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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与鹰初次交锋
于是,她开启了自己的“温情志愿者”模式,披着“关心同事”的外衣,拎着水果篮子,走街串巷地拜访这些“病号”。说是探访,其实更像是一场场微型心理战。有的护工是真的病了,躺在床上脸色发绿,一看就是连续加班三天外加被惊吓过度的典型症状;有的则一听到“医院”两个字就条件反射式闭嘴,眼神飘忽得像是在躲避查寝的宿管阿姨,显然内心OS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问就是失忆!”
直到她找到了诺伊——一位在龙伯死于蒸汽事故第二天就人间蒸发的孟加拉籍年轻女护工。这位姐妹仿佛是从恐怖片片场直接搬进了现实:住在一栋连电梯都带着哀怨吱呀声的老旧公寓楼里,门一开,迎面扑来的不是热情而是浓重的霉味和一种“我已经准备好写遗书”的氛围。
诺伊的脸色白得能反光,眼窝深陷得像刚参加完双十一通宵剁手节,整个人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进平行宇宙。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紫外线消毒灯都没资格进来。空气沉重得像是被压过铁板,连呼吸都自带回音效果。
小金环蛇没急着当福尔摩斯,反而演起了知心姐姐。她放下水果,坐在一张嘎吱作响的小凳子上,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一只受惊的猫:“最近医院挺忙的,大家都累坏了。你们护工最辛苦了,端屎端尿还要防意外,真是新时代的超级英雄。”一边说着,还不忘给对方递上一杯温水,动作温柔得差点让诺伊以为自己误入了相亲现场。
起初,诺伊全程开启“沉默是金”模式,点头频率比Wi-Fi信号还弱,眼神躲闪程度堪比考试时偷看同桌答案的学生。但小金环蛇不慌不忙,继续闲聊,直到某句看似随意的话划破了寂静:
“哎,听说保安部的坤泰主管最近压力特别大,天天带队巡逻,神出鬼没的,我都快以为他是隐形人了。”
话音刚落,奇迹发生了——诺伊的身体猛地一抖,手瞬间捏紧衣角,指节发白得像是刚捏碎了一个不存在的鸡蛋……这反应要是放在综艺节目里,导播肯定立刻切镜头打上大字幕:“此人有鬼!”
小金环蛇心中狂喜,表面却依旧淡定如老干部开会。她轻轻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三分神秘七分共情:“诺伊姐……其实我也觉得不对劲。那天晚上,我好像也看到了什么……不太该存在的东西。”
这句话一出,相当于在诺伊的心理防线门口扔了个震爆弹。下一秒,她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像看见前任带着新欢来参加婚礼,嘴唇哆嗦着,一把抓住小金环蛇的手,声音颤抖得像是手机信号不良:“我……我可能看错了……那天我肚子疼,提前去管道区交班……就在那个岔路口……我看到一个影子!嗖一下就过去了!太快了!根本不像人在走路……像……像鬼魂骑了电瓶车!”
她喘得像个刚跑完马拉松的企鹅,继续低声尖叫:“穿的是保安制服……可那动作……太诡异了!弯腰贴墙,窜得比老鼠还快!我还以为是我幻觉……但我真的好怕啊!求你别说是我说的!他会来找我灭口的!我现在每天睡觉都要把拖鞋放在枕头底下当武器!”
小金环蛇听着,内心已经放起了烟花。“像保安……但动作特别快!”——这句话简直就是她脑中拼图的最后一块,还是自带闪光特效的那种!
