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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爷的!
琅西心里有些烦躁,正叹着气儿呢,陆彦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哟,看这大气叹的。”
陆彦拿了张椅子坐在沙发边儿上,也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要说什么事儿吧?”他瞄了眼琅西,他能感觉到琅西这两天心里有事,就算在他面前还是笑得跟朵儿霸王花儿似的,但陆彦今儿一整天已经看到琅西背着他跟个小老头儿似的叹好几口大气了。
要让一个平时没心没肺惯了的人总这样大叹气儿的,那得是有多大事啊。
琅西一直对他做的这个决定很难开口。他对陆彦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没有把握,一开始他也没打算让慕二爷和闫裘参与进来,但闫裘说了陆彦的脾气也许在外人面前,事儿能好办一些。
“陆老师,”琅西深吸一口气,“我得从你这儿搬走了。”
陆彦挑了挑眉,一直盯着琅西的眼睛,过了很久才想起来他似乎一直没有给回应,开口的时候嗓子有些干涩:“搬走?嗯,是找到房子了吗?其实也没关系,如果你想来的话随时都——”
“不是,私底下我们也还是暂且不要见面好了。”琅西不再看着陆彦,目光闪闪躲躲地不知道该往哪儿盯。
陆彦把手悄无声息的放到身后慢慢捏成一个拳,紧的让指甲嵌入掌心,生疼。
他不知道琅西说的这话是不是同他想得是一种意思,能让陆彦唯一确定的是,他似乎是又要一个人了。
陆彦不再看着琅西,把目光投向慕二爷和闫裘,语气平淡:“你们俩有其他事情要和我说吗?还是今儿个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事儿……”他顿了顿,觉得好笑极了,“没有其他事儿的话,你们先回吧。”
“陆老师,我是因为——”琅西急着想解释,陆彦冲他摆摆手,其实什么都不用说。陆彦他明白,琅西控制不住自己能量,跟个定时炸弹差不多,他这个人类如果被牵扯进来的话除了要对付东区,还要留心琅西。
这就是琅西要走的原因。琅西想保护他,想让他不受伤害。
啧,听起来可真伟大啊……
“我同意。”陆彦笑了笑,“这样你们俩能先回了吗?我明儿个就把琅西给你们送回去。”
“陆老师——”
“啧,”陆彦瞥了琅西一眼,语气里总算有些不耐烦,“你千方百计的让他们来,不就是怕我怎么样么?我能怎么样?我除了同意还有其他选择吗?你他妈给我其他选项了吗?我同意遂你的愿还不行么?现在我的家我不想有外人,还不能让他俩走了是不是?那这还是不是我家?”
琅西没见过这样的陆彦,疏离冷漠刻薄。
“陆彦,我们今天就得把琅西带走。”闫裘从沙发上站起身,顺手拉起正坐得舒服的慕二爷,“我和他在楼底下等,你们聊。”
陆彦愣了愣,然后笑出了声,他站起身子,给自己灌了一杯热水下去才硬是把忍不住发抖、要缩成一团的身子给舒缓开来。
这场景,可真他妈熟悉。
离开吗?那就走吧。
“十分钟,”陆彦看着琅西,掩去了笑意,“十分钟,我把琅西还给你们。”
等闫裘和慕二爷出去。陆彦像是一下子失去力气似的跌坐在椅子上,他把双手覆在眼睛上不再看琅西:“什么理由,说吧,现在可以说了。”
“那次战斗中我被亚君摸了底,他现在一定在找能够遏制我的人,我之前从来没这么爆发过,这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住力量,慕二爷让我为大局考虑得回去系统训练。”琅西上前想抱抱陆彦,却被他躲开了,“我没想和你分开,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怕我伤到你,也怕东区的人再那你做饵……那样我会疯的!”
“还上学吗?”陆彦依旧没什么表情。
“学还是上,就只是晚上集中训练。”琅西收回手,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陆彦心底一松,仿佛是透过了一口大气儿,可嘴上他依旧不打算饶了琅西:“你干脆连学也别上了不是更好?”
琅西一听这话就拼了命的摇着头,嘴里还念叨着:“不行不行不行,这样我就真的见不着你了!”
