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莲大人万岁

　　贺兰莲直接将人抱到了他的单人宿舍，他把白玛图林放在床上，盯着他衣袍半响，才叹了口气，为他盖好被子，转身去厨房煮些药汤。

　　昏睡中的白玛图林不曾知道是扰乱他心神的罪魁祸首在照顾他，他陷入了过往回忆的梦魇，那里有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在挥动皮鞭，有匍匐扣头一副卑微姿态的父母，他看见了很多血，皮鞭打在阿爸身上，将他的后背打得皮开肉绽，他看到了母亲流着泪的哭求，还有他自己，曾经小小的一团抱住壮仆的大腿，却被踢出很远。

　　白玛图林摇着头，心中呐喊道“阿爸你不要死！”

　　额头间的大滴汗珠滚进发中，白玛图林觉得摇头是那样吃力，他的四肢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妈昏倒..．

　　贺兰莲端着药碗回来就看见这一副场景，他快步把碗放在柜子上，轻推着白玛图林，“醒醒，快醒醒。”

　　梦中的白玛图林听见声音向天空仰望，身处在回忆中的灵魂才摆脱出痛苦。

　　他睁开眼睛，看清对面之人，诧异道“贺兰师傅？”

　　“嗯，是我。”

　　贺兰莲伸手触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喝完这碗要就可以全好了。”说着端来药碗。

　　“我这是怎么了？”白玛图林吃力的支起身子。

　　“风寒发烧了，这里的天气并不冷，你是晚上着凉了吗？”

　　想起早晨的梦，白玛图林偷偷看了眼贺兰莲，飞快的低下头，红着耳根，呐呐说不出来话。

　　像个小兔子一样，贺兰莲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把碗递给他。

　　白玛图林喝着药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不知是头顶传来的还是灌入胃中的汤剂起了作用。

　　“刚才做了什么梦那样痛苦，方便说吗？”

　　白玛图林低下头，缓缓地诉说起他的父亲，之后，他眼带希冀的问道，“贺兰师傅，我阿妈一个人在家，我很不放心她，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寺庙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可以休息，但出家之人应该割舍亲情，所以众位大师都不提倡僧人放假归家。

　　贺兰莲想了想，他不能对灵童太过特殊，便回答，“过年时候，没有多少日子了。”他像变魔术一样，又拿出一个瓷瓶，“这个药丸你拿回家，为你的阿妈服用，它能缓解她的病痛。”

　　白玛图林感激的接过药瓶，收进怀里。

　　剩下的日子，白玛图林低声念诵着经文，每一天每一天，在雅密寺学习心教“五部大论”的日子枯燥而乏味，更何况他心中存在期待，时间就变得更为漫长，他觉得他的心就是被囚在笼中的鸟，渴望飞翔，渴望归家。

　　贺兰莲这边也遇到了麻烦，他将白玛图林过年回家的请求向柏多坤派来的密使反应，却遭到了拒绝。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刚出家的人，心还未定，放纵他们的心意，日后就在难以管束。”密使表面这样说着，真实的理由只是担心灵童的安危，图古特刺杀灵童的事并不少见。

　　“他只有独居在家的母亲，不允他回去，我怕他心存怨恨。这样吧，我的伸手你也曾见过，我护送着他回去。”

　　密使思索良久，还是说道要在考虑一下，贺兰莲知道他是要请示柏多坤了。

　　还好，柏多坤对白玛图林还是宽容的，他最终允许了棋子的请求。

　　当最后一节晚课结束的钟声响起，白玛图林就像放飞的小鸟，他大步的奔跑回到宿舍，开始整理包裹，他打算天一亮就起程。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早晨一开门就发现贺兰莲就站在门外等他，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不知应该如何面对，而且，他心中惴惴，总觉得现在的情形有些诡异，莫非贺兰师傅也暗恋他？可笑的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还是贺兰莲为他解惑“寺院不提倡僧人回家，所以，今年往回赶的只有几人罢了，你的请求是我上报的，所以我将维护你的安全，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之后，二人去集市租了一辆马车，车上，白玛图林幸福的说道，“真是太感谢贺兰师傅了，我本是打算步行的，这样节省了很多时间。”

　　“是我自己懒惰罢了。”

　　“贺兰师傅这样的人足尖不应该染上灰尘。”白玛图林认真的说道。

　　贺兰莲看着他严肃表情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哧哧笑出声来，“为什么？”

　　白玛图林脸色通红，双手尴尬的乱摆，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本是心里想的话怎么就说出来了呢？还被贺兰师傅听见了，怎么办？！

