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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
是晚,谢澜和林启回到张书珩为他们准备的住处,住所僻静,远离街巷。
“看来这次大人是遇到麻烦了。”
林启说着,警惕地看向屋顶。
谢澜则坐在圈椅中,细细品着杯中的碧螺春茶,神情放松,好似并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盯上。
“有趣,这场戏我们陪他演。”
林启闻言,卸下腰间佩剑放在案几上,然后打开窗,让晚风透进来。
看着匆忙躲进草丛中的几道身影,林启笑起来:“看来张大人为人真不错,给我们安排了这么好的住处。”
谢澜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着圆月,似在凝神细听着什么。
半晌后,他突然开口道:“看来陈吉此人当真是靠不住。”
*
谢澜离开清河县的第二日,姜照影在后厨切菜时,陈娘子一手提篮,一手抱着孩子跑进后厨。
姜照影担心孩子被烫着,赶忙放下刀,接过孩子,道:“陈娘子,我说过,这后厨你和孩子不能来。”
陈娘子知道姜照影的好意,但来不及多解释,她言简意赅道:“陈公子杀人了。”
“什么?”姜照影怔愣:“你说的是哪个陈公子?”
“还能是哪个陈公子,自然是陈吉陈公子。”陈娘子焦灼道:“他如今已经被押去衙门了,你赶快去看看他。”
陈娘子早上去市集买菜,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赶了回来。
闻言,姜照影把孩子交给陈娘子,自己和陈五,四儿交代了几句,便去了衙门。
姜照影被两个狱卒拦在门外,狱卒告诉她,陈吉还未过审,不能探视。
姜照影不死心,从袖中拿出十两银钱,对他们道:“求二位大爷通融通融。”
狱卒自是不肯,拉扯间,崔符走了过来对姜照影道:“姜娘子,随我进去。”
有了县令发话,狱卒不再阻拦,姜照影也见到了换上囚服的陈吉。
见是姜照影,陈吉起身,来到她跟前,道:“你怎么来了?”
姜照影看着他脸上的淤青,知传言不假,陈吉在集市同人发生了口角,扭打在一起,将人打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陈田怎么就死了?”
传言虽是如此,但姜照影了解陈吉,他性子纨绔但不坏,不至于打死人泄愤,其中定有蹊跷。
“我也不知道,我就只往他脸上打了一拳,他就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陈吉拉着姜照影的手道:“你相信我是吧,我真的没有杀人。”
姜照影点头,“我知道你的为人,我相信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三日后,陈吉杀人案开堂过审,崔符作为县令,坐在上首,衙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片刻后,两个衙役押上带着手铐脚镣的陈吉,陈吉跪在地上,囚服干净,看来在狱中并未受罪。
“陈吉,陈田的随从告你杀人,你认或不认?”崔符身穿七品官服,威严肃穆看着陈吉。
“大人,我不认,陈田非我所杀。”陈吉道。
陈吉话音刚落,一个二十出头,身穿麻衣的男子跪在他身侧,叩首道:“大人,就是他杀的我们公子,当时街上的人都看见了,我们公子就是被他打死的。”
“他二人可有仇怨?”崔符问。
男子摇头过后又点头,道:“陈吉恨我家公子出言侮辱他的红颜知己,所以起了杀心。”
崔符听后,朝坐在师爷座椅上,头带围帽之人看了一眼,隔着围帽,崔符似能看到他眸中的冰霜。
“你家公子当日说了什么?”
