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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罪证-亚历山大·格林
三张纸条。
一张方方正正的报纸裁剪:
【企业家兼慈善家艾萨克·海默于视察工地时不幸被从天而降的扳手砸中,不治而亡。……经调查,极可能是工人将扳手遗忘所致……】
报纸皱得过分,像是被人揉成团,紧紧攥住后又展平。
白色纸条上,斜体字母潦草不堪几乎难以辨认。
【你早就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不是吗?去吧,去拯救你自己,也拯救那些同样被摧残的人们。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份体面的工作和可观的薪水。
恭候佳音。】
最后,信件被火漆印封好,信封上的花体字母工整而潇洒:“For my guests(给我的客人们)”。
黑底火漆印的中间是一台金色的天平。
天平被“腰斩”,熟悉的黑色信纸出现。
【亲爱的客人:
万分荣信再次以这种方式会面。
虚礼至此,直入正题。
没有监控,没有证人,没有线索……多么完美的犯罪!我费尽心思才揪出这个狡猾的凶手。
我走访了当时在那一片区工作的所有工人和工地周围所有人家,终于从一个小孩口中得到信息:
格林先生提前到达工地,爬上了手脚架。
让我猜猜,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布置好现场,亚历山大把艾萨克带进了工地,直奔他的陷阱。
至于扳手到底是怎么掉下来的,你们可以等自己同样抵达彼岸时,亲自去问问他。
还没揪住我的尾巴吗,我亲爱的客人们?
再给诸位一点小小的提示——
请尽情怀疑看起来最无辜、最不可能的人。
好好留意身边人,是谁有时间、有机会、有能力,造成这么一场“意外”?
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好戏即将上演,敬请期待吧,客人们。
审判者R】
查证的流程被匆匆揭过,法官小姐刚刚记录完所有时间地点人物和疑点,现场已经被打扫干净。
遗躯被搬回他的房间,法官小姐盖白床单已然成为固定仪式。
纸张同样被放在床头柜上,没人再动。
——
厨房。
直流的水声持续许久。
“小姐姐你走神好几次了,再发呆咱啥时候能洗完盘子啊。”
“……对不起。”
“小艾你别凶她。”
“好好好,管家妈咪我真的没那个意思——话说小姐姐咱待会儿还打游戏吗?”
“……我想去跟莱特小姐聊聊。”
“好吧。”
——
房间。
墙边,一位男士草草落笔后将纸条塞进小洞,一墙之隔的先生扫过内容便留下文字塞回去,反反复复,如法炮制。
【你真这么觉得?】
【对,只有她有那个时间,我怀疑她早就在推了】
【可是我觉得不是她。】
【怎么说】
【不能说,但是,我有个任务是保护她。】
【可是信里说的,时间,机会,还有无辜,她全对上了】
【如果“法官”在迷惑我们呢?】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找时间去调查她,你不阻止我就行】
【可以。】
——
房间。
女士从梳妆台夹层摸出自己的邀请函,无意触碰到的金属滚向一边。
‘幸好。’
幸好第一天,【拉维妮娅】没提出交换邀请函查看。
不然她伪装不了一点。
目前,情况不妙。
思索片刻,女士将邀请函放回,站起身。
——
密室。
女生咬着手电,手上动作稳得惊人。
线随针引,插入定位,构成关节、骨骼。
布中的一滩散沙被线固定住,渐具人形。
她扯下衬衫上的纽扣,穿针引线,定至人偶面部——这是眼眸。
口裂不好开,用沙子做的偶终归没有其他材质那么灵活,但也足够。
毕竟,她只是需要一个替死鬼,出去掩人耳目罢了。
目前,似乎还没人发现。
书房角落的针线包就在她手里。
那大概也没人会察觉她在做什么了。
针头扎破指尖,鲜红落入沙塑眉心。
倏地,色彩晕染,隐没,沙塑扁平的表面聚拢扩散。
首先是五官,紧接着是躯壳,最后是四肢。
人偶额间出现一块发着光亮的纹案。
与她右手腕间那枚一般无二。
刚刚完工,女生听见敲门声。
‘谁?’
谁会在这种时候来找她?
——
厨房。
【罗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反复刷早就刷得能照人影的碗盘,像是强装自己有事做一样。
他在心慌?
……不,他在兴奋。
剧情线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就像以前一样,A就够了,能通关,能活下去,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
可这不是逃杀副本,这是推理副本。
推理副本的过关条件,是完整推出剧情线。
‘【拉维妮娅】……’
管家放慢动作。
——“就我而言,S通关还是很轻松的。”
他想起女生平静的发言。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她能活下去,他也能活下去?
