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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人
鹿以柠抽回手，刚要说话，一阵突兀的手机振动声在这片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急促且不间断，让人不得不停下当前事情，尽快将它接起。
她走去一旁接通。
“姐姐，我到了，你回家了吗？”
“还没。”鹿以柠压低声音回他。
那边迟疑两秒：“还在跟我哥聊？”
“嗯，刚结束，准备回了。”鹿以柠看一眼苏哲远的方向，发现他也在低头看手机消息，索性也就没急着挂，小声问：“怎么了，打电话来？”
苏禹洐：“我在看你录制的节目。”
“节目?”鹿以柠这才想起，好像是说的今天节目首播，晚上八点全平台上线第一期。
“嗯，歌很好听，姐姐也很好看。”那边顿了一下，“姐姐以后出名了，也不能不要我。”
鹿以柠被逗笑：“乱说什么呢！你慢慢看吧，回去再说。”
这边挂断电话，鹿以柠走过来开口：“快回吧，挺冷的。”
“你刚才还没回答我。”苏哲远看着她。
“你说这个？”鹿以柠下意识摸唇角，不甚在意，“就是不小心自己咬破的。”
“刚才在和谁打电话？”苏哲远继续追问。
鹿以柠有点无奈：“苏哲远，你管太多了，我同谁讲电话，好像没有跟你汇报的必要。”
“我是管不着。”苏哲远脸色有些暗沉，“但从没见你打电话时露出这样的表情。”
“什么表情？”鹿以柠愣住。
愉悦、娇嗔，甚至带着一丝撒娇意味的羞赧。但苏哲远没说出口。
他没再回答，反而是拿起手机，递给她：“还有一件事，我想听你解释。”
屏幕是亮着的，上面内容清晰可见。
一条《非常电音》节目组的官博。
配图是鹿以柠的海报，标题：神秘Risen女神首次公开露面，成功加入'林也'导师战队。
“对，是我最近在参加的音综。”鹿以柠坦然承认，“前两次约你出来，便是要跟你说这件事，只是两次都没机会说出口，后面也没必要再说了。”
“你做决定怎么能这么草率。”苏哲远眉头紧锁，“大学老师那样稳定的工作说丢就丢，这个你又怎么能确定一定能成功？”
“柠柠，我一直都说你太天真了，这个圈子怎么可能光看作品这么纯粹？你这样单打独斗，没背景，没人脉，甚至是没有经纪公司在背后扶持，到最后只会是资本的牺牲品。”
“如今我已经做出决定。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好，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该承受的，我也认了。”鹿以柠不想再多说，扭头便走。
“你这样不计后果。”苏哲远说道，“就不怕我告诉鹿叔和向阿姨？他们总归有办法阻拦你。”
鹿以柠停住脚步，转身定定看他：“你大可去说，反正随着节目播出，他们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这句话说完，她不再停留，径直朝公寓的方向走去。
到家后鹿以柠也去回看第一期节目，播出时长有限，远远短于真实录制时间，所以很多表现平平的选手表演都被删减，甚至是直接跳过。
好在鹿以柠有Risen名头的一点热度，倒是播放出完整镜头，就连选择导师思考的几分钟时间，都有好好保留。
网络视频平台的弹幕都是自动播放的，她便也没刻意关闭，所以弹幕内容不可避免全部纳入视线。
大多数都是：
【原来Risen小姐姐长这样，好漂亮。】
【看着温柔挂的，没想到是个酷飒电音女神，反差感好强。】
【老婆亲亲。】
【Risen现场依旧很稳啊，实力没得说。】
但也不全是好的评价，有些荒谬言论看得她皱眉，甚是无语：
【怎么会放着老K不选选林也？蹭热度？】
【怕是想倒贴吧。】
【之前从不露脸，林也上节目就跟着来了，难评。】
【看着就不安分，女DJ能有几个干净的。】
鹿以柠揉了揉眉心，以后弹幕还是少看的好，果然网络恶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更不敢想那些明星，内核得多强大，真是名声与压力相辅相成。
眼不见为净，干脆关闭视频，转去登上个人社交账号，此刻里面也是炸了锅。
只是这里基本都是粉丝，没有那些恶言恶语，看得人舒服许多，她逐条看过去，挑选着进行回复。
很多粉丝都在下面问怎么报名现场观众，嚷嚷着要来线下支持，倒也有人贴心得回复官方报名链接，评论区一派和谐安逸。
啊，这才是净土。鹿以柠不禁内心感叹一句，弯起唇角。
嘶，疼。这才想起嘴边还有伤口。
不可避免又想起苏禹洐，对了，还没给他说自己已经到家，就准备切去微信发消息。
关闭的一刹那，无意瞟到私信那栏，那个没有头像的账号发来一条新消息。
“加油，有机会我会去现场支持。”
