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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交朋友
水芸阁霎时像是沸水滴入热油。
本来阁中便有一半是没见过血的普通百姓，而另一半所谓的江湖侠客多数是些最底层的跑江湖的汉子，武功甚至算不上三流，哪里真正见过这等凶残的场景？那手掌被钉在桌子上的醉汉已然清醒，手上血流如注，嘴里发出极其凄厉的惨叫，更是惊得众人四处奔逃。
伴随着阵阵“杀人啦！”的恐惧惊呼，不管是喝醉的还是没喝醉的都像是身后有火在烧似得往外疾奔，转眼间，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水芸阁竟是成了一座空楼。
到时手掌被钉住的汉子还在杀猪般的惨叫着，浑身缩成一团地发颤。不是他不想走，只是手掌钻心似的痛让他无法禁受，即使是知道继续呆着很可能会遭殃乃至丢命，他还是没有那份把筷子拔出来的魄力。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在二楼冷冷地俯视那汉子痛哭流涕的模样，全然没有一丝打搅了酒楼生意的悔意。
“废物！”清歌心里十分不爽，原本好好地临湖赏荷被不堪入耳的污言碎语破坏了心情已经很糟心了，现下发现刚刚口出狂言，大肆鄙薄阿叶的竟是这样一个半点痛都耐不住的废物，清歌只觉得更加愤怒。
如此上不得台面，贪生怕死的窝囊废，他怎么有脸当众辱骂阿叶！
该杀！
眼底寒光一闪，清歌捻起另一根筷子，这一回却是向着一楼那汉子的喉咙。
不过这根筷子终究没有射出去，只见包厢帘一阵轻晃，便有一个飒爽男声隔着帘子传来，“阁下好大的火气，这下酒楼掌柜可是倒霉了。”
说第一个字时，那出声男子还在一楼，话音落下却已是到了帘子门口。
清歌径直将手中竹筷转了一个弯，毫不犹豫地对准门口激射出去。“来者何人，为何不现身相见？”
陆小凤两指一夹，筷子便稳稳地停在了帘子边上。隔着这薄薄的一层布，双方顷刻间交了一次手，算是对对方实力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果然很强。
陆小凤对里面之人兴趣更浓厚了，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年轻高手？心里琢磨手上动作也没停，竹筷就着帘子一挑，他便进去了。“在下陆小凤。”
甫一进去，陆小凤的眼睛刷得亮了。
就算眼前之人戴着斗笠看不见脸，凭他多年阅美无数从未出错的经验来看，这绝逼是个大美人啊！
“陆小凤？”清歌迅速回忆起来中原前阿叶给他恶补的中原武林高手人物表，陆小凤不就是那个——
“传说中走到哪麻烦跟到哪的男人？”
陆小凤：“……”
——美人是个说话犀利的毒舌男，真是好心塞_(:з」∠)_
没等陆小凤接话，清歌有继续问道：“你拿什么证明你的身份，我可是听说陆小凤有四条眉毛……”
陆小凤摸摸胡子，笑笑没有说话。
清歌顿了顿，接着说：“……还有一件从不离身的大红披风。”
梗住的陆小凤：“……”
半响，他才苦笑着说道：“我真的是陆小凤，至于我的披风，”说着，他摆出一个忧郁的表情，心里把司空摘星骂了个狗血淋头。“被我的朋友司（死）空（猴）摘（精）星偷走了。”
“今日我本来与他约好在此见面，不想他还没有到，便碰见阁下大发雷霆。”陆小凤露出一个很有魅力的笑容。“不知阁下可否卖我一个面子，放楼下那人一马？”
若是个女人在这里，说不得就被陆小凤闪亮亮的笑容迷住了，可惜包厢内的清歌和叶伯都是男性，是以清歌完全不为所动，直接出声讥讽，“我虽听闻江湖传言陆小凤朋友众多，却是不知这等庸人也是你的朋友。”手上又拿起一根竹筷随手旋了几个圈，显然杀机未退。
陆小凤颇为无辜地摆摆手，说道：“我其实不认识楼下那个人，只是，”他又摸了摸胡子。
“这酒楼掌柜不过普通百姓，水芸阁亦不是专做给江湖人的酒楼，今日阁下把事闹得那么大，若是楼下那人死在楼里，这水芸阁说不得就要开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陆小凤露出一种极为可惜的神色。“这儿的荷花酒实在一绝，要是以后再也喝不到了，岂非一大憾事？”
“更何况，楼下那人不过喝醉酒说错了话，实在罪不至死。”
听到这样的理由，清歌有些讶异。他暗中心想，江湖上说陆小凤嗜酒如命，果真不假。
一时间，他倒有些欣赏陆小凤的真性情了。
于是清歌轻笑一声，“这里的酒确实不错，也罢，那就放他一马吧。”说话间手指微动，原先把玩在手中的竹筷急速向下射去，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钉住大汉手的筷子。一生闷响，钉在桌上的筷子带出一道血线掉落在地。
“滚吧。”
顾不得手上疼痛，那大汉竟是一句话也没说，头也不回，屁滚尿流地跑出了水芸阁。
“你好歹救了他的命，竟是一声谢也没有呢。”清歌手撑着下巴，偏着头看陆小凤。陆小凤却不觉得有什么，他人在江湖这么多年，恩将仇报的人都碰见过不少，更遑论这种小角色？
一般人这时就该道声谢退场了，可陆小凤自然不是一般人。他之所以能朋友满天下，便是因为他有旁人无法企及的人格魅力以及……厚脸皮。
