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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缠身
贺文成瞠目结舌。
阿川见了那簪子的变化,马上挺直了身子,义愤填膺:“夫人您看到了吧,果真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公子!”又对着贺文成:“贺文成,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赵凌霜瞪着贺文成,浑身颤抖,突然,她转身从寨兵腰间抽出一把刀,猛地砍向贺文成。
贺文成侧身躲过,急切道:“这毒药不是我的!”
“毒药是在你房间里搜到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你还我儿子的命来!”赵凌霜提刀又来砍,贺文成再次侧身,同时双手用力握住刀背,神情严肃:“金夫人,你先冷静一下,这毒药真的不是我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哦?”赵凌霜恶狠狠地,“那你倒说说看,是谁陷害你?”
贺文成张口欲言,却又在话语脱口而出之时,将那个名字吞进肚子里。
会是她吗?真的是她吗?看起来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但是,如果不是她,又能是谁呢?就是她把毒药偷偷藏在被子里送来给我的啊。我还当她是好心。
是啊,天底下哪有这么善良的人啊?如果不是她另有目的,怎么会对别人这么好?那些好,说不定都是她装出来的。
其实她一直想要秘籍吧。哪个习武之人见了武学秘籍不眼红。今夜赵凌霜还警告她不要动和金昀抢寨主这个位子的念头,其实她也想要当上寨主的吧。
如此一来,一切都说通了。她利用我杀了金昀,对她以后坐上寨主的位子大有好处,而我身处险境,她大可以来要挟我,逼我交出秘籍。一举两得。好手段。
“还想狡辩?!”赵凌霜用力从贺文成手中夺过刀来,又向他砍去。
贺文成边躲边道:“金夫人,你给我些时间,我帮你抓到真凶!”
赵凌霜提着刀疯了一样地砍来砍去:“真凶就在眼前,何须你来抓?”
这时萧未雪突然上前,举扇子从下往上击中赵凌霜的手腕。
赵凌霜突觉整条手臂麻痹不堪,手上力气一松,腰刀哐当一声落地。
她气极,手捂着右手臂,转头盯着萧未雪:“放肆!”
寨兵们见萧未雪对赵凌霜动手,纷纷亮出刀来,将贺文成和萧未雪围在垓心,意图将二人围杀。
贺文成和萧未雪背对而立,一个握住了二两剑柄,一个抓紧了扇子。
两相对峙,情势紧张,只需一点火星,必定斗得两败俱伤。
这时,忽听路口又有人赶来,扭头一看,是刚酒醒的金元宝带着他的贴身仆从卫辛还有几个寨兵匆匆而来。
金元宝跑过来,蹲伏在金昀身前,伸出一只手,用手背极轻极轻地触了触金昀的面颊。他这个儿子,顽劣成性,经常惹他生气,可是,这是他的亲儿子,就算再不听话,他也爱他啊。
“金元宝,杀你儿子的人就在这!”赵凌霜指着贺文成。
金元宝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布满红血色,看了看赵凌霜,又看了看贺文成。
贺文成道:“寨主,凶手不是我。”
“我在他房间里搜出了毒药,”赵凌霜把那金瓶子扔给金元宝,“这就是证据!”
金元宝握着瓶子,低头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缓缓起身,向贺文成走去。
原本将贺文成与萧未雪围堵得严丝合缝的人墙,见金元宝走来,自觉地闪出一条路,让金元宝走过。
金元宝站在贺文成面前,二人一步之隔,他问:“凶手是不是你?”声音异常沙哑、低沉。
贺文成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是。”
“还敢狡辩!”赵凌霜要冲上来,金元宝却一抬手,制止了她,赵凌霜十分不满,“金元宝!”
金元宝紧盯着贺文成,不说话。
贺文成道:“给我点时间,我来找出真凶。”
金元宝道:“要是找不到呢?”
贺文成垂眸想了想,又看向他的眼睛:“随你处置。”
“好,我信你一次,”金元宝把手里的金瓶拍在贺文成胸前,“一天,就一天,如果明日这个时辰,你找不到真凶,那你就是真凶。”
贺文成伸手按住金瓶,握在手心。
赵凌霜怒喝:“金元宝!死的是你儿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金元宝转身,看着地上已经死透的金昀,眼眶一酸,终究是落了泪。
赵凌霜哀痛不已,扑在金昀身上,痛哭流涕。
屋里的贺进终于被院外的动静吵醒,一瘸一拐地出得门来,望着院子外面:“文成,怎么了?”
贺文成还未来得及叫一声爹,只见金元宝一挥手,二十几个寨兵一起涌进盼木院,压制住贺进。
贺文成急道:“别动我爹娘!”
