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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桃如锦笑盈腮8(第25章)
第25章
几名锦衣武官,气势纠纠的立在他身后。
众人见这阵势,倒是识相,一个个都停住了手。
“都怎么回事?光天白日的,天子脚下,有什么非得闹得个不安生。”紫衣公子身后,一名灰衣人踱步出来,皱眉指喝。
店掌柜的抖抖索索的说不成话。
秦叔抢先说道:“是他当众调戏良家女子不成,羞恼之下纵徒行凶,抢先动的手。”说着,一指姓罗的。
姓罗的如同无赖,撇脱得干干净净:“谁说我调戏了?我只不过上去跟姑娘打个招呼罢了。”
灰衣人瞪了他一眼,喝道:“好端端的,既不相识你跟人家大姑娘攀什么关系,打什么招呼?”
姓罗的叫屈:“冤枉啊,这姑娘是应元王府的婢女,我和他家公子元文轼原是识得的。我见既有偶遇,就上去问侯了一声有什么打紧?不想这黑脸大汉不问青红皂白,抢先动了手。倒将我这几位随从都打了。”
一帮家丁鼻青面肿,躺在地板上呻—吟,听他们家公子这么一说,一个个嚎得更卖力了。
“你红口白牙的诬白成黑,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我沉不着气,驳他。
那贵公子目光斜斜的朝我瞥过来,春水滟潋,嘴角带笑,意味深长:"哦?原来你是元府二公子的侍女。既是识得,有话不好好说,又何故闹得这么难看?"
我又羞又恼,却开不了口。暗揣测,不知他会不会因为在花园里的事,要趁机留难于我?
楼梯外咯噔两下,又有人来了。
这回来的,却是一位白衣飘飘,神丰貌俊的翩翩书生公子。
我听见掌柜在嗫嗫低语:“越是闹事,就越有人幸灾乐祸,这不,又赶过来一个瞧热闹。他妈的,若是每进来的都收门票,说不定老子还能赚回些损失呢。”
秦大叔却是认得他,上前行了个礼:“宋公子。”
宋公子微微一笑,并没有向他回礼,反抢先向紫金衣青年揖了一礼:“希白见过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满楼震动,人人色变。
一个个争相着跪下来:“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心中早就有数,只不过他刚上来的时候我两脚发软的硬撑着,这回可就再装不得了,赶紧就跪了下来。
太子皱眉:“希白,果真是哪处热闹都少不得你。”
宋希白唰的一声张开扇子,在他面前没有半点拘束,折扇轻摇:“我想向太子讨个情。”
“哦?竟然还有希白想讨人情的时候。”夕阳余辉下,太子眸光闪烁流盼,显得诡奇异常。
宋希白叹了一口气,说道:“没办法啊。俗话说,打狗看主人。”他啪的一声收了扇,点着跪在地下的罗有成:“这人虽是混账了些,但请太子念在宁王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回。”
太子身旁的灰衣人眯了眯,讥道:“宋公子,你不过才刚到,一上来就开口要求情,倒象什么都知道似的。”
宋希白摇了摇头:“应天府的罗公子,放在邯郸城中,谁人不识。”
罗有成堆叠起满脸笑容,眉色见喜。
“他的毛病,又有哪个不晓得?上个月还因为混账,被燕王当众罚了。如今可谓‘誉满京城’(罗有成瞬时僵了脸,尴尬十分)。连带着,宁王殿下的脸面也不太好看。”
宋希白缓缓的张开扇子:“燕王性直耿率,半点不顾兄弟颜面,打了他的这只爱犬。可太子殿下您是素有恭德和谦之贤,犯不着因为一个小人,惹了自家兄弟的不快。”
“希白你就爱做这好人。”太子语气平淡:“不过,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我又岂能因为六弟的颜面而循私?”
“太子有所不知,上回罗公子也是因为这位姑娘,在大街之上......咳,咱们世家子弟,哪个不风流一些,训斥几句就是了.可燕王却罚了他一个重,当街出丑.....怎么也说不上公正二字。请太子念在他上次受过的教训,就这么过去算了."
