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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点,新旅程的起点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林风就在东海市逗留了大半年。这期间或是出走走拍拍,或是去各行业做几天临时工,算作“采访”不同工种人群的契机。偶尔还去科学院探望探望旧同事,顺便“偷师”或“取经”。
该来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林风这天还没出门,就收到支南的消息:迷雾已起,速做准备,我去接玉树,稍后汇合。
林风赶紧把自己并不多的行囊收起来,这里要备注一下:因为林风也算是较为谨慎的性格,所以除了自己来时的东西和支南送的“支付宝”外,还准备了几天的食物和几样小巧的金饰,已备迷雾时间过长或者归途并不顺利时所需。
一切准备就绪,林风就到阳台上去等支南,看着逐渐靠近的悬浮车,心想:南哥真是为我们两个“弃他而去”的人超碎了心。
支南的车才入“港”,还没停稳,副驾车窗就降了下来,玉树急切的声音飘来:“快上车,抓紧时间。”
林风心头那点关于 “南哥操碎心” 的感慨瞬间被打断,不敢耽搁,只好快步上车。
随着车门关闭,还能听到“管家妈妈”叮嘱的声音,林风看着逐渐消失在眼前的居所,不由地又多愁善感起来:哎,真是年纪大了,连对一所没有温度的房子、一个没有实体的智能管家都产生了难以言说的离别之情。
“人果然是情感的动物,总忍不住对这些陪伴过自己的人和物多些牵挂。”林风心里感叹,眼角微微发热,心里满是不舍,又带点怅然。
看来是真的赶时间,过去的速度比她初来时还要快上几分。不过短短几分钟,那处她当初随手虚空刻下 “到此一游” 的崖边,就已出现在眼前。让她意外的是,当初被她戏称为 “游戏出生地” 的那个旧竹篮,竟然还敬职敬业地“标记”在原地,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和闲情逸致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了。
三人迅速下车,脚踏上崖边的土地,脚下是浅浅的杂草,再远点的灌木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这里大概还是正常海雾,带着水汽的清润,算不上浓稠,可见度尚可。林风转过身,目光落在支南身上,之前积攒的怅然忽然如潮水般涌来,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语气里满是不舍的哽咽:“南哥,我真没想到会走得这么急…… 我舍不得东海市的一切,舍不得这里充满安全感的自由,舍不得随处可见的贴心机器人,舍不得邻里间和睦无争的民风,更舍不得你。这大半年,你一直照顾我、包容我,遇到我不懂的科技时你耐心解释,我和玉树吵架时你从中调和,还特意给我做‘支付宝’防身…… 你给我的不仅是启发,更是在外漂泊时难得的温暖。可这一脚踏进迷雾,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面。”
她说着,鼻尖一酸,眼眶瞬间红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只差一点就要滚落。那些平日里没说出口的感激,那些藏在心底的依赖,此刻都随着离别在即的怅然,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支南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抬手轻轻拍拍她的胳膊,动作温柔而坚定,语气依旧是那份沉稳的理性,却带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别难过,林风。离别是人生常态,但不是终点。如果你归途顺利,说不定我们还有重逢的可能;就算往后山水相隔,再无交集,这段时间里的相遇、相伴,那些彼此照亮的瞬间,也会成为我们心里珍贵的回忆,不会因为距离而褪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崖边的竹篮,又落回林风脸上,语气多了几分释然:“你在东海市收获了成长,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这就够了。带着这些回忆和力量往前走,好好去实现你的振兴计划,照顾好自己。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好的相遇,总会留下照亮前路的光。”
和林风这边黏黏糊糊、眼泪汪汪的告别戏码比起来,玉树简直是 “极简主义告别大师”的典范。他下车后往崖边一站,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东海市,只给支南丢下一句掷地有声的宣言:“我会回来的!”
那语气斩钉截铁,不像告别,倒像下达实验结论。
林风心里 “咯噔” 一下,差点把眼泪憋回去:好家伙!这不是经典死亡 flag 吗?影视剧中说这话的,十个有八个都没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她正想开口帮他 “拔旗”,谁知玉树像是嫌 flag 立得不够稳,又冷静地补了一刀,语气平淡得像在分析实验数据:“别在这儿煽情浪费时间了,赶紧走。谁知道今天迷雾窗口期多长,要是耽误久了,正好赶上空间收缩,咱们说不定就卡在山体缝隙之间——”他顿了顿,给出一个精准而惊悚的比喻,“——直接压成肉饼,连当实验样本的资格都没有。”
“……”
林风当场石化,恨不得启动 “支付宝” 的刃片,把他这张乌鸦嘴给缝上!哪有人告别时咒自己被山石夹死的?这人的脑回路怕不是被论文和数据塞满了,连半句吉利话都挤不出来了吧?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怼回去:“你能不能学着说点人话?什么肉饼不肉饼的……说话也是一门艺术,晓得不?”
玉树挑眉,理直气壮:“实事求是,科学预判。”
林风还想再说,支南已适时走上前,掌心轻轻覆在她的肩头。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像崖边微凉的海风,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还是早走早安心,路上务必多加小心。”
话音落,他微微俯身,给了林风一个轻而稳的拥抱。那拥抱没有过多停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像是把这大半年来的相处与情感,都融进了这短暂的触碰里。林风鼻尖一酸,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差点涌上来,下意识抬手抱了抱他的后背,声音带着鼻音:“南哥,你也多保重。”
松开林风,支南转向一旁的玉树。玉树没有丝毫迟疑,在支南伸出手臂时,主动迎了上去。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煽情的话语,却像是老友间最默契的告别,把所有的牵挂与信任,都藏在了这无声的拥别中。
林风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明白,有些人的相处,本就不需要千言万语。支南的叮嘱与拥抱,玉树的坦然回应,都是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是无需言说的真诚与珍重。
她便也不再多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当初的“标记点”,还是把那个旧篮子跨在胳膊上,又掏出在青屿市高铁站捡到的那个老式指南针,仔细校准方位,朝西前进,尽可能地减小偏差,按原路返回。
刚迈出两步,就感觉背包带子被人拽住了 —— 回头一看,玉树正牢牢揪着她的背包带,那姿态,活像个怕走丢而死死拽着家长衣角的小学生。他自己也背了个轻飘飘的大包,里面什么也没装似的,毕竟是去采集“异界样本”的,容器最重要。
“你能不能别拽我背包啊?” 林风试图挣了挣,“我又不会跑,跟着走就行。”
玉树不为所动,手指攥得更紧:“浓雾中能见度趋近于零,走散概率超过70%。物理连接是最稳妥的方案。”
支南独自站在崖边,看着两人渐渐没如迷雾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几分复杂的感慨,最终却化为他那标志性的含蓄微笑:谁能想到,最终被那个“邪恶的疯狂博士”亲手投进迷雾的人,竟是他自己!
海风卷着潮湿的雾霭轻轻流动,崖边的痕迹渐渐消散,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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