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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自那日玉生与你说过那番话后,府中的空气仿佛悄然发生了变化。玉生待你依旧无微不至,那份温柔甚至更甚以往,只是偶尔,当你靠在他怀中,能感受到他怀抱深处一丝难以言喻的紧绷,以及他凝视你时,眼底那转瞬即逝的、复杂的暗流。
你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你看待柳文澜的目光,也悄然染上了一层羞怯与无措。他不再仅仅是玉生的挚友,更是一个被默许的、可以靠近你的存在。
这日,柳文澜再次登门,这一次,他带来了一对通体雪白的玉兔,用上好的羊脂玉雕成,憨态可掬,活灵活现。他没有像以往那样通过玉生转交,而是亲自捧到你面前,目光清亮而坦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卿卿,”他开口,声音温和,不再是那无声的唇语,也不是疏离的“嫂夫人”,而是清晰、郑重地唤出了这个独属于你的称呼,“这对玉兔,望你……笑纳。”
你怔在原地,脸颊瞬间飞红,心跳如擂鼓。你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玉生。他正执杯饮茶,闻言动作未有丝毫停滞,甚至连眉眼都未曾抬起,只是极轻地、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仿佛在确认一件早已知道的事情。
得到这无声的应允,你才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对玉兔。触手温润,玉质细腻。
“多谢……柳公子。”你声音细若蚊蚋,垂着头不敢看他。
柳文澜看着你羞红的耳根,眼底漾开真实的笑意,那笑意如同春水破冰,带着满足与释然。他没有再多言,转而与玉生谈论起朝中事务,语气恢复了往日的疏朗,只是那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温柔地拂过你。
从那天起,柳文澜出现在温府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有时是与玉生对弈,有时是带来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或书籍,有时,甚至只是单纯地过来用一顿便饭。他不再刻意避讳与你接触,却始终守着那条无形的界限,举止有度,言谈得体,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连一旁侍候的嬷嬷都看得分明。
玉生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看着,偶尔在你因柳文澜某句风趣话语而展露笑颜时,他会微微蹙眉,随即便又舒展,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或是将一碟你爱吃的点心默默推到你面前。
这日晚膳后,柳文澜告辞离去。玉生牵着你的手在庭院中散步,月色如水,倾泻在两人身上。
“文澜他,”玉生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前两日……与我提了名分的事。”
你的心猛地一缩,停下脚步,紧张地看向他。
他侧过头,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近乎认命的温和:“他说,不敢奢求与我比肩,只求一个侧夫之名,能光明正大地……唤你一声卿卿,护你左右。”
你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判决。
玉生沉默了片刻,抬手轻轻抚过你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我允了。”他最终说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择个吉日,办个简单的仪式便好。”
你看着他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酸涩难言。你知道,这个决定于他而言,何其艰难。你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带着哽咽,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他拥住你,将下巴抵在你发顶,声音低哑:“我的卿卿,只要你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我,便好。”
他拥着你,在月下站了许久。而你未曾看见,他闭上眼时,眼底那翻涌的、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痛楚与占有欲。
名分既定,柳文澜行事便更多了几分底气。他开始光明正大地为你挑选衣料首饰,会细心记下你的喜好,甚至会在你与玉生一同出现时,用一种混合着倾慕与温柔的目光,坦然地看着你,唤你“卿卿”。
这一声“卿卿”,终于不再需要任何掩饰,带着被认可的喜悦与珍视。
这日,他兴冲冲地拿来几张图纸,竟是几套侧夫婚服的样式,虽不及正夫婚服庄重华丽,却也精致非常。
“卿卿,你看这套如何?”他指着其中一套竹青色、绣着松鹤延年纹样的礼服,眼神亮晶晶的,带着少年人般的期待,“虽不及玉生兄当日迎娶你时的规制,但我定会给你一个郑重其事的仪式。”
你看着图纸,又看看他满是希冀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你知晓这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一个名分,一个被承认的位置。你偷偷觑了一眼旁边正在看书的玉生,他神色淡然,仿佛并未听见这边的对话,只是翻动书页的指尖,微微泛白。
你低下头,轻声道:“你……你决定便好。”
柳文澜闻言,笑容愈发灿烂,那是一种得偿所愿的、毫无阴霾的喜悦。他小心翼翼地将图纸收好,看向你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能这般光明正大地唤她“卿卿”,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她的侧夫,于他而言,已是上天恩赐。他不敢,也不会去奢求更多。他只愿能常伴她左右,看她笑靥如花,便此生无憾。
至于那正夫之位,那独一无二的、最深重的爱恋,他心知肚明,永远都属于那个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看似平静,却将一切掌控于心的男人。
而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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