听着围帽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姜照影朝他看去,黑纱后,他的眼睛在看她。
意识到这点,姜照影赶忙别开视线,看向堂上跪着的陈吉。
陈田父母早逝,只留下些薄产,陈田为人好吃懒做,陋习加身,薄产败得差不多了。
随从本想另谋高就,不想陈田突然死了,还和清河首富之子扯上关系,他自然不能错过这个发财的好机会。
是以,他一口咬定,陈田是被陈吉打死的。
随从添油加醋道:“公子说,姜娘子是个勾引人的狐媚子,表面是开酒楼,背地里干的却是见不得光,卖肉的营生,所谓的明心楼,就是个淫|窝……”
“你胡说。”陈吉揪他的衣领怒道:“照影不是这样的人。”
随从借题发挥:“大人,你看陈吉当时就是这般对我家公子的……”
“掌嘴。”头戴围帽的男子打断了随从的话。
随从只当,是县令要罚陈吉,面露得意地将陈吉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扯开。
不想,下一刻,一耳光重重掌掴在他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找不到北。
“大人,你……”
又是一耳光,直到打得他嘴角流血,两颊红肿,衙役才停手离开。
“怎么,还能说话吗?”那头戴围帽的男子不知何时走到他跟前,俯视着他。
随从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崔符适时道:“既然证人口不能言,案件展缓,过后再审,退堂。”
陈吉再次被关入大牢,百姓作鸟兽散,姜照影随人群出来,发现陈吉的母亲一直站在堂外。
所以,方才那随从之言,她都听到了。
姜照影上前矮身行礼,却被林氏挖苦:“姜娘子的大礼,我可承受不起。”
姜照影垂眸,没有则声。
陈吉是因为她才同人发生的口角,失手打死陈田的,此时能救出陈吉为要。
林氏见姜照影没有说话,以为她在自己面前装小意,不耐道:“姜娘子不要在我面前装狐媚子,我可不是那些不知事的男人,吃你这套。”
不想,林氏话音刚落,传来冰冷的声线。
冰冷的声音,所到之处,空气凝滞,林氏莫名觉得背后一凉。
“陈夫人慎言,在下并不会因为你是长辈而手下留情的。”
林氏想起方才,陈田被衙役掌掴的场景,一时惊慌失措,不过她到底是清河首富之妻,掌家多年,很快便冷静下来,理清了眼前的状况。
这带着围帽的男子,虽然言语不敬些,但到底帮了她儿子。
林氏上前道谢:“方才多亏先生仗义之言,才让小儿的案子……”
“不必,我没有帮你,更没有帮你的儿子。”男子出声打断她的话。
林氏这才发现,自始至终,他一直看着的是姜照影,而姜照影似在躲避什么,故意去看向别处。
所以他们认识?
林氏见此,未做多留,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衙门。
衙门外,只剩两人,姜照影背对着谢澜:“方才,多谢你帮忙?”
姜照影说完要走,却被谢澜扣住手腕,只一用力,她便被他揽入怀中。
没入围纱,四目相对,呼吸相贴,姜照影被她禁锢臂弯间,无处可逃。
他双唇轻启,喉间发出蛊惑的声音:“是为你,还是为他?”
姜照影屏息凝神看着他清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姜照影读不懂其中的深意。
他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
或许连她自以为的,对他一点点的了解,也不过是他给她制造的幻想。
实则,这般心冷之人,怎会让旁人看透他。
“自然是为了我自己。”姜照影斟酌开口,她不知道,若她回答是因为陈吉,谢澜会不会对陈吉不利。
这是她和谢澜之间的事,她不能牵累了别人。
饱满红唇在这方寸间显得格外诱人,惑人采撷。
谢澜遵从内心的渴望,朝那唾手可得的软意,吻上去。
姜照影下意识后退,可一双大手紧紧扣着她的后颈,她无法动弹,只能由着谢澜掠夺。
她能从谢澜的深吻中感受,他对她的情|欲,他对她身体的渴求。
甚至有说不清的东西,在她脑中蔓延。
那是他的喜悦,思念,还是别的什么?姜照影细品游走在脑中,让她迷失的东西,突然烈焰升起,一切灰飞烟灭。
是啊,那场大火,已经烧尽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姜照影陡然清醒,潮水褪去,她看清眼前的之人,冷声道:“大人,够了吗?”
闻言,谢澜停下动作,仿若不认识般看着她。
“照影……”
“谢大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姜照影看向谢澜的眼眸,没有丝毫的波澜。
“谢大人家中已有美妻,又何故来招惹我?”
“自你走后,我并未娶妻,你我还未和离,你便还是我的妻……”
“够了。”姜照影怒声打断谢澜的话。
她心中冷笑道:“原来,他纠缠她只是因为还未尚公主,无意发现赝品还活着,便又来招惹,这么说,他以后还会再要她的命?”
眼下的纠缠不放,故作深情,不过是为了玩弄她的感情。
他以为,她还似从前那般,不通情爱,可以任由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乡野女郎。
不,她早不是从前的姜照影了。
“谢大人,请你在和离书上签名,从今往后,我姜照影不再是你的妻子。”
姜照影拿出几日前写好的和离书展开递给谢澜。
字迹隽秀,行文流畅,谢澜凤眸微眯,看着和离书上姜照影的名字。
她到底为何这般厌他,为了不和他有交集,她封堵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路。
谢澜垂首看着姜照影,对她道:“陈吉是死是活,就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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