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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背叛
Emiya抬头望着天空。虽说他是在黑影内部，但在对方的照顾下他可以看到外侧的风景。整个白天黑影都静静潜伏在柳洞寺的湖底，Emiya有时会看着高远的蓝天发呆，看着看着就会想起卫宫士郎那件万年不换的蓝白色衬衫，不自觉的嘀咕那小子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但随即又被心底执念般的杀意给冲淡。
但他有时候也会疑惑，自己做的事真的有意义吗？
……不，不做任何事才是真的没有意义。如果不想让【自己】消失，那就一定要杀死另一个【自己】才行。
黑影是间桐樱，但也不是她。这和Emiya很像，他们都是【自我】混乱的存在，所以才会相互吸引。
影子温驯的伏在Emiya肩上，他稍微柔和下表情，像对待一个孩子那样拍了拍对方。
“所以，你的愿望是出生吗？”
【嗯——还、有——和前辈——在一起——】
“我不是他。”Emiya语气平淡。影子轻轻摇摆触手，隐约间Emiya似乎看到一个小孩在不解的歪头：【我的——前辈——就是你——呀——】
沉默片刻，Emiya突然讥讽的笑了：“但是，我会杀了卫宫士郎。”
原本亲昵的搭在Emiya身上的触手瞬间收紧，像是为了禁锢他一样勒紧皮肉里：【不可以——那样——不好——】
被勒的有些呼吸困难，Emiya自嘲的笑了笑：“果然，你到底是以间桐樱为蓝本生长出来的。口口声声说在意的是【我】，可到底还是……”影子激动的又收紧了些，Emiya露出痛苦的表情，触手见状忙不迭松开，用像在哭一样的语调说：【不是的——最喜欢你——呀——所以——不可以——会坏掉——的——】
“我本来就坏掉了。”
【不是——】
“呐，如果我取代了英灵卫宫，你还会说在意我吗？”
【只是——在意——你呀——】
影子的意思是，它只在意Emiya这个存在。但又为什么要阻止他杀死卫宫士郎？Emiya再次抬头看着天空，黑影伏在他身侧，一言不发的陪伴他。
快要入夜了。
天黑后，间桐樱就会睡着，黑影就能够出来。
“今天也去杀人吗。”
【饿——】
“哼，吞吃了相当于十万人份的英雄王，之前还吞吃了Caster，仍旧不满足，真是贪得无厌的胃口。”
【可是——好饿——】
“……别指望我会帮你杀人。”
黑影撒娇的触碰Emiya的脸颊：【不会——让前辈——做那种事——前辈——能守护我——已经——很满足——】
这个世界不属于莫乙年
这个世界与莫乙年无关
这里的人类也和莫乙年无关
所以莫乙年可以选择冷眼旁观
而英灵卫宫绝不会这样做
所以……
所以……
所以，这样是不是就能证明，他不是英灵卫宫？
影子缱绻的缠绕而上，在Emiya耳边低语：【前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Emiya看着影子，示意它说下去。
【痛苦——好痛苦——心脏——好痛苦——！有——讨厌的东西——在心脏上吸血——】
“帮我——除掉它——”在脑中直接和黑影对话的Emiya念出对方接下来的话。影子摇摆着，仿佛在祈求着他。
“……好。”
——————
从红洲宴岁馆回来后两人装成平常的样子吃晚饭，并向间桐樱解释“Archer先生回去自己的国家了”，等战斗无关人士都离开后他们立刻开会。
“按绮礼的说法柳洞寺至少有四个敌人。Caster已经被杀死了两次，不知道还会不会复活，新出现的那个Assassin我们也一点资料都没有，黑Archer也在那里，还有【那个】东西……不知道克制方法就和无敌有什么区别啊！”远坂凛抱怨了一句。
“我们这里只有Saber，一对四是不利的吧。那已经不是只凭我们就能对付的对手了。”卫宫士郎在听到Archer时黯然了一下，又打起精神：“远坂，先别发火听我说，我觉得至少我们还需要一个合作者。”
“……呼，虽然很不爽，但我是有同样想法的。”
己方只有Saber，Archer和新Assassin是敌人，Caster不一定还活着，旧Assassin、Rider和英雄王都已经死亡，整下的Lancer和Berserker……
“这样一来，剩下的Master只有两个——Lancer的Master和Berserker的Master吧。Lancer虽然本人态度暧昧，但他的Master依然不明所以无法交涉了，但是身为Berserker的Master的伊莉娅丝菲尔还是有可能的。”远坂凛用不太情愿的表情说。