所以，陆小凤不但没走，反而直接坐了下来。“相逢即是有缘，我观阁下气息清正，出手不凡，若是不嫌弃在下，不若我们交个朋友吧？”说着便是一杯酒捧到清歌面前。“说起来，我还不知道阁下的名字呢。”
这得寸进尺的本事……
清歌心中默默腹诽，却是意外的没对陆小凤生出什么恶感。
于是他也端起酒杯轻轻一碰，“吾名清歌。”
既是交到了新朋友，自然要好好大吃一顿。陆小凤偏头朝躲在柜台下的掌柜并店小二们高声一喊，“小二，上酒！再把店里的招牌菜上一桌，芙蓉肘子要炖烂，点心和酒一起送上来……”他点菜极为熟练，一看便是常客。片刻他后回转身来，十分自来熟地说道：“清歌你今日可有口福了，我跟你说，水芸阁的荷花酒配上芙蓉酥最是上口……”陆小凤絮絮叨叨地介绍水芸阁的各色菜品，讲得生动有趣，难得是一点不啰嗦，清歌本已半饱，竟是被他又勾起了馋虫。而且陆小凤这幅健谈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叶凌风，清歌与叶凌风关系相当不错，此时看到一个叶凌风第二感觉十分亲切，便也多回了几句，一时间，二人相谈甚欢。
不多时，一个店小二颤颤巍巍地贴着墙根走了进来，连头都不敢抬，只是小心地走到桌子边上面朝清歌，“客、客官，酒菜上齐了。”话音虽颤抖，动作却麻利，店小二将手中大托盘上的酒菜一一放上桌，又将先前的旧碗筷收回托盘，取下肩上毛巾把桌子抹得干干净净。做完这一切，店小二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打了个千儿就要出去。
这时候，之前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叶管家突然上前一步揽住了店小二的肩，掏出一锭元宝和几块碎银就往他手心里放。叶管家一脸慈和，语气满含歉意地对店小二说道：“搅了店家的生意真是对不住，这锭元宝还望小哥代交给掌柜，权当做是赔偿。剩下的碎银小哥拿去买酒喝吧。”
店小二完全没料到还有这等意外之喜，他一面喜滋滋地说着恭维话，一面把银子揣进了衣襟里。“好说，好说。”二两碎银，够普通人家生活两个月了。
店小二出去的脚步都飘了，中途还不小心撞了陆小凤一下，陆小凤好脾气地笑笑，什么也没说放他走了。
清歌低头端起茶喝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的光芒。
不得不说跟陆小凤聊天实在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不管你说什么他都能接得上来，永远不用担心冷场。而且陆小凤总能了解你想说的想听的是什么，天南地北的趣事随手拈来。在知道清歌是初次来江南后，他更是讲了很多江南风光和发生在此的趣闻轶事，逗得清歌哈哈直笑。
酒过三巡，日落西沉，清歌与陆小凤已经约好明日一起去游湖。不过现下，他们却是要各自回自己的落脚处了。
陆小凤畅快大笑，“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又认识一知己，实乃人生一大幸事！”说罢豪气万丈地一挥手，“这顿我请了！”
清歌抿嘴笑了一下，语气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好友还是先确定自己付不付得起吧。”
陆小凤十分自信地去拿钱包，“放心吧，我今天可是带足了银子的……的……”
——卧槽我钱包呢！
陆小凤摸遍全身上下，愣是没找着钱包影子。“不对呀，明明我在一楼时钱包还在……”
后来上了二楼，也没把钱包拿出去过……等等，中途那个店小二撞了他一下……
电光火石间，陆小凤悟了。
——司、空、摘、星！
陆小凤一脸狰狞，咬牙切齿小声念叨，“死猴精，这事没完！”说罢勉强调整了一下表情转头对清歌说：“我们明天再见！”然后他就径直跳下了楼梯。
死猴精！放我鸽子，还让我在新朋友面前丢脸……我一定要你抓上六百八十条蚯蚓然后看着你吃下去！不然我就改名叫陆小鸡！！！
清歌看着陆小凤遥遥远去的背影，慢悠悠地端起茶喝了一口。
看来，之前那个店小二衣襟里露出的红色一角真的是陆小凤的披风呢。
不过叶管家是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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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亲爱的叶管家~你是怎么看出司空摘星的易容的？
叶管家（高深莫测脸）：作为白云城城主府的管家，怎么能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呢？呵呵……
#万能的叶管家#
#就是这么叼#
#蠢作者编不出其他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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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