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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朵朵开——第四朵
第二天一早，叶凯就过来了，昨天吃饭的时候说好他家要去集市上碾米，家里的米要吃完了，叶衡和林航便提出去集市看看。
三人开着叶林的车子带着一大堆谷子和一大袋蔬菜向集市出发，现在汽油金贵，除了自卫队其他人都是舍不得用，大家更乐意走路或者骑自行车、三轮车，再奢侈一点的开电瓶车。
工业区里有沼气发电机，对外提供充电服务，价格很低廉，深受大家欢迎。
工业区外面绕了一圈电网，到了晚上或者阴天时候就会通上电，所以工业区可以说得上附近最安全的地方，根本不用担心变异人入侵。每天还能收获不少尸体，这些尸体也被作为沼气池的原料。
门口还有六个守卫，持枪核弹，经过的人都忍不住拿羡慕崇拜地目光扫描他们，百姓对枪械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看到他们的汽车，那些人都打量了他们几眼，估计是认得叶林麦天的车，不过也没说什么就放了他们进去。
一路进来还有路牌指引，停车场、交易市场，充电中心，加工中心，放映厅，图书馆、浴室、理发店就连旅馆饭店都有。
看着路牌。叶衡有一瞬间的恍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集市以前来过一次，那时刚成立第十天，就在一个空旷的厂房，稀稀拉拉的十几个摊位，东西都摊在地上。
现在，也不过隔了一个半月，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没听说过集市被改建的很好，这是没想到好到这种地步，工业区的领导人真是——敛财有道啊！
叶凯啧啧称奇：“以前他们说的我还不信，想不到比他们说的还好。”指着被栅栏拦着的挂着闲人免进牌子的另外大半区域说：“蔬菜牲畜应该不少吧？”
那片区域地面都是泥土，长着茂盛的蔬菜，厂房顶上也都是。时不时的还能听到鸡鸭猪羊的叫唤，听声音就知道数量不少。
他们扛着几袋谷子先去加工中心，里面脱谷、碾米、榨油、磨粉这些服务都有，虽然时间还早，但是里面相当热闹。想碾米还要排队，收百分之五的米和四分之一的糠做加工费，这个费用有点高，但是大家只能认，谁让人家握着技术，有本事你吃谷子就行。
叶凯这次把家里的谷子都带了出来，有六百来斤，碾好米后留下了25斤粮食和35斤的糠，看着留下的那一袋东西，叶凯心都在流血。
叶衡在一边也看的很舍不得，明明他们有碾米机，但是几个月后他们必须来走这么一遭，把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交给别人，这种感觉真不好，安慰自己一年也就被宰上两次。
把米放回车里，安全不用担心，停车场就在大门口有守卫看着，而且还有摄像头，不用担心有人撬车。
叶衡对放映厅、图书馆之类的娱乐场所很感兴趣，叶凯此行最大的任务已经完成也随意，林航他被叶衡习惯性的无视了。
非常巧合放映厅和图书馆就在他们家的公司里面，看着自家的公司现在的模样，真是好不习惯啊！
放映厅是行政大楼，进门交上三两斤粮食或者半斤蔬菜你可以一直待到你想走为止，只要你待得住，一辈子都行，吃饭喝水自己解决。小房间放着一台电视机和DVD机，大房间里是放着一排排的电脑，插着耳麦，边上是一堆碟片，玩游戏的，看电影的都有，活脱脱的一个网吧，收费其实算不上贵，少吃一顿饭就行，以前饿着肚子上网的人不少，所以现在里面也热闹的很，十几二十岁的人居多。
第一次来的三人都是被震得目瞪口呆，这个以前真的没听说过，原来还可以这么弄，明明是末世了，为什么大家的日子还过得这么惬意，这不科学！
叶凯觉得他们交得蔬菜不能浪费，迅速找了个位置玩起来，叶衡和林航只得和他约好时间回家，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图书馆是在厂房里面，不过里面的机器都被搬走了，换上的是书架和课桌椅，估计学校都被他们搬空了。在里面看书是免费的，花上一两大米或者二两蔬菜你就能借上一本书，期限一个月，押金一斤大米，蔬菜不好保存所以不收。这个价位如果不是叶衡不缺书的话，她也会心动。
“这群家伙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叶衡走出图书馆之后感叹。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卫队有了粮食蔬菜起码不会打劫村民，村民也有娱乐日子开心，皆大欢喜。”
“距离的远的人估计也挺羡慕附近的人的。”
“就大冬天能洗个热水澡来说，这点的确值得羡慕。”太远的人谁愿意大老远跑过来洗个热水澡。
