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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书画班的课程还在继续,宋知远和林月禾的“艺术苦旅”也仍在煎熬中前行。
这日,老举人布置的功课是——合作完成一幅《莲池清趣图》。
听到“合作”二字,宋知远和林月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吾命休矣”的绝望。
回到府中,两人对着铺开的宣纸大眼瞪小眼。
“盟友,”宋知远拿着毛笔,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你说……我这荷花画成向日葵,大姐能看出来吗?”
林月禾抱着颜料盘,一脸生无可恋:“我连荷叶都能画成破蒲扇,你觉得呢?”
“要不……”宋知远眼神闪烁,压低声音,“我们找人帮我们画?”
林月禾瞪他:“去哪找?万一泄露了,我们‘恩爱夫妻’、‘勤奋好学’的人设不就崩了?!”
正当两人抓耳挠腮之际,林月禾看着自己调色盘里那坨被她不小心混在一起、颜色变得有些诡异的绿色,脑子里的小灯泡“叮”地亮了。
“金手指!”她压低声音,兴奋地抓住宋知远的胳膊,“我们可以用金手指啊,让它帮我们把画‘润色’一下,就一点点,看起来像我们画的就行!”
宋知远眼睛也亮了,但随即又担心起来:“能行吗?万一控制不住,把荷花润色成食人花怎么办?”
“放心,这次我有经验了!”林月禾拍着胸脯保证(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我们就集中意念,想着‘稍微好看一点’,‘看起来像真的’。”
说干就干!
两人鬼鬼祟祟地锁好房门,将那张惨不忍睹的草图铺在桌子中央。
林月禾深吸一口气,将手悬在画纸上方,闭上眼睛,心中默念:
“变好看点,变好看点,像清霜姐姐画的那么好看……”
宋知远也紧张地凑在旁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金手指大哥帮帮忙,小弟的幸福就靠你了……”
随着林月禾的意念集中,只见画纸上那歪歪扭扭的墨线开始自行流动、修正,干瘪的荷花花瓣变得饱满立体,杂乱无章的荷叶舒展出优雅的弧度,甚至连池水的波纹都变得生动自然起来。
颜色也自动调和,浓淡相宜,俨然有了几分名家风范。
“成了!成了!”宋知远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指着那幅瞬间“脱胎换骨”的画作,压低声音欢呼,“盟友,你太神了!这简直……简直是神来之笔!”
林月禾也松了口气,得意地扬起小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出的手!”
然而,乐极生悲。
或许是宋知远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或许是这“润色”过程消耗了林月禾太多精力,她一个没控制住,意念微微一散——
只见那画中最大的一朵荷花,原本粉嫩的花瓣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噗”地冒出了一小圈极其逼真、甚至能看清纹路的……虫蛀痕迹。
旁边一片荷叶上,也悄然出现了几块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的“缺口”。
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宋知远指着那突然出现的“瑕疵”,声音颤抖:“盟……盟友……这……这是……”
林月禾欲哭无泪:“好……好像是……生态过于写实了……”
这下好了,一幅原本能打九十分的画,瞬间变成了“被病虫害侵袭的莲池”!
第二天书画班上,当老举人和众同窗看到这幅“细节满分”、“生动得过分”的《莲池清趣图》时,表情都十分精彩。
老举人扶着老花镜,凑近了仔细端详,半晌,才神色复杂地看向宋知远和林月禾:
“宋公子,宋少奶奶……你二人观察之细致,写实之大胆,老夫……佩服!
只是这意境……嗯,稍显……独特。”
他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这幅既精妙又有点“惨”的画。
周围几个学员也窃窃私语,看向宋知远的目光带着几分同情。
这宋公子看着一表人才,没想到画风如此……悲壮现实主义?
就在这时,那个鹅黄衣裙的女子又“适时”地出现了。
她看着那幅画,用手帕掩着嘴,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优越感:
“宋公子这画……倒是别具一格呢。
想必是平日里不太擅长此道吧?
若是需要,小女子倒是可以……”
林月禾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说她也就算了,居然敢看不起她盟友(的画)?!
虽然那画是有点……嗯,写实过头,但那也是她和盟友(和金手指)共同努力的(失败)成果,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她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上前一步,挡在宋知远和那幅“虫蛀荷花”前面,脸上挂起标准的假笑,语气却像护崽的老母鸡:
“这位姑娘此言差矣!我与夫君作画,讲究的便是一个‘真’字。
这虫蛀,这叶损,正是体现了万物生长、顺应自然的天道。
岂是那些只知粉饰太平、空洞无物的画作可比?”
她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暗暗掐了宋知远一把。
宋知远吃痛,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附和,摆出一副“我夫人说得都对”的架势:
“正是,娘子高见,为夫受教!
这虫蛀……呃,正是画眼所在,体现了生命的……顽强与不易。”
他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那鹅黄衣裙女子被林月禾这番歪理邪说怼得哑口无言,看着周围人似乎还被这套说辞唬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气得脸都绿了,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老举人捋着胡子,看着林月禾,眼中竟露出一丝赞赏:
“宋少奶奶见解独到,倒让老夫耳目一新。不错,不错。”
林月禾:“……”
(内心:老先生,您认真的吗?!)
课后回府的马车上,宋知远对着那幅“虫蛀荷花”唉声叹气:
“完了,这下我在书画班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苏大夫要是知道我把荷花画成这样……”
林月禾却抱着那幅画,像抱着什么战利品,哼了一声:
“怕什么,至少我把那个绿茶精赶跑了,敢笑话我盟友,门都没有!”
宋知远看着她那副护短的样子,心里居然有点小感动:“盟友,够意思!”
“那当然!”林月禾扬起下巴,“咱们可是签了‘盟约’的!”
虽然书画班的“艺术之路”依旧坎坷,但这对“合约夫妻”的革命友谊,似乎在一次次啼笑皆非的“患难”中,变得越发牢固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关于宋家少奶奶为了维护夫君“独特”画作,在课堂上舌战群儒的英勇事迹,已经悄悄传回了宋府,传到了某位大小姐的耳中。
宋清霜听着秋云的描述,想象着林月禾像只炸毛小猫一样挡在弟弟和那幅“名画”前的样子,嘴角悄然上扬,可到了半路却又停下来。
心底,总觉得有种不舒爽的感觉,在漫延。
嘴角的弧度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下,眉间微微蹙起。
那种她不敢深思的情绪,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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