他就是舍不得陆彦,这些话他总是说不出口,今天当着闫裘和慕二爷他总算是跟挤牙膏的挤出了点儿。可他还是不愿让陆彦难过。
“你不用这样带着人来我面前告诉我你已经做好的决定。琅西,我明白有很多事儿我无法参与知道,但我也用不着你们来安排我的人生,就算你不离开、你呆在我身边,那我因此受伤我也心甘情愿;如果你有一分钟考虑到我,同我商量了你的想法,我也未必会拦着你。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我根本拦不住也没想着拦!”陆彦叹着气,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去收拾收拾吧,十分钟快到了。”
之后陆彦一直没同琅西说话,他帮琅西把行李箱搬到楼下,闫裘和慕二爷是开车来的,陆彦把行李塞进车里,琅西从身后抱着他,轻轻吻着他的耳朵,胳膊一点一点的收紧,陆彦有些喘不过气,他拍拍琅西的手,想说些什么,到头来只是张了张嘴说了句:“上车吧。”
“陆彦,你生气了吧?”琅西在很认真很不确定的时候喜欢直接喊他名字,“你别生气啊。”
陆彦眯缝着眼,啧了一声,就算有一米八二,也还真是个小孩儿。
“上车吧。”他替琅西拉开了车门,最后还是有点儿不大忍心,在关门的时候告诉他,“说不生气是假的,我不想骗你。但这气儿吧,怎么的也得过几天才消得了。”
送走琅西之后,陆彦回到家看着突然间就空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头就跟梗着了什么似的,堵得他难受。陆彦打算先整理一下客厅,茶几上摊满了琅西爱看的NBA杂志,这人总是这样,看完的东西从来只会随手一扔,说多少次都不听劝。
好不容易整理完乱七八糟的杂志和报纸,也找到了被琅西遗忘在沙发底下的遥控器,陆彦把所有东西都归置在原先它们应该呆着的地方,一下子这间房子又变得干净的像从来没有多出一个人过。
陆彦拿了换洗衣物打算舒舒服服的泡个澡,烦心事儿实在太多,一件接着一件,就跟移动客服似的,没完没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只要泡个澡就能让陆彦什么事儿都给放下浑身轻松,但今天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琅西,原来在不知不觉的琅西跟他之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陆彦想着想着思绪就又不可控的记起那段他刚来这座城市时的日子,想到似乎也是有那么一天,也是有那么一段对白,然后从此他的生活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陆彦闷哼了一声,硬是让自己回过神。氤氲着的雾气,比身体略高的温度,水波荡开一个有一个小圈儿,困意顿时如山洪海啸般席卷着他全身。
先睡会儿吧,就一小会儿。
等陆彦迷迷糊糊被冷醒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水早已凉透,冰冷刺骨的钻着他心,他从浴缸里坐起来,扯过浴巾在腰间系上,打着哈欠准备去房间拿件衣服,路过客厅顺眼看了下挂钟,五点五十了。
他穿过上衣服又回被窝暖了一会儿,再醒来是一小时之后了。陆彦迷瞪了一会儿,在确定自己真的没看错时间的下一秒,就迅速的一边换衣服一边把教案放进包里,从餐桌上随意拿了两片切片面包叼在嘴上,走到门口换鞋子的时候很顺嘴的喊了一句:“小混球儿,再不快点儿得迟到了!”
这次没有和以往一样,没有人回应他。陆彦愣了愣,这才算是彻底把昨天的事儿接上了轨。
琅西搬走了啊。
陆彦下楼发动车子的时候,习惯性的把包扔到后座上,过了几分钟之后,又把包给拿回到了副驾驶。
现在副驾驶也是空着的。
一路上是连着的好几个红灯,平时最堵的那条路上今儿个还发生了一起三车连环相撞的事故,三个车道整整给丫占走了俩。
陆彦按了两下喇叭,皱着眉头啧了一声,实在是忍不住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你大爷的!”
他看了下时间,今天是一定得迟到了,陆彦打了电话请假,刚挂下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也流得跟不要钱似的。
他抽了两张餐巾纸,看了下手机里的排班表,给沈老师打去电话。
“沈老师,今天我第一节课和你的第三节课换一下——”话还没说完,陆彦又打了两个喷嚏,“我这儿路上堵车堵得紧,现在根本动不了。”
沈老师平时人唠叨些,这关键时刻还是热心肠的一大好人,他没二话就一口应允下来,陆彦又同他随意叨叨了两句,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他就又打了近七八个喷嚏。
“你是不是感冒了啊?”沈老师在那边问,语气甚是关心。
“嗯,大概吧。”陆彦又抽了两张纸擦着鼻子,“昨儿睡浴缸里了。”
“嗯?浴缸!那睡一晚得多冷啊!”沈老师听起来很吃惊,“琅西呢?琅西不是住你家吗,他怎么不知道叫你一声啊?这也太、太不着调了吧!”
陆彦突如其来的就是一阵不耐烦,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扯上琅西!他好不容能有那么一会儿脑子里没有他,怎么就又被人硬生生地给扯回来搭上线连上网了呢!这人怎么就这么烦人呐!
“你烦不烦!不就让你上节课问这么多干什么!”
话一说完,陆彦就把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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