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才发现师妹是只鸟

作者:你再说一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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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棠的卦象


      解决了花瓶女妖的麻烦,四人不敢再多做停留,立刻沿着楼梯继续向上。越往上,光线越发昏暗,空气中那股甜腻的香料气息也越发浓重,几乎令人头脑发昏。

      楼梯转角处,墙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石子,勾勒出前路的轮廓。徐一棠跟在队伍末尾,目光忽然被墙角一块不起眼的、却闪烁着七彩流光的鹅卵石吸引。那石头只有指甲盖大小,混在众多荧光石中并不显眼,但那种内蕴的、流动的光华却异常迷人。

      “咦?这个好看……”徐一棠脚步一顿,下意识就弯腰想去捡。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走在前面的慕斯寒、谢宁和喻桐已经转过了楼梯拐角,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等等我呀!”徐一棠连忙回身,快步跟上。

      她三两步跨过转角,脸上还带着捡到宝贝的些许雀跃,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脚步也猛地刹住,瞳孔骤然收缩。

      楼梯上方并非预想中的走廊或房间,而是一个更为开阔、但依旧昏暗的厅堂。

      可是,慕斯寒、谢宁和喻桐并不在她面前。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上移动——

      只见厅堂高高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地垂落着无数坚韧的、近乎透明的丝线。而方才还走在她前面的三个人,此刻正被那些丝线牢牢捆缚着脚踝,头下脚上地倒吊在半空中!

      慕斯寒一身白衣倒垂,如瀑的青丝散落向下,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闭着眼睛,仿佛只是在闭目养神,但紧抿的唇线泄露了她此刻极度的不悦。

      谢宁同样被倒吊着,青衣下摆垂落,她显然试图挣扎过,周身有微弱的灵光闪烁,但那丝线异常坚韧,竟无法挣脱。她眉头紧锁,在看到徐一棠出现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狼狈的是喻桐,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不轻,又或许是血液倒流让她很不舒服,正徒劳地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声,脸颊涨得通红。

      三人就像三只被蛛网捕获的猎物,以一种极其憋屈且丧失所有高手风范的姿态,悬在那里,随着丝线的轻微晃动而微微摇摆。

      徐一棠张大了嘴巴,足足愣了两三秒,才猛地回过神来。她看着这超现实的一幕,尤其是看到连慕斯寒都以这种姿态出现,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冲散了最初的惊吓,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但随即涌上的便是强烈的警惕和担忧。

      “斯寒!阿宁!喻桐!”她压低声音喊道,不敢太过大声,生怕引来别的什么东西,“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一个尖细又带着几分油滑的声音,从走廊阴影处响了起来。

      “哎哟哟~瞧瞧这是谁呀?几位贵客怎么跑到这荡秋千来了?”

      随着话音,一个身影迈着外八字的步子,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那竟是一只……穿着件滑稽小马甲、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陈旧喇叭、头顶戴着顶歪斜帽子的鸭子!它通体羽毛是黄白相间,喙是醒目的橙红色,一双豆豆眼滴溜溜地转着,透着十足的精明和话痨气质。

      鸭子导游走到四人下方,抬起翅膀,扶了扶自己的帽子,用那尖细的嗓音继续说道:“本导游早就说过嘛!忘忧池三楼,乃是夫人私邸,机关重重,阵法密布,没有专业向导引领,那是寸步难行,危机四伏啊!看看,这不就应验了?”

      它摇头晃脑,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惋惜模样。

      喻桐被它这腔调气得牙痒痒,冷声道:“少废话!你想怎样?”

      “哎呦,这位客人脾气不小嘛!”鸭子导游也不恼,扑扇了两下翅膀,“简单!雇佣本导游!只要一百上品灵石,或者等价宝物,本导游就带你们安全通过这三楼,找到你们想找的人……或者东西?怎么样?划算吧?”

      它那豆豆眼闪烁着狡黠的光,显然看出了她们别有目的。

      “一百上品灵石?你怎么不去抢!”喻桐怒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鸭子导游义正辞严,“知识就是财富!安全无价!本导游的专业服务,绝对值这个价!想想看,要是触发了更厉害的机关,或者惊动了夫人座下的护法……那代价可就不是区区灵石能衡量的咯!”