“……没错，伊莉娅可能会答应我们的条件。”
“别想的太好了。以那孩子对你的执着，说不定会提出过分的要求来让我们回报哦，比如把你做成人偶什么的。”
“呜啊——别吓我啊远坂！”
“我是认真的。艾因兹贝伦家最拿手的就是人偶魔术了。”远坂凛一口气喝干红茶，偏过脸去：“要是事情真变成那样，就交涉破裂了，傻瓜。”
“……但是，现在也只有赌在伊莉娅身上了吧。”
远坂凛轻哼了声，算是同意卫宫士郎的说法。
但是今天他们不会行动。Saber一天内连续解放两次宝具必须要休息，卫宫士郎身上新伤加旧伤还没好透，也不适合继续活动。远坂凛拍案下来，今晚好好休息，明晚他们再出发去艾因兹贝伦堡。
“远坂？你出门干嘛？”
“当然是去巡逻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
“说什么傻话？我只是以防万一去转一圈，就算遇到敌人也不会开战的。”
“那我就更要帮忙了，只是查看情况的话我的身体也没关系啊。”
“……呣，真是的。”远坂凛以手扶额，不去看卫宫士郎倔强的眼神：“败给你了啊。那你就负责老区好了，我去新都。记住只是查看，情况不对就立刻回来找Saber喔。”
“知道了。”
——————
间桐樱睡着了，黑影一边喃喃着【肚子好饿】一边开始行动，Emiya留在原地看着它朝海港走去。那里处于新都和旧区的交界点，住的大多是来往船只上的水手和本土渔民，人数也算是很多了。
等彻底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后，Emiya抬头遥望山上的间桐宅。黑影告诉他，间桐樱的心脏上寄居着间桐脏砚的本体——一只细小的虫子。
黑影是和间桐樱同生共死的，她就是间桐樱，却也不是间桐樱，在最终成熟前它都无法出现在间桐樱面前。而要彻底成熟，大概得等到下一次圣杯战争了。
间桐樱讨厌的影子也讨厌，间桐樱喜欢的影子也喜欢，间桐樱憎恶的影子也憎恶。所以它才会想要除去间桐脏砚，那个带给间桐樱一辈子痛苦的罪魁祸首。
脚下用力跃上半空，Emiya的身影仿佛一只鸪鹰，迅捷无声的投入到黑暗中去。
对灵体化的servant来说，要潜入魔术师的大宅很容易。Emiya在间桐宅内部搜索着，把包括无意中找到的虫窟都探寻了一遍，确认间桐脏砚和间桐慎二都不在后朝间桐樱的房间走去。
他站在熟睡的小姑娘床前，迟迟没有动手。
【莫乙年】想要杀死卫宫士郎，但黑影不会答应。
身为Emiya现任的Master，黑影因其特殊性，即使不用令咒也能在任何时候控制Emiya的行动。
“守护……”Emiya低声念出这个词，讽刺的笑了，“真以为我会心甘情愿给你卖命吗。如果不能达成我的愿望，签订契约又有什么用。”
Emiya身为Archer，即使没有Master也能在现世停留两天，如果参加战斗的话将会缩短为半天，但那也足够他杀死卫宫士郎了。
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逐渐成型。
达摩克利斯之剑，只对【无时无刻不威胁着生命】的存在有效。这能力放在平时有些鸡肋，但用来杀死间桐脏砚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他举起凶器，月光透过背后的窗户照射进来，将Emiya的影子投在间桐樱身上。然而在利刃挥下的前一秒，女孩突然惊醒。
“呀啊啊啊————！！！”
——————
夜里住宅区本来就僻静，现在因为接连不断的集体昏迷事件更是没人出来乱逛。卫宫士郎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别说人了，连猫猫狗狗都没有。回去时他顺便绕去远坂宅和间桐宅那里，上次Rider发动鲜血神殿放倒了整所学校的学生，间桐樱虽然没事但也被诊断睡眠不足，这几天卫宫士郎又因为圣杯战争的事尽量减少和她还有藤村大河的接触。站在间桐宅的大门口，卫宫士郎遥望着间桐樱房间的窗户，在心里对对方说了声抱歉。
然而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房间里突然传出间桐樱的尖叫。
“樱？！”卫宫士郎立刻冲回去。整栋房子里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如果有家人在的话总会开灯去查看，然而没有。卫宫士郎撞了两下大门发现没用，干脆翻进花园里踢碎落地窗闯了进去。