　　与少年的相处是轻松而且惬意的，两人都是淡泊清净之人，在一起便谈经论史，听少年唱家乡的俚曲，经过一个短暂的路途，两人间的关系似乎更亲近了一些。

　　信浓是一个小村子，村中只有二十几座石头砌的房子，村民们首先见到白玛图林从马车中下来，都是亲热的上前拥抱、亲吻他的面颊，白玛图林说他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这里村民淳朴而又心善，就像自家的长辈一样。贺兰莲从车中出来后，明显的感觉到村民变得拘谨了，他握着佛珠向他们行了一礼。

　　两人告别村民，走向白玛图林的家中，很远的就看见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张望，她身边是一个笑嘻嘻报信儿的十五六岁少年。

　　那少年看见正主回家，兴奋的跑去和他拥抱，在他胸口锤了一拳，“过得还好吗？我看你的个子长高了！”

　　白玛图林同样回了他一拳，“我看你变得更壮了，已经跟着隆客大叔干活了吗？”

　　“是啊！很羡慕你能去寺庙里学习，记住，把我的那一份也学了！好了，不说了，你赶快去看看婶子吧！”

　　“嗯。”

　　白玛图林见到面容憔悴，变得更加瘦弱的阿妈，他不由的抱紧了母亲，哽咽着小声喊道，“阿妈！”

　　阿妈慈爱的抚着他的背，“多大了？怎么还哭了？”说着捧起他的脸，为他抹去泪痕。

　　白玛图林埋怨道，“您不是说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吗？这样我还怎么放心，我想留在家照顾您。”

　　阿妈的笑容顿时消失，严厉的说道，“还记得你阿爸临死前你是怎么答应的他，要学习知识，不要当一个无知的人！”

　　白玛图林还是低着头，眼泪还是大滴大滴的往下淌。

　　贺兰莲出声打断这紧绷的气氛，他对白玛图林笑着问道，“你忘了那个药瓶了吗？”

　　“啊！”他连忙伸手在怀中寻找，然后掏出一个药瓶，看了看，对着阿妈说“这是星罗海的圣药，您吃了一定康复的。”

　　阿妈笑着收下，虔诚的向贺兰莲行了一礼，说道“非常感谢您，愿活佛保佑您。”

　　四人一同走进石屋，石屋中的光线有些暗淡，尽管烧着火炉还是感觉微微阴冷，湿润的空气扑在衣裤上，贴身的穿着有一种洗后未拧干的潮湿。

　　贺兰莲记得密使曾经以“房客”的名义送了他们一些金银，不知他们为何没有修葺一下房屋。

　　阿妈忙碌的端来热腾腾的茶水，并拿出了平时舍不得吃的肉干招呼三人，对贺兰莲歉意道“没有别的好东西了，还希望您不要嫌弃。”

　　“不会，我很满意您的款待。”说着，贺兰莲喝了一口暖和的茶水。

　　四人说笑了一段时间，之后，贺兰莲找了一个清静的房间念经，白玛图林则与少年一起帮阿妈劈柴打水料理家务。

　　转眼就是天黑，因为白玛图林家的空间并不大，只有一个小床与一张大床，小床的房间杂乱并不适合给客人居住，所以，睡觉时只能安排贺兰莲与白玛图林一起睡。

　　也不知怎么了一路上就把这个问题忽略了，当白玛图林期期艾艾的告诉贺兰莲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就进入一种慢吞吞的模式，他慢吞吞的脱着衣服，然后慢吞吞的爬进被窝，缩着身子把头蒙在被子里，位置离贺兰莲很远。

　　贺兰莲背对着他，嘴角却挂起坏笑，他悠闲的脱着衣服，果然用神识看道小家伙从被子里冒出头，露出一双大眼睛偷偷的看他。

　　贺兰莲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吹灭油灯，仰面躺在床上睡觉，果然白玛图林又在偷偷的看他。

　　在黑暗中看人，好像注视的越久，人的面容就会变得越狰狞。贺兰莲想到这点，便说道，“睡吧。”

　　白玛图林轻声迅速的缩回被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应答。

　　一夜无梦。

　　早晨贺兰莲是首先醒的，想到白玛图林小兔子的模样，不禁的想逗逗他，便轻轻的把他卷进怀里。

　　白玛图林今年刚满十三岁，虽然在古代一般都是当爹的年纪了，贺兰莲觉得还是太小，他并没有考虑好是否要回应他的感情。

　　贺兰莲听着他悠长的呼吸开始变化，猜测他应该快要行了，果然，没到一分钟，白玛图林就轻颤着睫毛睁开了双眼。

　　“有什么事比不小心滚到心上人怀中更尴尬？有什么事比心上人醒着与你对视要一个解释更加尴尬？”白玛图林呆呆的想到。

　　然后当他真正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后，飞快的起身后退，这回红色都蔓延到脖颈上了，他说“贺贺贺兰师傅，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恶趣味得到满足，贺兰莲哈哈大笑得开怀，一整天都可以有好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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