“嘻嘻，其实他们可以住在旅馆里面，你看还有饭店可以吃饭，看看书，玩玩游戏，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叶衡笑。
“他真是吃饱了撑的。”如果不是吃饱了撑的，怎么会这样的浪费粮食。
两人说说笑笑又去充电中心逛了一圈，这里也是除了交易市场之外最受欢迎的地方，里面最多的是在给电筒，台灯充电的人，还有少量充手机充电脑的，这些一般都是家在附近的。家远的可没时间等冲完电，都是直接去租已经充满电的东西，这次出门，就有不少人拜托他们把手中的电筒台灯还回来重新租一些回去。
把东西放回车里，最后去的是交易中心。里面才是真正的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声声不绝。
最热闹的当属自卫队自己的铺子，之前的种种不过是自卫队的副业，他们粮食的主要来源还是依靠出售肉类和从其他地方换来的特产，也有他们从外面收集的各种物资像药品、衣物鞋袜、器具、日化用品等五花八门的东西。
自从传出有人吃人肉和变异人之后，自卫队再卖肉都是现场切割猪羊，大家可不想花粮食买回去一堆人肉或者变异肉，所以肉摊面前的场景十分血腥，虽然那些猪羊都已经被杀了放完血，但是大家平日里见的都是切好的猪肉，现在是眼睁睁看着完整的猪肉被一刀刀的分尸，这感觉，真心挺惊悚。
卖粮食的人一个都没有，倒是有不少叫卖蔬菜的，买发箍、饰物、衣物鞋袜各种乱七八糟东西也不少，这些大多是附近镇上的人，这些人没有田地，日子过得比村里苦上不少。附近的村民对这些人都很反感，家里门户看的严不怕，但是架不住这些人去地里偷菜啊！抓到了也不过是打一顿，该来照样要来，又不好打死了。
还有卖包子、油条、煎饼、馄饨甚至有人卖烧烤，前面围着的都是一些年轻人和小孩，不少人都愿意拿手上的东西换一些尝尝味道，这段时间大家的日子都还富裕，买点小零嘴给孩子都是舍得。
“大姐，十斤大米一瓶四百毫升的洗发露已经很划算了，你看十斤大米再怎么省一家三口一个月就没了，这瓶洗发露一家三口省着点能用一整年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断对面前的女人推销，看着她手中的大米和蔬菜咽了咽口水：“你看人家自卫队也卖这个价啊！”
“既然你们都一样，我为什么不去和自卫队买，我来你这里就是想着你会便宜点啊！”
“……一样的东西我为什么我便宜点？”
“人家是大商场，你是小超市啊！”
“小超市的东西一般比大商场贵，大商场是薄利多销。”
“……一样的价位大商场买的更放心。”
男人泪流满面，无力道：“现在没有假货了，这可是绝版，用掉一瓶就是一瓶了，大米可以再生产，洗发露错过可没有了，油腻腻的头发太影响人形象了，还会生病的。”咬牙：“大姐，你再给我三斤大米，我再送给你一瓶200毫升的沐浴露。”
“什么牌子的？”
“力……”
“你干什么？”话音刚落，十几米外的人群中突发爆发混乱，纷纷朝四周散开，本来听的正欢的叶衡突然被人推了个踉跄。
“诶呀，疼死我了！”
“那个缺德的往地上扔钉子！”
“妈妈~~”
那块地方被扔了无数枚图钉，每一枚上面都带着血迹，一些人坐在地上抱着脚丫子呼疼。
“我看见的，是你这个家伙扔的图钉，你个混球。”一种腰粗膀圆的妇女指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质问。
青年周围的人都对他怒目而视，纷纷质问他为什么？
变故突然发生，谁也没料到一直垂着头不说话，任由别人推搡来推搡去的青年会突然暴起，一口咬在那个妇女的耳朵上，旁边人上前帮忙，结果是女人的耳朵被生生要下来，整个房间里都是那个妇女惨绝人寰的叫声。
旁边的人也被这一幕吓到了，不少人脸色发白，手脚瘫软，一些人更是直接吓得吐了。
“变异人，变异人！”有人大叫着往外跑，带动的其他人也开始跑。
冷静的人想说变异人不是这个症状的，那个人明明是和人一样两只脚走路的并不是四肢行走，可是看着青年不断扑向人咬的动作有怀疑不是变异人怎么会逮着人就咬。
期间不清楚这里发生的情况，往这个方向出口跑的人又有不少踩到地上的图钉，有些人直接被推倒在地上，被后来的人踩踏。
这种身边的人突然发病的事情，大家真的很久没见过了，自从半年多前狂病大范围爆发之后，再也没见过听说身边的人突然发病，除非那人被咬了，可是现在大家都小心的不能再小心，晚上阴雨天绝对不出门，怎么会被咬，被咬了之后那个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所有人都有着一大堆的疑惑，不过现在大家都忙着逃命。
林航护着叶衡也随着人流往外走，到了外面也都惊慌失措的四处散开，有人跑向了停车场，有人跑向了建筑物里。