他原本以为只是小偷什么的，却没想到会在楼梯上看到向间桐樱举剑的Emiya。
“——Archer！”
Emiya的手一顿，间桐樱趁机跑向卫宫士郎。Emiya反常的在原地静立两秒后突然笑起来，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么，就今天好了。”说完他猛地冲向间桐樱，卫宫士郎下意识的迎上去想阻止他，被毫不留情的一脚踢飞出去。
根本不理睬卫宫士郎，Emiya重新将剑对准间桐樱的心脏：“别动，很快就好。”
“Archer、住手！——Trance on！”
熟悉的黑白双剑刺向Emiya，他啧了声，用达摩克利斯之剑迎上去。然而宝具的特殊性让它在面对非目标时表现的和普通兵器没什么两样，很快就被属于神兵利器的干将莫邪击成了碎片。
压抑的杀气再次沸腾起来，Emiya决定不再玩耍性质的和卫宫士郎对砍，而是直接用无法捕捉的高速贴近少年，重重一拳打在卫宫士郎肚子上。
“咳——！”胃液混合着少许血丝被喷出来，卫宫士郎被那一拳打的直接失去战斗力，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Emiya走到间桐樱面前，掐住女孩的脖子。
重新投影出达摩克利斯之剑，Emiya在卫宫士郎的喊声中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女孩的胸膛。
松开手，Emiya仍由间桐樱瘫倒在自己脚下，手中散去达摩克利斯之剑后却又开始投影另一把短剑。
那是把造型如同闪电的奇异短刃，看上去即花哨也没有杀伤力，非要说的话，比起武器到更像是仪式用的器具。而且更奇怪的是Emiya握住刀柄的手并不是对准卫宫士郎或间桐樱，而是对准自己。
Emiya的打算很简单，他要在这里解除和黑影的契约。
间桐脏砚已死，间桐樱自由了，影子也没有了遗憾。Emiya不会那么好心的真去守护黑影一辈子，因为对方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他杀死卫宫士郎。
所以，作为报酬的事已经完成，Emiya决定在这里恢复自由，然后杀死卫宫士郎。
他一边朝卫宫士郎迈步，一边把短刃往自己胸口刺下去。
【不———！！】
脚下的影子突然沸腾，数不清的触手从里面弹出来缠绕住Emiya，把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停下——！不可以——！求求你不可以——！】
“呃——”触手越收越紧，Emiya几乎无法呼吸，握着短刃的那只手更是有种被勒断的错觉。越来越多的轻薄触手涌出来缠绕住他，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一边哭泣着一边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前辈——】
“Archer！”卫宫士郎勉强爬起来试图救Emiya，在他看来这些来路不明的触手是想杀死对方，但他的攻击落在上面上却一点用也没有。
“呃、你、要干什么？”Emiya费力的挤出一句话，黑影啜泣着，一边反复说着对不起一边将一根细小的触手扎入他后脑。
“唔——！唔啊啊啊啊啊啊——！！！”比记忆中的任何一次疼痛都夸张，Emiya控制不住的惨叫起来，下一秒数不清的影子翻卷起来，包裹住Emiya消失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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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强调一遍我是亲妈，妥妥的亲妈！这只是先苦后甜，我才舍不得真下手虐自己儿子！我永远不会给我儿子们BE的！（番外除外）
以及，崩溃的甲兄和喜闻乐见的红娘（等等……好像没什么不对？）：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四、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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