她立刻明白:诺伊看到的,正是坤泰利用巡逻时间差潜入作案现场的身影!而那个脱口而出的“他”?虽然没点名,但在当前语境下,指向性比导航软件还精准。除非医院还有另一位会瞬移的男保安,否则这锅,坤泰背定了。
她轻轻握住诺伊冰冷的手,语气坚定又温暖:“诺伊姐,你没疯也没看错。你看到的很重要。放心,我是你的树洞,还是加密版的。你就安心‘病’着,多吃水果多睡觉,等风头过了再说。”
一番安抚下来,总算让这位差点精神分裂的护工恢复了些许理智。临走前,小金环蛇顺手帮她检查了门锁,确认没有摄像头偷拍,甚至还贴心地提醒:“建议换把带指纹识别的锁,再买个会报警的玩偶熊放在门口,心理安全感立马翻倍。”
走出那栋阴森公寓时,阳光刺得她眯起眼,但她心里却像开了盏永不熄灭的探照灯。此刻,所有线索终于完成了史诗级汇合:
人证有了(虽然语无伦次但情感真挚);
数字痕迹匹配了(坤泰的打卡记录比闹钟还准,偏偏总在命案时段‘恰好路过’);
行为逻辑通了(制造混乱、转移视线,手法娴熟得像是排练过八百遍);
杀人方式也吻合(既懂医学流程又能自由进出禁区,非他莫属)。
这一切,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悬疑剧,所有伏笔在此刻轰然引爆。而坤泰,这位平日里笑容憨厚、逢年过节还帮护士搬年货的保安主管,真实身份竟是藏在白衣天使背后的“暗夜猎鹰”。
小金环蛇站在街头,望着医院大楼的轮廓,嘴角微微上扬。摊牌的日子不远了。现在的她,就像一条盘踞在枝头的金环蛇,静静等待猎物放松警惕的那一瞬——然后,优雅地亮出毒牙,顺便说一句:“不好意思,您已被淘汰。”……
叶馨蒙。这位看起来文静得像是刚从校园偶像剧里走出来的女生,最近却频频出现在医院那些“不宜久留”的敏感区域附近——比如机房后门、监控死角、以及通往地下实验室的通风管道旁(好吧,最后这个是夸张了点,但她确实在那片晃悠过)。她自以为行踪如风,神出鬼没,像极了谍战片里那种戴着鸭舌帽、压低帽檐、嘴里还叼着半根草的神秘特工。可问题是,在坤泰这双常年盯着监控屏幕、连老鼠打洞都能看出三点动机的眼睛看来,她的“隐蔽行动”反而像是在跳广场舞时突然单膝跪地喊“此地不宜久留”,太过刻意,反倒显得格外扎眼。
尤其是她对医院安保系统的“兴趣”,简直比追星女孩查爱豆行程还要上心。今天问一句:“哎呀,咱们这门禁卡是不是分等级啊?”明天又假装不经意地说:“听说有些系统漏洞能绕开权限?开玩笑的啦~”每句话都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落下来,可在坤泰心里,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小锤子在他脑门上“叮叮叮”敲了一整天,越敲越疼,越疼越警觉。
更要命的是,诺伊——那个平日里话多得像复读机的孟加拉护工——居然突然“生病”请假了,理由是“急性肠胃炎”。可坤泰翻遍全院食堂菜单都没找到能让人一吃就怀疑人生的料理。他宁可信那是“心理性逃避综合症”:看见不该看的,听见不该听的,吓得灵魂出窍,连夜打包请假条跑路。而这种反常的退缩,在情报圈有个专业术语,叫“被策反前兆”或“被人捂住了嘴”。
于是,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碎片,在坤泰的大脑里开始了一场自动拼图游戏。起初只是几块无关紧要的边角料,后来越拼越大,画面越来越清晰——直到某天夜里他躺在床上刷手机,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来,惊呼:“卧槽!这不是普通的访客学生,这是条披着校服的小蛇啊!”
没错,叶馨蒙,表面是个来采药写作文的乖乖女,实则可能是潜伏多年的高级卧底,代号说不定就叫“茉莉花茶”——听着清新无害喝下去却能让人失眠三天三夜。
为了验证这个堪比科幻小说的猜想,坤泰决定启动一项名为“钓鱼执法·青春版”的精密计划。他不能直接冲上去搜身或者大喊“你被捕了”,那样太low,也太容易暴露自己其实是保安主管而不是CIA特工的事实。他的策略是:设局,引蛇出洞,让她自己把尾巴露出来。
于是,某夜凌晨两点,当所有人都在梦里吃烧烤的时候,坤泰悄悄登录医院内网,像个黑客界的文艺青年一样,精心伪造了一段“外部IP异常访问记录”。目标锁定为医学院学生档案库,时间点精准匹配叶馨蒙某次在图书馆电子阅览室上网的时段。然后,他又以一种极其“无意”的方式,把这条“安全警报”透露给了网络安全组的小王——特意挑了个跟自己没有直属关系的同事,确保整个流程看起来就像是一场自然发生的乌龙事件,而不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果然,第二天上午十点整,一张模糊到连亲妈都认不出是谁的监控截图,外加那份伪造的日志,就被送到了坤泰桌上。证据链看似完整,实则漏洞百出:截图分辨率低得像是用十年前的功能机拍的,访问记录的时间戳还有两秒误差。但坤泰不在乎这些细节,他要的不是铁证如山,而是观察叶馨蒙面对“指控”时的第一反应——是慌乱?是镇定?还是当场掏出枪来?