叶衡两人本打算去找叶凯，不过在看见持枪核弹的一队自卫队之后停了下来，两人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事实证明向他们一样好奇的人不少，也许是自卫队的人给他们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一些本打算跑的人也都停了下来，远远的在一边观望着里面的情况。
叶衡咬了下嘴唇，推推林航：“你觉不觉得那个穿黑衣服的而有些眼熟？”两人打小的学校都一样，所以认识的人很多也相同。
“我看看！哪个啊？”穿黑衣服的人不少，而且这些人已经背对他们了，看不到脸。
“黑色T恤，黑色休闲裤，褐色军靴，平头，个子有一米九的那个，我觉得有点面善，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等转过来我瞅瞅。”
自卫队的人子弹上膛之后就慢慢的进了厂房，外面的抓耳饶腮也不敢靠近门口看看里面的情况，只听到砰砰的几声枪响。然后过了一会儿，里面的伤员和死者都被抬了出来，那青年也被五花八绑的带了出来。他的四肢无力的垂在身上，涓涓的流着血，一张脸白的没有血色，可是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的人发颤。
青年看着那些伤者和死者，脸上的笑容更大。
一个人在叶衡所指的黑衣服耳边说了几句话，黑衣服目光一闪：“图钉上的血怎么回事？”
青年大声笑出来。
“变异人会笑吗？”
“不是只会啊啊啊叫吗？”
“难道他不是变异人？”
“不是的话怎么会乱咬人，连耳朵都咬下来了。”
“……”
周围的人都嗡嗡议论开了。
“你被咬了？”黑衣服冷声问道：“所以你想感染更多的人。”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沸腾了，大家都纷纷往外跑，谁知道身边的那个谁会不会突然发病。
自卫队突然朝天开了十几枪，带头的大汉喊道：“谁敢擅自离开，就别怪兄弟我们手里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已经围了上百个自卫队的人，他们就这样举着枪堵在路口，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也都安静下来，都站在原地不动，默契的离受伤的很远很远，这些受伤的也被自卫队的举着枪重点关照。
青年终于说话了：“嘿嘿嘿，我活不了，总要拉几个垫背的，1、2、3、4、5……11，死了11个，被我咬了6个，踩到图钉的不知道有几个呢？我这条命也值了，值了，值了！”
“我会数清楚有几个的，加上死的，咬伤的，一共多少人，我就在你家人身上补上多少刀，从四肢开始再到心脏，一刀都不会少。”黑衣服淡淡道，可是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平淡。
青年脸上的笑容终于退去，他惶恐道：“你不可以这样，这不关他们的事情，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可以滥杀无辜，你们是维护治安的，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黑衣服挑眉冷笑：“我向来信奉以暴制暴，至于滥杀无辜，这些人哪一个不无辜，不照样被你害死，那你无辜的家人怎么就不可以去死，”又对身边的手下道：“把伤口包扎一下把他绑在外面，如果天黑之前变异了就结果了他，如果没有就留给变异人，写一份公告贴在那里，”巡视周围一群人，突然眸光微动：“让所有人知道他和他家人的下场，我倒要看看以后谁敢。”最后谁敢这两字掷地有声，说不出的强势和狠戾。
目光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规避，几百个人鸦雀无声。
就连那个青年也被黑衣服的手段镇住，回过身之后，声嘶力竭的求饶，哭泣，咒骂……最后被无情的拖走。
剩下的人心有余悸，黑衣服又说受伤主动站出来的如果最后变成变异人，他会给一笔赔偿金。如果不说，被检查出来后果自负，再有故意蒙骗检查人员回去后发病，即使家人侥幸不死，自卫队也不会放过。对于他说的话，现在没有一个人敢怀疑，大家都相信这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在这样政策下，为了家人的安全谁敢弄虚作假，一时间哗啦啦站出来不少人，还有人问，切菜时候的伤口算不算，果然是被黑衣服吓坏了。
一些逃到门口的人也被自卫队刚回来参加检查，最麻烦的是有部分人逃到了其他场所，这样一来，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都必须参加检查。
叶衡被带到一个房间里检查，觉得真是无妄之灾，完事之后就打算去停车场等林航和叶凯。
