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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维打击，就问你懂不懂茶？
“自编曲？”
“见笑了。”
姜檀淡淡的两个词，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这意味着，刚刚那首气势磅礴的曲子，是她自己写的。
柳月茹刚才弹的《阳春白雪》虽然精准，但匠气太重。和这首原创的《金戈铁马》一比，高下立判。
柳月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引以为傲的琴技，在对方面前简直成了个笑话。
不行，不能认输！
抚琴只是开胃菜，今天的重头戏是赏菊、是茶道、是香道！她就不信，一个商贾之女，在这些需要底蕴的雅事上，还能赢过自己！
“姐姐的琴音，确实别具一格。”柳月茹挤出一个笑容，生硬的转移话题，“不过，今日是赏菊宴，我们还是看花吧。来，我带姐姐去看看我新得的那几盆绿牡丹，那可是花匠费尽心血培育出的稀世珍品！”
她立刻起身，引着众人走向花园深处，试图抢回主导权。
众人来到一处花架前，几盆绿菊开得正盛，花瓣层层叠叠，色泽碧绿，确实难得一见。
“这便是绿菊中的极品，绿牡丹了。”柳月茹的声音恢复了自信，指着花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从培育方法讲到诗词典故，想用学识扳回一局，引来周围贵女们的赞叹。
介绍完，她看向姜檀，带着一丝自得问道：“不知姜姐姐以为，我这几盆绿牡丹，品相如何？”
姜檀只瞥了一眼那几盆被精心伺候的绿菊，目光却落在了角落里一盆不起眼的野菊上。
那盆野菊，花朵瘦小，颜色普通，甚至有些花瓣已经开始枯萎，在一园珍品中显得格外寒酸。
“柳妹妹园中的花，自然都是极好的。”姜檀语气平淡，伸手指着那盆野菊，“只是在我看来，这满园的菊花，都不及那一盆有味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脸上带着困惑和鄙夷。
兵部侍郎家的孙小姐嗤笑一声：“明夫人真会说笑，那不过是山里挖来的野菊花，粗鄙不堪，也值得一看？”
“是啊，花瓣都快谢了，有什么好看的。”
姜檀没理会旁人的嘲讽，平静的说：“你们看这绿牡丹，开的整齐，颜色也好看，是被照顾的太好了。美是美，却没了生气。”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那盆野菊，眼神多了几分真正的欣赏。
“再看那一盆。它生在山野，靠自己活下来。虽然花小，姿态却舒展。花瓣上的残缺，是它经历过风霜的证明。你们看它微微枯萎的边缘，像不像镶了金边？这种凋零前的美，带着一股劲儿，比那些富贵花更动人。”
这番话让众人愣住了。她们从小被教导如何分辨花的品种，追求完美和珍稀，从没想过，一朵花的“残缺”也能是一种美。
那位王妃眼睛一亮，点头称赞：“说得好！美在风骨，不在皮相。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旁边一位尚书夫人也连连点头：“听明夫人一席话，叫人茅塞顿开！我们以前看花，都看俗了！”
柳月茹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她精心准备的一切，又被对方轻易压了下去。这根本就是羞辱！
“姐姐的见解，果然超凡脱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立刻吩咐丫鬟，“时辰不早了，备茶，请各位入席品茗！”
她必须进入下一个环节，她不信，在被誉为“茶仙子”的自己面前，姜檀还能翻出花来！
众人移步水榭，丫鬟们捧上了茶具。
柳月茹亲自为大家烹茶。她用的是汝窑茶具，煮茶的水是山泉，茶叶是贡品君山银针。她的一套动作十分娴熟，充满了美感。
很快，一杯杯清亮的茶汤送到了众人面前。
“好茶！”王妃轻抿一口，赞道，“茶汤杏黄明亮，入口甘醇，不愧是极品君山银针！”
众人纷纷附和。
气氛总算又回到了柳月茹熟悉的节奏上。
柳月茹端着一杯茶，走到姜檀面前，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姜姐姐，尝尝我这茶如何？这可是我父亲费了很大功夫才得来的贡茶，想来姐姐平日里，是轻易喝不到的。”
话里的优越感毫不掩饰。
姜檀接过茶杯，没喝，只是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然后便放下了。
“怎么？姐姐喝不惯这清茶吗？”柳月茹追问。
姜檀抬眼看她，笑了笑：“茶、水、茶具，都是好东西。可惜，糟蹋了。”
“你！”柳月茹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檀没理会她的失态，看向众人，缓缓开口：“刚听了《金戈铁马》，又论了花的风骨，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气。现在喝这种清淡的君山银针，不合适。”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带来的菊花酒上。
“现在，应该喝酒，用烈酒配刚才的豪情。就算不喝酒，也该沏一壶能涤荡胸口的武夷岩茶，才算应景。”
“品茶，品的是心境。茶再名贵，也要看在什么场合，跟什么人一起喝。”
“柳妹妹，你的茶艺不错。”姜檀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中，“可惜，你还不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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