太子冷笑一声:"上回处得公不公正,那是四弟的事。到我手上却是要问个清楚,处个公正。"伸手招了个客人:"你,过来!将事末大概都说了一遍.若有半点儿隐瞒,我便治你一个同罪!"
那人吓了一跳,果然不敢瞒,抖抖索索的将所见的经过说了一遍.
接着又问了几个人,大体说得差不太多,都说是罗家的先动手,没打着人反倒被痛殴了一顿.
太子阴沉着脸:"事情始末已知,这场打架既是罗家引起的,那店家的损失一应由罗家赔偿.来人,将他拖下去,重打四十."
姓罗的大惊:"殿下,我是奉......"
太子袖子一拂,喝道:"天子脚下,屡行劣径,一犯再犯,恕不能容.拖下去!"
不理会姓罗的一路嚎叫着被军尉拖了下去。转缓过来脸色,朝我招了招手:"你过来。"
我跪了过去.见他半俯下身子,嘴角笑意深深,眸光陆离.
只得硬着头皮叫道:"民女阿璃,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叫阿璃?很好,很好."他继续笑着,又瞥了一眼秦叔:"既然察明你们无辜,这便和你的家人回去吧."
秦大叔那边深揖:"太子千岁明察秋毫."
说罢起身,携了我告退。
跟着秦叔,我只觉得背后的灼灼目光,不知是谁的,一直追随着,几乎要将我灸出个洞来。
回到苑子里,秦大叔说:“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这趟虽然错不在我们,但无论如何也得向大公子说一声。以免得被人借这次闹事,利用了咱们王府。”
带着我一道去了元危舜的书房。
元危舜听了秦叔一五一拾的事情经过,神色不变,双目微阖,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退下去吧。”
秦叔松了一口气,带着我出了房门。
我还自有些愤愤不平: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都是那姓罗的惹事,就算上到三审九刑堂,我们占着理,怕什么。
秦叔苦笑。
“你小孩子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太子是何等人物?宋希白也不是省油的灯,那六皇子宁王更不是个善渣。”他说道:“如今朝廷中各成几派政党,互相角衡,关系微妙。谁都想打破这种平衡,为自己拉上一份可倚仗的实力。当前在朝中据有地位却自成一派、中立旁观的,就只有我们王爷和身为两朝元老的宋阁老。正因为有了这些党派之争,所以我们这些做属臣的,才得行事千万个小心,不能让别人利用了去。”
“那宋公子是什么人?却敢在太子面前说那样的话."
"宋希白便是宋阁老的孙子,他虽然没有功名,可宋家祖辈五代为官,在朝延的地位极为高.当年皇上年幼登基,外患眈眈,内患重忧,正是宋阁老忠心耿耿辅助幼主,为国为皇室立了不少的大功。唉!烽烟燎原的岁月,宋家男儿为国捐躯不下二十余人,才换得来皇上的太平江山."他叹了一叹:"宋阁老原有八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如今只余下两子,大子便是宋希白的爹宋宗海,另一幼子在疆外,却是娶了外族的女子。唔,如今宋氏孙辈也仅存宋希白和他的兄长宋长青两枝苗苗.宋阁老年事渐更,早不理政事,只因其德高望重,门下学生众多,各派皇子都想拉拢宋氏一族."
我道:"我瞧着宋公子跟燕王关系就很好,这回又为宁王的属下求情......你说他到底跟谁家最好?"
"宋家跟谁都好,谁也不得罪,尤其这宋希白.他这个人不喜功名,却喜交朋友,四湖五海,什么人物都交得来。一众皇子当中,谁也不敢小瞧了他。嗯,这些你知道太多并无益处,等你再大上几年,找个好婆家,才是正道."
我脸上泼沷的发烫,嗔道:"我才不要嫁人呢.嫁人有什么好的,我在苑子里有大公子,有秦叔,有秦风哥哥,还有小五哥......要是嫁了人,可什么都没有了."
"傻孩子,净说傻话."秦叔摸着我的头发:“女孩儿长大了,怎么能不嫁人呢?”不知怎么地,我突然觉得他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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