“带进去,看好!”金元宝命令一下,寨兵们将贺进推进屋子里,二十几个人把贺进与许采薇住的那房间牢牢看守住。
贺文成重复道:“金寨主,别动我爹娘。”
“贺文成,我对你一见如故,所以选择相信你一次,但是,如果真是你杀了我儿子,我绝对不会手软,”金元宝看着他,“明日子时,若是真凶未能现身,你得死,你爹娘也不能活。”
贺文成盯着金元宝,不语。
“走吧。”萧未雪转身离去。
贺文成往盼木院里深深瞧了一眼,转身跟上萧未雪:“你要去哪?”
萧未雪道:“去找苏姑娘。”
贺文成一怔:“你,为何要去找苏姑娘?”
萧未雪道:“苏姑娘聪慧,又比我们了解山寨,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贺文成皱着眉,低头看地面,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那,你知不知道,那金瓶就是苏姑娘给我的。”
萧未雪的脚步突然顿住,疑惑地看着他。
贺文成只好把今夜苏新禾来找他的事事无巨细地跟萧未雪说了。
萧未雪沉默片刻,道:“不管怎么样,得找苏姑娘问个明白。”
贺文成点头道:“嗯。”
二人一起往琳琅院走去。
琳琅院距盼木院有些距离,盼木院发生的事,琳琅院这里还无人知晓,院门紧闭着,很沉静,贺文成重重地敲了两下,无人应答,他便又敲,如此敲了五次,方才听见院内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仆从睡眼惺忪地打开门。
贺文成上来就问:“苏姑娘呢?”
仆从道:“已经睡下了。”
贺文成直接闯进门去:“我有急事找她。”
仆从拦不住,任他和萧未雪去了。
苏新禾被贺文成的敲门声吵醒,穿上衣服后,刚打开房门,便瞧见贺文成和萧未雪面色沉重地走来,知道一定有什么要紧事,忙问:“怎么了?”
贺文成道:“进去说吧。”
苏新禾将他们二人迎进屋子里,正要关门,瞧见杨丰逸从左厢房出来,正往这边走,便等他过来,邀他一起进屋之后,关上了门。
萧未雪走到桌前,一提衣摆,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慢慢抿着。
贺文成展开手心,给苏新禾看那花纹古朴的金瓶:“苏姑娘,你认得吗?”
苏新禾低头看了看那瓶子,摇了摇头,面上没有丝毫破绽:“不认识,这是什么?”
贺文臣皱眉,半信半疑:“这是你今夜给我送去的锦被中夹带着的。”
苏新禾顿了一下:“是吗?我倒没发觉。”
她拿起瓶子,在烛光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打开瓶塞,往里望:“这里面是什么?”
“毒药。”贺文成一字一字十分清晰地说。
苏新禾愣住了。
贺文成紧紧盯着她的脸,告诉她:“就在刚才,金昀死了,中毒而死,金夫人带人来我房间,搜出了这瓶毒药。”
苏新禾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巴,整个人都很茫然,过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似的,缓缓道:“你怀疑是我?”
贺文成不置可否,他当然怀疑她,却说不出口,只看着她道:“太巧了。”
苏新禾想了想,解释道:“那几床锦被是前两日我刚来山寨时金叔叔派人送给我的,整整一摞,直接放在了柜子里,我今夜又将一整摞被子拿出来,用包袱包了就给你送过去,从始至终,我没有往里面放过任何东西。这个金瓶子,我更是见也没见过,不是我放的。金昀的死,跟我也没有关系。”
贺文成道:“可是,这个瓶子确实是我在被子里发现的。”
苏新禾低头看着那瓶子:“那就说明,是有人趁我不备,偷偷放进去的。”
她细细地想,半晌,抬头:“今夜金二公子到我这里来过。”
贺文成眉头一紧,等着她往下说。
苏新禾道:“今夜我刚回琳琅院不久,金二公子就到我这来了,吵着跟我要太白鸭,我没有,他就又哭又闹,还摔东西,阿福哄了好半天才把他哄走。金二公子疯了这么多年,有时候连人都认不准,我们这么多年未见,他怎么会突然来找我?还这么准确地知道我在琳琅院?这太奇怪了。我在想,会不会是……”
贺文成想了想,迟疑道:“可是,他是个傻子啊,你也说了,他有时候连人也认不准。杀人,嫁祸,这些事,傻子可做不来。”
苏新禾摩挲着手里的金瓶:“若是,若是他不傻呢……”
贺文成一愣:“你的意思是说,他装傻?”
“我也不确定,”苏新禾道,“只是觉得太蹊跷了。”
杨丰逸道:“真傻还是假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贺文成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去试探他?”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办法吗?”杨丰逸一转身,率先走出屋去,贺文成、苏新禾和萧未雪也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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