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我50发你神谕

　　“过来。”
　　司微膝行过去，那只大手刚一抬起，他就乖巧的把头放在下面，像小动物一样讨好的蹭了蹭。

　　“别抖。”
　　这话一出，司微反而抖的更厉害了，归墟轻叹一声，把他拖了上来。

　　屁-股上火辣辣的疼觉消失了，司微懵懂的抬头。
　　“歇息吧。”

　　空旷的殿内，那个金属罐还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司微窝在神榻上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就结束了？

　　他还以为今天要废了，甚至都想让归墟换个大点的骨灰盒了。
　　结果……这就结束了？

　　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上午了，不知道玄石什么时候会打来，司微决定先睡觉，不知道还能安稳几个小时，能睡多久睡多久。

　　这一觉睡的昏天地暗，司微迷茫睁眼几次都抵不住困意再次昏睡过去，朦胧间他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擦脸、梳头发。
　　是……清墨吗？

　　再次清醒时殿内还是昏暗一片，他睡的腰酸背痛，一看手机，竟然睡了两天！
　　殿外安安静静，不像发生过事情的样子，这两天玄石没打上门吗？

　　还是说他们已经在外面闹开了，自己不知道？
　　说不通啊，如果闹开了，为什么不把自己提出去，还让自己安稳睡觉？

　　果然，安稳了没多久，玄石的信息就发来了。

　　玄石掌司：［神域外，速来。］

　　司微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本以为会抓到乱糟糟的一片片打结，没想到手感意外的顺滑，习惯性的顺着头发捋了一下碧色流苏耳坠，却抓了个空。
　　嗯？司微枕头左右一瞧，耳坠顺顺当当躺在枕头一侧，好像有人打理过。

　　谁？
　　归墟？

　　……不可能吧。
　　算了，先应付玄石。

　　随便换了套衣服，司微就传到了神域外，玄石果然等候多时了。
　　其实那天一波三折的不只是司微，玄石的心境也是起起落落。

　　他在瑶池仙品会眼看着司微和不问天产生纠葛，本想冷眼旁观，等着不问天把司微搞到手，然后再借秽乱瑶池的名义把司微钉死在耻辱柱上。

　　可没想到司微竟然把不问天抽了一顿，玄石本想再次借机发作，但司微竟然拿出了寂灭锁链，他便心惊了，一时间举棋不定，而归墟又出现在了瑶池，玄石只好歇下心思。

　　可更没想到的是，瑶池宴才散，归墟就满世界找狐狸，玄石心中大快，认为是司微惹怒了归墟，这下终于有机会收拾这只狐狸了，可没多久就传出了天书阁的事。

　　当时为了不问天的一句承诺，三界几乎所有沾亲带故、有亲有友的神明全出动了，没多久就找去了天书阁，那时天书阁内已经闹开了，神明APP传什么消息的都有。

　　［里面叮叮当当的！肯定是归墟尊神在抽狐狸！］
　　［什么呀！未劫终进去的时候大喊“抽我”肯定是有特殊癖好！］
　　［不问天有这癖好还好说，清源星君难道也上赶着挨抽？］
　　［厌长生还拎着个外卖袋子进去呢，那里面不会是……］

　　离谱，简直是离谱！

　　玄石当下就以“不实言论，扰乱神明APP秩序”为由，把那个匿名论坛封了。
　　可这么一闹，他心里也打鼓。

　　他经营神明APP，非常清楚有些谣言那真是越传越离谱，但无风不起浪，天书阁闹开的事是实打实的。

　　玄石一时间举棋不定，本想带着天罚司的人，上门把这小畜生拖走，连说辞和证人证词都准备好了，结果现在却不敢下手了。

　　司微走近了玄石都没反应，他大叫一声：“玄石掌司！”
　　玄石吓了一跳：“你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后撤一步，司微恭敬的行了礼，“掌司是来要债的吗？”
　　看这小狐狸如此淡定的模样，玄石心里更没底了，“只是来看望你，归墟尊神他……”

　　司微摆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尊神他差点把我打死，掌司您去拿着文书把我要走吧，我不敢再待在尊神身边了。”

　　玄石一听这话反而更打鼓了，这小畜生之前不惜和神界闹翻也不愿意继续做APP，现在却求着回来，肯定是有鬼。
　　肯定……肯定是在几个上神面前得了脸，归墟又对他不一般了，这才以退为进，让他往枪口上撞！

　　还差点打死？这油光水滑的模样，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他要是拿着文书去要人，估计会直接被尊神给寂灭了。
　　这小畜生！好歹毒的心思！

　　司微看他欲言又止，不明白这是闹的哪样。
　　他是真的不想在归墟身边了，哪怕去给神明APP当牛做马，也不要在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上古尊神身边了。
　　那个骨灰罐还摆在床头呢！

　　“咳咳……此事以后再说，你好好侍奉尊神要紧。”说完，玄石脚底抹油，一溜烟没影了。

　　司微目瞪口呆，啥？啥玩意？
　　他掏出手机想给玄石发消息，问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正好看见一条消息。

