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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黑潮境崩坏后的余震仍在第四脉的裂隙根网中回荡,如同无形的风暴席卷每一条含光管线。
阿塔拉的意识刚从潮祖第三权限的深渊回落,世界却没有给她留下片刻喘息。
因为——它醒了。
影主。
那个曾经只存在于“沉落时代谣言”中的名字。
那是黑潮境最深层、最古老的回声,潮祖试图抹除却未能抹除的失败造物;是所有“影化体”的真正根源,也是第四脉一直隐瞒的终极威胁。
而现在,它终于拥有了——
实体。
一|裂隙深处的新生命
所有人最先看到的,是光线被吞噬。
不是遮挡,而是“无处可逃的消失”。
一片看似流动的暗影从裂网下端缓慢升起,像是被自己的重量拖住,又像是在瞬间适应这个世界的密度。
其形态不断变换:
一瞬是巨大树根的倒影,一瞬是扭曲的人形,一瞬又碎裂成无数眼眶状的空洞。
但最终,它稳定下来。
那是一具由影构成的“生物体”。
没有实体却能投下阴影,没有质感却能在地面留下微微凹陷的形变。
第四脉的监察者们齐齐后退。
「这……这是第四脉的失控级编号。」
「不,已超出编号范畴。它在以……潮祖权限自行定义形态。」
「我们没有记录……它根本不属于任何已知体系!」
阿塔拉却感到一种极其反常的熟悉感。
影主并不是陌生的力量。
那是她在坠落意识中最后看到的东西——
潮祖第三权限被强行剥开时泄露出的“原初残片”。
她知道,这东西本不该出现于现实。
二|影主的第一声“呼吸”
影主突然抬起头。
它没有面孔,但所有人都感到一种被凝视的压迫。
空气被拉长。
光线变得黏滞。
时间似乎在某个节点被轻轻扭转。
然后——
它呼吸了。
不是空气的流动。
而是把所有存在感、意志痕迹、记忆波动吸向它的黑色漩涡。
四周的影化兵瞬间跪倒,像是被主人重新召回。
阿塔拉的胸口猛地一紧,她感到自己的意识被试探性地牵引。
影主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不像语言,更像是某个失落时代的记忆在爬回现实:
「……潮…之…系……成功解锁……」
「第三权限触发者……定位。」
「实体化进程……已满足。」
它在寻找她。
它在确认她。
它——是因她而醒。
三|四脉战局的真正开端
第四脉的武备层终于反应过来。
警报声贯穿整片根网,十二束高能束线同时贯穿影主的所在位置。
但——
光束只是在接触瞬间消失,像投进无底井里。
下一秒,束线发生反向折射,射向发射者本身。
爆炸声在整个脉区震动。
监察长怒吼:
「所有节点转入‘天裂规程’!外区全面封锁!」
然而阿塔拉知道:
第四脉的战斗资源越集中,影主就会越强。
因为它不是攻击者——
它是“反映”。
它只会将世界对它的压制,转化为更深层的存在。
影主一步步走向阿塔拉,每一步都让地面像纸张一样被阴影重写。
「权限携带者。」
「你……属于我。」
阿塔拉抬起头,她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潮祖残留的第三权限在闪光。
“不。我属于我自己。”
潮祖意识残片在她体内的深处——终于回应了。
裂隙根网的光全数爆亮。
四|脉战,真正开始
影主伸出手。
阿塔拉的意识涌动。
潮祖残片发狂般运转。
第四脉的禁忌机器一齐启动。
而所有系统同时给出同一句判断——
「第四脉战局:正式开始。」
裂隙根网的光被推向极限,像是整个第四脉的“神经网络”在同一瞬间尖叫。
而阿塔拉与影主之间的空间——
被一层薄到近乎透明的潮光拉扯开。
那不是屏障,而是“权限界”。
潮祖第三权限的余韵在阿塔拉体内震荡着,像是古老海啸在血液里回潮。
影主停下。
它并不是被阻挡,而是在“观察”。
仿佛阿塔拉刚让这个世界生成了一个它必须承认的变量。