‘推不出就推不出吧。’
死都死了三个了,那三个不都没推出来?
只要他不是唯一没推出来的,那就够了。
——
客厅。
【艾伦】握着游戏手柄放空。
‘……大帝真的死了。’
明明上午还在跟他斗嘴,现在就已经被白床单盖住。
“……哈哈。”
好奇怪。
明明,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
明明,他也不是从没亲手杀死过身边的人。
为什么他会……
如此不安?
‘想吃糖了。’
【拉维妮娅】说过,可以去她房间拿的。
——
楼梯间。
落地窗前空空如也,些许液体已渗入木板缝隙,铁锈味隐隐约约。
法官小姐站在玻璃前向外看,目光却既不在天空,也不在海岸。
——成群结队的血蝴蝶翩飞,构成鲜红的流线。
这是幻觉么?
这意味着什么?
——
房间。
两位女士将声音压得极低。
“……总之,你尽量拖住她,如果真的是她,她只能把东西藏在梳妆台。查完之后我会来敲你房间门。”
“嗯,我知道了。”
没再说什么,女士离开房间。
却刚巧撞上另一位女生敲门。
法官小姐捏着手中纸条,勉强扯出一点笑,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议员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是什么心情,她目不斜视地离开,同样一言不发。
——
一进【海伦娜】的房间,颜辞将草稿纸塞到机械师手上。
机械师还有些晃神,她倒已经开始自言自语般碎碎念。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那张纸条应该在留声机下才对,可是……”
急促的喘息声。
【海伦娜】捏着草稿纸,手不自觉越来越用力,甚至开始颤抖。
【亚历山大·格林,罗伯特·伊什梅莱的秘书,曾为艾萨克·海默(叔叔)的秘书,被罗伯特收买谋杀前上司】
“你什么时候推出来的?”机械师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却依旧微微发颤。
所幸,法官小姐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就在上午。”
抽噎般的吸气声。
“对,就在格林先生死亡前。”
‘!?’
【海伦娜】没来得及提问,她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沃尔特先生也是,珀西小姐也是。”她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他们,都是在我推完之后死掉的。”
‘机制杀的规则是被别人推出罪行!’
【海伦娜】不确定自己的推断正确与否。
但是,哪怕可能性再小,她也必须阻止其他人推出她的事。
——比如她眼前的法官小姐。
‘要杀掉她吗?’
机械师已无心聆听。
‘什么时候?怎么做?’
她没听清颜辞接下来的话。
“……可是格林先生的案子有10%的进度,沃尔特先生和珀西小姐的事我应该还没推全才对,为什么……”
敲门声。
“【海伦娜】,【罗宾】找你。”
——【安德烈娅】。
两位女生同时望向电子钟。
现在是16:24,再过半小时就该备餐了。
——
小花园。
“不是说【罗宾】找我?”被带出别墅,【海伦娜】保持着警戒距离。
“就是个借口。”【安德烈娅】却迟迟没说有效信息。
“……还好她没下楼。”机械师抬头,望向自己房间的窗户。
窗帘拉死,密不透光。
“你发现了什么?”
“……”议员张嘴又闭口,罕见地语塞,“什么也没有。”
她翻东西甚至被【艾伦】抓了个正着。
“除了你跟我说过的两张纸,什么也没有。”
——法官小姐的梳妆台夹层空空如也。
“怎么可能?”【海伦娜】猛地抬头。
——
房间。
颜辞拿着螺丝刀无从下手,最后决定把灯开关撬开。
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
而是【海伦娜】的房间。
‘现在立刻马上!快点开啊!’
时间有限,天知道【海伦娜】什么时候回来。
察言观色,她还是很娴熟的。
何况议员和机械师传来的情绪都带上了代表愧疚的酸涩。
显而易见,她们背着她,达成了某种协议。
【海伦娜】能拖住她让【安德烈娅】去查她房间。
那也别怪她趁她们聚在一块儿来这儿偷……不是,拿罪证。
如她所料,【海伦娜】对电灯开关在意是有原因的。
——她的罪证,就在这里。
刚刚将开关装回,颜辞听见脚步声。
属于议员,来自楼梯。
机械师或许还在楼下。
‘快点快点快点!’
衣柜,密室,暗道,浴室。
颜辞吹灭烛台脱掉外套,两样东西全被扔在暗道入口。
华容道拖回进去前的模样,她拿早早沾湿的毛巾抹了把脸,尽力调整呼吸,随后走出浴室。
迎面撞上打开门的【安德烈娅】。
‘呼——还好我没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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