　　清源星君：［请求加你为好友。］
　　清源星君：［请求加你为好友。］x9

　　“清源……”司微手指在通过按钮上游移不定，最终还是点击了通过。

　　司微：［清源星君，那天连累你了，抱歉。］
　　清源星君：［无妨，司微你怎么样？］
　　司微：［无事。］
　　清源星君：［神明居住区新开了一家茶社，可否一叙？］

　　司微看着手机上清源星君发来的茶社地址，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了很久。
　　他想起天书阁里，清源为他挡下的那些锁链，心里一阵发堵。
　　最终，他掏出最后一根草卷点燃，深吸一口，回了个“好”。

　　凡间，神明居住区。

　　新开的茶社环境清幽。司微到的时候，清源星君已临窗而坐，见他来了，那双温和的眼睛微微弯起，招呼他落座。

　　司微沉默地坐下，刻意避开对视。不能心软，他告诉自己。
　　一盏茶被轻轻推到他面前。“新采的云雾尖，尝尝。”

　　司微接过，下意识按照归墟教的步骤品了一口，随即猛地愣住，像是被烫到般放下茶盏。连喝茶的习惯都被那个人改变了。这个认知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微微。”清源的声音很轻，带着些小心翼翼，“你不记得我了吗？你……恨我吗？”

　　司微终于抬眼看他，语气刻意疏离：“星君言重了。那十年对您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我明白。”
　　他必须这样说。他怕自己一旦软弱，就会想起那些他拼命想忘记的温暖。

　　他怎么会不记得？

　　十六岁那年冬天，他冻得像块冰，是清源把他冰冷的脚揣进怀里，用体温一点点捂热。
　　他做噩梦惊醒时，是清源一遍遍拍着他的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直到他安心睡去。

　　他学会写“司微”和“清源”这两个名字时，清源温柔地说：“看，我们是一家人了。”
　　那些细致入微的呵护，早就刻进了他的骨血里。所以当清源为了护他而死在他怀里时，他的世界也跟着崩塌了。

　　从那一刻起，他活着的唯一执念就是成神。他以为成了神，就能去地府，把他的清源哥哥找回来。
　　可他拼尽一切飞升神界后，才发现真相如此可笑。

　　他视若性命的那十年，不过是清源星君漫长神生中一次微不足道的下凡历劫。而他在神界这两年，欠下百万债务，受尽欺辱时，这位他心心念念的“哥哥”，却从未出现。

　　如果不是瑶池仙品会，他这只傻狐狸恐怕还要再找下去。
　　想到这里，司微的心又冷硬了几分。

　　“不是的。”清源急切地打断他的思绪，“那十年对我来说……”
　　“不重要了。”司微打断他，声音有些发颤，“都过去了。”

　　他不能再听下去。他怕自己会心软，会再次沦陷在那虚假的温暖里，然后再一次被抛弃。

　　“我回来后第一时间就下凡找你！”清源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激动，“他们说你走了，我找了你整整两年！”

　　司微愣住了。他仔细看着清源的脸，想从上面找到一丝虚伪的痕迹，却只看到通红的眼眶和毫不掩饰的痛楚。

　　“你……找过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心底有什么东西开始松动，但他不敢信。万一是又一次的错觉呢？万一是更残忍的玩笑呢？

　　“每天都找。”清源看着他，眼神里有痛楚，也有失而复得的珍惜，“我的微微不见了，我怎么能不找？”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司微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蜷缩，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理智还在挣扎着警告他不要轻易相信，可心底那个委屈了太久的孩子已经快要按捺不住。

　　他看着清源伸过来的手，那只曾经牵着他走过漫长岁月的手，就停在那里，带着颤抖。是假的吗？演戏能演得这么真吗？

　　“我找过地府，查遍生死簿。问过土地，问过城隍，甚至闯过鬼界。凡间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清源的声音发哑，“可我没想到……你会修仙，更没想到你会来神界。”

　　司微猛地抬眼：“如果你真的找过我，为什么神界这两年，你从没出现过？”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在神界。”清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我一直在人间找一个叫‘司微’的凡人，我怎么会想到……我的微微成了神仙？”

　　这句话像记重锤，砸碎了司微最后的防线。是啊，清源一直在人间找一个“凡人”，怎么会想到来神界找他？

　　他看着清源通红的眼眶，想起天书阁里那道为他挡下的锁链，想起这两年独自承受的委屈，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哥……”这一声叫得又轻又哑。
　　清源立即起身把他搂进怀里。司微僵硬了一瞬，随即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把脸埋进他肩头。
　　起初只是肩膀轻颤，后来变成压抑的呜咽，最后终于放声大哭。

　　“哥……他们、他们都欺负我。”
　　“玄石逼我……归墟打我……”他哭得语无伦次，像个终于找到大人的小孩子，诉说着自己委屈，和大人告状。

　　“不怕了。”清源一遍遍的拍着他的背，“哥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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