“叶衡。”
叶衡循声望过去，居然发现是哪个黑衣服，越看觉得越面熟，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而且对方认识她，那么肯定是她认识的哪个人了，不过人家知道她的名字，她真的不好意思问你是谁这种问题。胡乱的点头，脑子里还在回忆，希望尽快想起来，这么MAN的人她没道理不记得啊。
五官不是顶精致的，但是很深刻，男子气概十足，是林航梦寐以求的长相，两人有六分像，所以理所当然的林航只能在梦中想一想，这家伙长了一张奶油小生的脸。近看才发现这人身材也是很好，传说中蜂腰猿背啊！手长脚长，看起来力量十足。
黑衣服看着叶衡眼神飘忽，神情带着疑惑，心里也有数：“韩子章！”
“啊，原来是你啊！”叶衡背着手绕着韩子章转，上下打量，惊问：“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冷酷美少年这么就变成钢铁硬汉了呢！”又辩解道：“你不能怪没认出你，实在你变化太多，我记得你以前就跟竹竿似的，现在可够健壮的。”她完全忘了，那时候人家正处于长个子的时候。
韩子章笑而不答，问道：“你是从市里跑到这里来的？”他清楚的记得叶衡是住在市里，他找过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家早就搬家，音讯全无.。
他刚刚认出叶衡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马上上前相认，是因为他需要好好的整理自己的情绪，怕自己忍不住便失态。
“几年前搬回村里了，这里是我们老家，就在东边的云水村。难道我没和你提过？”两人是高中时同桌，相处融洽，说得上无话不说，有没有提过她自己也不清楚。搬家的消息她倒是没怎么和人提过，反正有手机。
韩子章摇摇头，又忍不住庆幸。
“倒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当兵去了？”叶衡反问，韩子章高三参加全国武术大赛得了第一，直接被军校挖走，然后，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打趣道：“你是不是进了什么国家保密单位，好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开同学会都联系不到你。”
没想到韩子章真的点头道：“规定不能和外界联系的。”
叶衡惊讶：“真的呀，可是我怎么看你没有军人哥哥的飒爽英姿，估计在部队里你也属于刺头。”上学的时候，这人就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在部队这种要求规规矩矩的地方，估计他的领导也挺头疼。
“你倒是很了解？”
“三年同桌不是白当的。”这话叶衡说得有点底气不足，她刚刚愣是没认出来安慰自己不是她没心没肺是韩子章变化太大：“你还没说你怎么到了镇上？”
韩子章轻描淡写：“真巧走到这里看这里不错就留下了。”他当初在市里寻找无果，便带着手下一帮人随便找地方安定下来。
叶衡回忆起刚刚的场景，忽然指着他不可置信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传说中的韩老大！”刚刚自卫队那么多人都隐隐以他为尊，又是姓韩的，答案已经可以肯定。
韩子章戏谑：“原来我是传说中人物！”
叶衡失笑：“很遗憾在这一刻在我心里你从神坛上走了下来。”传说中人物是自己的认识的，很有偶像破灭的感觉，不是因为名不副实，主要是少了那层神秘感，那种畏惧。
“那我庆幸，神坛上的都不是人，终于在你心里我是同类了。”
“那恭喜你重返人间。”叶衡似模似样的抱拳道。
“同喜同喜！”
“我哪里喜了？”
“我重回人间给你做后盾啊，”韩子章一手搭着叶衡的肩膀理所当然道：“我在这里就你这么一个朋友，怎么能不挺你。”
叶衡大笑：“咦，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在十里八乡横着走了。要是谁不服，我就说韩老大是我哥们。”
韩子章沉默了一下，又笑道：“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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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桃花朵朵开——第四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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