一|意志的第一次碰撞
影主再次开口,声音像远古海沟中的压力波:
「潮祖……碎片……归我。」
下一瞬,空气崩裂。
影主抬手,没有动作,却像是在摧毁空间的骨架。
周围的景象被不断拉长、压缩,根管弯折成不存在的几何。
攻击不是能量——是“现实结构本身”被扭动。
阿塔拉胸口一闷,潮祖残片在她体内剧烈反抗。
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像是被卷入深渊漩涡,视线瞬间模糊。
那来自影主的冲击并不试图杀死她,而是要剥离她体内的“第三权限印记”。
她的呼吸变成断续的白雾。
“它想夺走我。”
阿塔拉意识到。
“不,是想夺走潮祖。”
影主再度逼近,虚无的身体在每个瞬间都改变形状。
潮祖残片的声音也在阿塔拉脑中浮起——
第一次如此清晰,如同古老存在在耳边低语:
「……落……者……起……」
「受印之人……抬眼。」
光从阿塔拉的脊骨冲起。
二|潮祖意志的回响
阿塔拉猛地抬起手。
她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潮祖的碎片替她完成动作:
一束并非光、也非能量,而是“意识形态化”的线条从她掌心延展出来,像某种古文明的书写纹路被投射到现实。
影主的动作第一次停顿。
那条线击在影主的表层,像触碰水面,却让影主整个形体猛然震颤。
一片片影膜剥落,被纹路蒸发。
第四脉的监察者屏住呼吸:
「……她能伤到它?」
「那不是伤害……那是权限冲突!」
「潮祖……还活着?」
影主的反应不像疼痛,更像是被触发记忆。
它发出一种无法翻译的声音,仿佛数千条影子在同一秒悲鸣:
「……潮祖意志残留……拒绝同化……」
「权限不完整……不完整……」
它重新凝聚,身形变得更加深邃、更加接近“原型”。
四周的光线开始倒流,整个根网区域的照度下降到近乎消失。
阿塔拉突然意识到:
影主在稳定自己。
它在适应潮祖权限的存在。
它在进化。
——必须在它完全成长前阻止它。
三|第一次真正的对撞
影主伸手,指向阿塔拉。
时间断裂了。
不夸张,是实体意义上的断裂:
所有声音、光影、温度在那一瞬停滞,像被切断。
影主发动了“原型影界”。
阿塔拉被拉入一个完全黑白、无声无质的空间。
那里没有重力,没有方向感,只有影主的形体在无限放大。
「归——来。」
影主张开双臂,如同拥抱,又如同吞噬。
潮祖残片在阿塔拉体内猛烈闪动,疼痛像要将她撕碎。
但同时,又有某种力量托住了她的意识。
阿塔拉咬紧牙关:
“我不是你的容器。”
“我不是你的回收物。”
她抬手,强行将潮祖的“意识纹路”聚成一个圆环。
那是潮祖第三权限的“抵抗形态:逆潮环”。
影主扑向她。
阿塔拉迎上去。
光环与影界碰撞的瞬间——
整个第四脉感到一股刺骨的震波。
监察者们被震得跪下。
能源塔的光芒熄灭又重亮。
大量影化体被直接震成灰尘。
两股力量在裂隙深处爆开。
四|结果
黑白世界崩碎——
阿塔拉重回现实,她跪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逆潮环被震成无数纹路碎片,消散在空气里。
影主也停下了。
它的形体被削去大半,宛如风中残影,但——
它仍站着。
它抬起头,第一次对阿塔拉发出类似“笑意”的形变:
「确认……」
「你值得我亲自夺取。」
「下一次……不会只是试探。」
影主化作无数影线,遁入裂隙深处。
阿塔拉只能注视着它离开。
潮祖残片微弱地在她体内闪烁,像是刚燃烧过一次生命。
她知道这还只是开始。
第四脉的真正战争——
不是影化体,也不是禁忌机器。
而是她与影主这两个“权限继承者”之间的…
存续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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