时机成熟,收网时刻到来。
一天下午,阳光正好,鸟语花香,叶馨蒙正蹲在医院后方的小树林里,手里拿着个小本本,认真记录某种蕨类植物的生长周期,活脱脱一副“热爱大自然的好学生”模样。这时,坤泰带着两名保安,步伐稳健地走来,表情严肃得仿佛刚刚得知医院WiFi密码泄露了。
“请跟我们到保安室协助调查一下。”坤泰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穿透校服看到里面的秘密U盘。
叶馨蒙心头一震,心想:“坏了,难道他们发现我昨天偷偷给野猫喂火腿肠的事了?”但她迅速调整面部肌肉,切换成“无辜小白兔”模式,眨巴着眼睛说:“调查?什么情况?我连蚂蚁都没踩死一只啊。”
“关于一起未经授权的网络访问事件,涉及到学生档案的安全。”坤泰公事公办地说完,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她的脸,“我们需要核实一些信息。”
到了保安室,坤泰没有把她关进小黑屋(毕竟不符合规定),而是在外间办公区隔桌相望,仪式感拉满。他缓缓推过那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和打印出来的“访问记录”,动作慢得像是在播放悬疑剧片头。
“这个时间点,你是在图书馆电子阅览室的这台机器上,对吗?”他指着图中一个疑似人类轮廓的身影问道,语气平淡,却暗藏杀机。
叶馨蒙低头一看,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脑子里立刻响起警报声:“滴滴滴!陷阱触发!敌人正在试探!”但她一秒都不带犹豫,立刻进入“被冤枉的优等生”角色,声音拔高八度:“是!我在那儿查资料准备期中考!但我根本没碰过什么学生档案库!我干嘛要干那种事?我又不是想偷看班长的GPA!”
她的反应堪称教科书级别:有情绪,有逻辑,还有那么一点点青春期特有的倔强和不服气。如果是真的黑客,这时候可能会冷静分析技术漏洞;如果是普通学生,早就吓得结巴了。而她,恰好卡在中间——既够慌,又不够乱。
坤泰眯起眼睛,继续施压:“但系统记录显示,确实有这个访问请求来自那台机器。”
“那可能是病毒!或者是别人蹭了我的账号!”叶馨蒙立刻反击,顺便甩锅给万能背锅侠——“网络黑客”,“再说了,你们有没有查过是不是系统误报?现在APP都能自动更新,难道就不能自动误操作吗?”
坤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知道,她在回避“特别方法”这个词——那是他故意埋下的钩子,试探她是否了解更深层的技术手段。而她不仅没上钩,反而反过来质疑系统的可靠性,这一招“以攻为守”,漂亮!
但他还不打算收手。他换了个更柔和的语气,像是老师在开导犯错的学生:“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是要按流程走。能不能提供一下你当时的浏览记录,或者手机看看?配合一下就好。”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杀招。如果她拒绝,显得心虚;如果同意,她手机里那些加密文件、暗网聊天记录、甚至可能存着的“捕蛇名单”草稿,都会原形毕露。
空气凝固了三秒。
然后,叶馨蒙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正直:“我可以配合调查但我必须强调——我是清白的!如果你们一定要看我的手机,可以,但请走正式申请流程,叫检察官过来,我全程录像!我不是怕查,我是怕被冤枉!”
那一刻,坤泰几乎要为她鼓掌。这哪是高中生?这分明是法制节目中走出的维权先锋!
“我再说一遍!”
“我不知道什么系统记录!我就是在查医学文献和资料!”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大得连走廊尽头打瞌睡的清洁阿姨都惊醒了,差点把拖把当拐杖拄着站起来。她的语气激动得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甚至带着点被泼了一盆脏水还被迫喝下去的愤怒,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刚从《悲伤逆流成河》片场赶过来客串——但那不是眼泪,那是委屈与肾上腺素混合燃烧的蒸汽!
“你们可以去调取那台电脑的完整浏览记录!”她继续火力全开,仿佛自己是校园版福尔摩斯,“看看我到底打开了什么网站!是PubMed还是WebMD?是《中华内科杂志》还是《国际肿瘤研究》?有没有跳出个弹窗广告跳转到‘点击领取免费皮肤’?”她越说越激动几乎要掏出手机现场直播自己的搜索历史,“也可以去阅览室的监控里看啊!我当时坐的位置正对摄像头,姿势标准得能拿‘最佳自习生’奖!我连打哈欠都是闭着嘴的!文明素养拉满!”
她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如台风过境的海面,然后带着一股子“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补刀:“我不能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指控!你们这是在挑战一个医学生的专业尊严!我要投诉你!我要写举报信!我要发朋友圈控诉校园暴力式审讯!标题我都想好了——《今天我在图书馆因为太爱学习被当成黑客通缉》!”
她直接把投诉搬了出来,这是一种完全符合学生身份的反应——在受到委屈时,向自己的上级寻求庇护,就像小企鹅遇险就往妈妈翅膀底下钻。只不过这位“小企鹅”其实内心正盘算着怎么反啄一口。
坤泰仔细地审视着她,目光锐利得像X光机扫过安检带上的行李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说话时眉毛有没有轻微抽动?嘴角是否闪过一丝冷笑?指甲有没有悄悄抠桌角留下DNA证据?可惜,没有。她的愤怒、委屈,以及提出查看更详细记录的要求,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无懈可击,简直像是奥斯卡影后提前排练了五十遍。
难道真的是巧合?还是内部网络出了故障?亦或是……这条“小蛇”心理素质好到离谱,连AI测谎仪来了都得给她颁个“情绪稳定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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