鹿以柠手下按动，回复一个笑脸的表情包
刚发送过去，苏禹洐的微信消息倒是紧接着弹出来：“到家了？”
鹿以柠：“嗯，到了有一会，忘记给你说。”
微信语音弹出。
“姐姐，我想你了。”
还是那副清冽干净的低哑嗓音，不知为何，从听筒传出来的总比面对面说话时要勾人许多。之前游戏连麦时他还克制一些，语气还算平淡，如今彻底放开，又带上一股黏黏腻腻的意味，更是让人难以招架。
鹿以柠心里像掠过电流般微麻，语气无奈：“苏禹洐，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人。”顿了顿又补一句：“还话多。”
“不是姐姐说喜欢我的声音。”那边稍显委屈，声音更糯，“让我多讲话。”
“那也好好说话。”鹿以柠轻咳一声，“别夹。”
“哦。”苏禹洐低低出声答应。
“不是说给我时间考虑。”鹿以柠对他说，“正好这段时间我要去录节目，也不方便联系，有什么等我录制完再说好吗？”
“哦，我知道了。”那边明显失落的语气。
鹿以柠又感觉自己像那对他做尽恶事的渣女，只好又补充一句：“不是不想承认的意思，是要厘清一些头绪。”
“我知道，姐姐。”苏禹洐说道，“那录制完我能来找你吗？”
“...你想来就来吧。”
-
上次公演结束时，主持人已经公布过这期赛制的主题内容。
导师合作团队赛。
这次导师会加入并带领战队成员，共同创作一首全新的、未经发布过的团队单曲。
在排练室等导师来的时间，余可同鹿以柠闲聊：“上次舞台虽然输了，但我那搭档还不错，虽然是新人，但懂得也挺多的，也很好说话。”
与以往不同，这次录制并不需要全员集结，而是以战队为划分，节目组提供专门的创作营基地。
包含多个工作室、食堂、宿舍区，甚至是健身房。
这次管理也会相对严格，正式开始创作后，所有选手都需要上缴手机，不得与外界联系。
时长也会比之前更久，从开始到录制结束耗时五天，毕竟这次是要创作一首完整的单曲，而非一、分钟的片段，整个过程会相对复杂的多。
包括后续需要与导演组、舞美、VJ团队等对接，以确保最终舞台的质量与完整度。
在排练室等导师来的时间，余可同鹿以柠闲聊：“上次比赛虽然输了，但我那搭档小罗还不错，虽然跟我一样是新人，但懂得也蛮多的，也很好说话。”
“那挺好啊。”鹿以柠附和。
“你上次的搭档怎么样？我看你们的舞台表演很棒。”
鹿以柠想了想，不太好评价：“感觉聊起来不太像专业做音乐的，很多专有名词他都不懂，但是整合片段的时候，他做的那些节奏编排倒也还不错，所以我也不好说。”
“哎我倒是听其他选手私底下说，”余可小声同她分享八卦，“这个肖征好像跟节目组有些关系，反正来头不小，之前我们封闭创作的时候，他都是自由进出，也没有人管他。”
“是吗。”鹿以柠没怎么在意，“不太清楚，反正我们做好自己的就行。”
没等她们再继续聊下去，导师到场，录制正式开始。
直接略过冗长的开场白，林也放了一段Demo。
“这是我尚未发表的一首单曲，叫‘渊’，我的想法，是打算以这首demo作为基础衍生创作，要求是创新和国风元素，ok吗？没意见的话，你们自主分工，我来最后评估。”
简单直白，没有多余废话。
一旁节目组工作人员都汗颜，小声提醒：“多作一些详细介绍，不然后期视频都不好剪。”
“重点说清就行。”林也不以为意，“重要的是舞台演绎，现在倒没必要演来演去吧。”
导师不配合，节目组也没办法，便只能多去补拍一些选手镜头。
“你们都有什么想法？”小罗先行开口。
“国风的话…感觉得需要一些传统乐器的音色。”余可说，“类似古琴、萧、埙这类的？”
“我觉得古筝的音色，可能跟《渊》这首歌曲更搭。”鹿以柠思索片刻，补充。
“那就用serum合成出古筝的琴音？”atom接了一句。
“我会一点古筝。”鹿以柠继续说，“我觉得真实采样的质感会好一些。”
“采样拼接有什么意思。”乔一不太赞成，“这都不算作纯粹的电子乐创作。”
atom和乔一制作风格类似，且都是偏向复杂合成器与声音设计，相对也很有经验，也不怪会有不同看法。
“不如都融合。”林业突然插话，“risen古筝琴音打底，你俩用合成器分析频谱，最后合成。”
倒也行得通。
如此旋律创作方向便大致定下。
最后鹿以柠同林也负责主要旋律创作，atom和乔一负责声音设计，肖征依旧是节奏编排，余可和小罗继续搭档，负责过渡衔接段落。
分工完成，便要各自去工作室进行自己部分的初步创作。
鹿以柠收好记录的笔记，起身打算离开。
快走到门口，旁边有助理在整理桌面物品，一时没注意碰倒桌边的水杯，冷不丁撒了一地水，鹿以柠裤子也被溅射几滴。
“啊抱歉抱歉！”小助理忙不迭跑过来，“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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