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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要告辞的时候静修大师突然拍拍显真的肩道:“小伙子,你也是一个懂得欣赏我画的人。所以我送你一句话:放下一些执念,路会宽阔很多。”
我在一旁听着,觉得这又是句天机一样的话。再看看显真,也不知他是不是听明白了,微微皱了皱眉后便对大师深深作了个揖,便同我一起离开了。
离开不同来时。
来时因为想尽快把东西送到,所以一切景致只是粗粗掠过一眼而脚步匆匆向目的地赶。现在东西送到了,点心也吃了,到了这么个地方不好好看看再回去岂不是亏大了。
拉着显真在梨花树林里到处乱走。这小子虽然嘴上一直在唠叨但还是乖乖跟着我走,而且我心里其实也明白他对我态度早没以前那么硬了,所以也只是嘴上应着马上回去马上回去照样有恃无恐地继续往深处走。
满树梨花,满眼梨花,扑鼻而来的尽是淡雅清新,沁人心脾的香气。很淡,却深刻,来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忘记了。
他说这是他最喜欢的花,他说这里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那个一身白衣的淡雅少年,白净到没有一丝杂色。但是他身上一直散发着的,却是他娘留给他的,那清甜的桂花香,无法抹灭的味道。
我想,我要把这里的一切都留在脑海里,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我想,如果还有下次我会来到这片梨花林,应该是来看你的时候了。
你可以从远方归来,放下一切,安定下来,走出那片伤感浓郁的桂花香气,带给人真正属于你的淡雅之气。
或许那个时候你身边还会有个他,你们可以请我吃一些小点心,桂花糕还是梨花糕都没关系,或者只是一只生梨也好,我想那应该会是我一辈子吃过的东西里,最好吃的一样。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居然豁然出现一湾流水,两头看看,皆是绵延到不知何处是尽头。
比溪水宽些深些,比湖水长些浅些,一条小河。河面上还不时看到漂浮着的一两片梨花花瓣。
蹲在河边,探手下去测了测水温……好家伙!现在外面的水面基本已经结了层薄冰,而这里的水只是微凉,甚至可以说是温润的了。
水其实并不深,目测下大概只到膝盖上面一点。清澈见底,可以看到下面的鹅卵石。
一时起了玩心,想想从小到大在城市里长大,从不知道乡间孩子们戏水是什么滋味。小时侯每次在电视里看到都羡慕得不得了,后来长大了,不时还要自欺欺人一下,说那是小孩子玩的有什么意思。
可现在这么大的诱惑放在面前,不知怎么就来了兴致,童心大起,赶紧一屁股坐下来脱鞋卷裤管。
“喂、你,你不是要下水吧?!你疯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天……哇——!”
身边这个罗嗦又乱正经的小孩话没说完就给我一把推下了水,可怜他现在是弄得一身湿,还溅起了大大的水花:“哈哈!屁话这么多干什么!八戒,人生要及时行乐你懂不懂!”
我好心情地坐在岸边,看他慢慢从水里爬起来,一手擦去脸上的水,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你这家伙……”
“反正你现在也湿透了,就不要这么计较了嘛~”说完,我坐在岸边大笑,手脚并用地向他那泼水踢水。
这小子要强,当然不可能白白让我欺负,立刻报复性地向我这泼水。
“好啊,八戒,你连猴哥都敢泼,这就不能怪你欺负你了!哈哈……
这么一来一去,没多会儿我身上也湿透了。
这就是年轻。
就算有天大的事,在这么一时一刻也可以完全放下来,犹如小孩子一样来玩一场低幼却肆意尽兴的快乐游戏。
明天在哪里,不知道。
明天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本来就不是那种会提前考虑思量再三的人,如果你告诉我,明天我就会死了,那这一刻,我依然会像现在这样尽情地玩一场。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如果你问我什么是快乐。那最起码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就很快乐。
显真应该也玩得很投入,因为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笑容,那种犹如孩童一般的尽兴笑容。
笑意由眼角流到眉梢,然后整张脸整个人都在散发一种开心愉快的气息。
我突然觉得他笑起来眉宇间的神情很熟悉,好象在哪里见过,不过他的要青涩稚嫩些,而记忆中那个更加媚惑潋滟……
一阵微风吹来卷起漫天的白色花瓣雨打断了我的疑惑……显真因为我突然定住的身体而停下了嬉闹,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敛去,只是有些不解地呆呆看着我。
我看到那些白色的花瓣飘过我的视线,擦过他的脸颊和发丝,原本白皙的脸庞现在因为兴奋的情绪染上了红潮,他的头发有些湿了粘在了脸上,还有些垂在了眼前。
走过去伸出手想帮他把垂下来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去。手指触碰他脸颊的时候,突然想到傅灵那丫头以前有次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跳到沙发上指着我的鼻尖大骂你们男人都是好色的。
颓然地笑想这真是一个永世颠破不了的真理……原本只是在他脸侧的手指抚过他的耳朵插入他的发丝间,另一只手搂过他的腰把他拉进怀里就吻了下去。
怀里的人有一瞬间的惊讶与无措,但很快就温顺下来,搂上我的颈肩回应了这个吻。
上次如果说是激动和混乱,那这次算什么?
一时冲动?真是个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唾弃的答案。
这个吻发生地太过自然,仿佛此时此景如果我不做些什么不止对不起我自己更对不起广大人民观众。
无法交代更多,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对他说:显真,我喜欢你,我们不要找什么石头了,我们一起走吧。
这句话玩笑到轻浮,犹如在背一句夸张却动人的话剧台词,连我自己都无法去相信。
何况,我们都知道,还要更重要的事需要我们去做,这样一时的动情可以左右的事情实在太少了。
呵呵,为什么,还不是那些该死的责任感在作祟。
有太多不得不放下和不得不承担的事必须去做,然后,不断地跟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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