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勘破狐狸窗

　　“海。”夏油杰在早上，她化妆的时候进来，“借我根皮筋。”

　　“啊好。”她开了镜子背后的储物格，“怎么了吗。”

　　“最近忙到没空剪头发。”他这么回答，“暂时先盘起来吧。”

　　“知道了。”她顺手看了看腕表，“要帮忙和理发师打电话约时间吗？”

　　“好，麻烦了。”他熟练得低头盘丸子头，但显然因为头发半长不短的尴尬程度，所以只好变成半丸子头，“悟那边，帮忙问过了，他下午出任务之前，你可以跟他一起吃个午饭。”

　　“大忙人啊。”她倒是没什么想法。

　　但夏油杰倒是趁机偏头吻了吻她脸颊，“今天我去学校接美美子和菜菜子吧。”

　　“知道了。”伸手摸了摸他后脖颈上的头发，柔软厚实的黑头发，手感很好。倒也终于不用被挤在洗手台上了：他显然是赶着要出门，大概又是什么火山爆发，洪水海啸之类的任务，特级咒术师真是危险的工作啊，每天都在拯救世界。

　　“有的时候想劝五条学长。”日野戳了戳盘子里的猪排饭，对于高专生和他们的训练量来说正好，但是对长年坐班的成年人来说恐怕属于比较难消化的类型，“我们要不收手看看世界毁灭了是什么样子。”

　　“还是会在意人类的吧。”白头发的五条家主如是回答，托着下巴，懒懒散散的表示“不是很忍心。”

　　“因为真得可以毁灭世界，所以如果坐视世界毁灭，反而会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怪物了吧。”日野想着还是吃一口吧，这毕竟是高专食堂为数不多好吃的东西了，猪排脆而多汁，下面垫着刨成丝的卷心菜，“我不知道，香织女士，暂且这么喊她吧，想要做什么：如果窗没有出错的话，她应该全名叫虎杖香织，十三年前丈夫去世以后就失踪了，有一个孩子，就在仙台。”

　　“孔时雨那里呢？”他对那些咒术世界的边缘地带倒是很熟悉。

　　“他看起来也不是很熟悉这位女士。”她这么回答，“好像有想过要找狱门疆，然后又对飞驒净界的具体情况很感兴趣——十年前被卖出去的那一批情报里，是前者，后者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在意。”

　　“看起来是想操控宿傩受肉之类的。”五条悟如是回答，“麻烦啊。”

　　“为什么这些诅咒总是想着毁灭世界。”日野海觉得不能理解这一点，“世界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也已经很糟糕了吗？”

　　学长的蓝眼睛像天空与海洋的尽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发言啊。”

　　“我是乡下人啦。”日野海这么回答，“我觉得世界的底色本来就是不可控的，糟糕的，随机的，混乱的，并且不需要我拯救的。”因为父母在仙台那样的大城市打拼的缘故，直到小学三年级以前，都在秋田的乡下，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爷爷原来在村里经营着一家酿酒的小作坊，但是后来随着人口变少，生意清淡而决定退休关掉它：本来就只是做邻近地区生意的。后来随着父亲经营的农业杂志，和依附于它的专门书店和出版社逐渐立足脚跟，才来到城里去上学。

　　在乡下，仅仅一场暴雪，就会带走很多孤独之人的生命。更不用说冬天降临之前，在小聚落和山林之间游荡的棕熊。

　　“然后滑向了享乐主义啊。”五条学长这么回答，“拯救世界是个辛苦工作。这么懒散是不行的。”

　　“那么学长。”日野很很好奇，“咒灵是波，还是粒子呢？”好像是上学那阵，他终于腾出空来，决定就咒术基础理论的问题来教导一下学妹：和夏油杰那种把人反复扔到水里，直到在生死之间学会游泳的体术教学方式不同，五条学长在咒术运用倒还是认认真真因材施教，并且给出鼓励和期望的类型。——但反正在日野海身上挺失败的就是了，她一直按着自己的节奏来，是个六十分万岁的类型。

　　“这种问题就像是，灵魂是什么，之类的问题吧。”五条悟如是回答，“我告诉你的也只是我看到的。”

　　“那么，领域展开呢？”她问他，“为什么学长的领域会这么强大。”

　　“领域是心的具象化。”他这么回答，“由当事人的意志决定，小学妹的领域里不会是什么快乐的一家四口场面吧。”果然是性格超级恶劣的公害。

　　“会是火海吧。”倒是很坦诚，“日野海，本来就是火的海的意思，学长，你想啊，火是什么。”

　　“啧。”五条学长如是回答，怎么看起来很明显是兴奋起来的样子，好为人师吧，“火是一种高温放热氧化反应及其光热效应，能量快速从化学键变成热能和光子，炽热的微小碳粒发光，气体原子、分子被加热，电子跃迁产生光。”

　　“从来没有试过。”不然就会变成特级了，“如果说名为【震】的术式是让咒力接触到的介质粒子来回振动，那么如果增加震动的频率，就会释放出更大的能量，就像微波炉一样。”家庭主妇的料理经验对术式的精进未尝没有帮助，“所以，或许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制造一种瞬间的高温。”

　　“很有想法。”五条学长看起来第一次越过墨镜之上看人，“让人兴奋啊，这种战斗方式。”

　　“只是想到，用这种方式就可以解决一些烹饪的难题。”自己就是一台便携微波炉，可太好用啦，“您知道，我一向对玩耍而非打来打去有兴趣。”能打赢是很开心的，但是破坏之后的收拾令人烦恼。超能力如果只能用来拯救世界未免太无聊了！

　　“这种术式运用很难不让人想到一些古老的记载。”五条悟刷得往后靠，笑得，很不友善的样子，“你知道宿傩的术式是什么吗？”

　　“绝对意义上的斩切？”就是，造成各种形式的断裂。咒术历史还是认真学过的。

　　“宿傩有一种，名为【灶】的术式，制造出超规格的火焰，能够一秒击杀特级咒灵，据说，启动手势是，像拉开一张弓。”五条学长在空中挥舞【苍】的手势，以他现在保持的危险平衡姿势来看，除了说明此人有极其强大的核心之外，非常爱自我表现应该也是动机之一。

　　“呃。”日野海如是回答，“我是乡下人，听不懂这些。”拥有和诅咒之王相近的术式怎么听都不像是好事吧。

　　“海不出任务的话，真是咒术世界的损失。”五条学长如此评价这件事，“但如果随随便便把你放到特级咒灵面前去生死历练，杰估计会坏掉的。”夏油杰极其排斥海单人出任务这件事，但是成为一级咒术师是进入总监会的前提条件，这是她的一级通常被认为相当可疑的原因。

　　实则，在五条悟的见证下，她的评级任务做得很是出色：三箭贯穿鸟形咒灵的三个头，附带的术式造成的脑浆爆炸效果，相当血腥。

　　“和咒灵比起来，恐怕高层的烂橘子们对我来说还容易理解一点吧。”日野海如此评价这件事，“所以其实挺好奇有智慧的咒灵会是什么样子。”

　　“咒灵之所以是咒灵。”五条学长反身坐起来，踩在条凳上，俯身看挚友的妻子，“自然是因为不具备人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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