      它说得唾沫横飞,小马甲都随着它激动的动作一抖一抖。

      谢宁眉头微蹙,清冷开口:“可否便宜些?”

      “哎呀,这位漂亮客人开口了……”鸭子导游搓了搓翅膀,做思考状,“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九十九块!不能再少了!这可是吐血跳楼价!”

      慕斯寒闭着眼,懒得理会这聒噪的鸭子,似乎在全力感应着绳索的弱点。

      就在那鸭子导游还在为自己洋洋得意,搓着翅膀等待冤大头上钩时,一道红色的身影带着香风,慢悠悠地晃到了它面前。

      徐一棠脸上挂着甜美无害的笑容,弯下腰,与那只穿着马甲的鸭子平视,声音又软又媚:“小鸭子~你刚才说,多少灵石来着?”

      鸭子导游被她笑得有点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维持着商业信誉:“九、九十九块上品灵石!童叟无欺!”

      “哦——”徐一棠拉长了语调,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鸭子胸前那件小马甲的扣子,“可是,姐姐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不想付钱,怎么办呢?”

      她的指尖看似轻柔,却在触碰到扣子的瞬间,一缕极其精纯霸道的灵力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去。

      “咔嚓。”

      那枚精致的贝壳扣子瞬间化为了齑粉。

      鸭子导游浑身羽毛都炸了起来,豆豆眼里充满了惊恐:“你、你想干嘛?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可是夫人钦点的导游!”

      “夫人?”徐一棠笑容不变,手指又慢悠悠地移向它的翅膀,“哪位夫人呀?叫她出来跟我聊聊价呗?”

      说着,她的指尖轻轻捏住了鸭子的一根飞羽。

      鸭子导游吓得魂飞魄散,它能感觉到那根羽毛上传来的、足以将它整只翅膀撕下来的恐怖力道。“别!别!姑奶奶饶命!五十!五十灵石就行!”

      “嗯?”徐一棠尾音上扬,手指微微用力。

      “二十!二十!”鸭子尖叫。

      徐一棠另一只手抚上它的小礼帽,语气遗憾:“看来你还是不太懂事啊……”

      “免费!免费带路!姑奶奶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只求放过小的这一身羽毛!”鸭子彻底崩溃了,带着哭腔喊道,豆豆眼里挤出了两滴生理性的泪水。它这身油光水滑的羽毛可是它泡女鸭子……啊不,是维持专业形象的本钱啊!

      “这还差不多。”徐一棠满意地松开了手,还顺手帮它理了理炸开的胸毛,笑容依旧甜美,“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

      她直起身,对着还被倒吊着的三人扬了扬下巴,尤其是对着慕斯寒,带着点小得意地眨了眨眼。

      那鸭子导游惊魂未定,豆豆眼里闪过一丝憋屈和愤恨。它不敢再招惹徐一棠,只得扑扇着翅膀,灰头土脸地飞到天花板附近,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操纵着什么。

      只见捆着慕斯寒、谢宁和喻桐三人的透明丝线骤然松开!

      但根本不是什么轻柔放下,而是毫无缓冲地、直挺挺地往下一坠!

      “哎哟!”
      “唔!”

      喻桐和徐一棠离得最近,差点被掉下来的喻桐砸个正着,两人手忙脚乱地滚作一团。谢宁在落地瞬间腰身一拧,勉强稳住身形,但姿态也略显狼狈,青丝微乱。唯有慕斯寒,在丝线松开的刹那,周身灵力微吐,白衣翻飞,如一片雪花般悄无声息地稳稳落地,连衣角都没乱一下,只是眼神比刚才更冷了几分,扫向那只鸭子。

      那鸭子导游一看四人脱困,尤其是对上慕斯寒那冰冷的视线,吓得嘎了一声,再不敢停留,翅膀胡乱扑腾着,化作一道黄褐色的残影,“嗖”地一下就钻进了旁边墙壁的一道缝隙里,瞬间没了踪影,只留下几根飘落的绒毛。

      “这死鸭子!放人也不知道轻点!”喻边揉着被摔疼的屁股,飞快站起来,整理发型。

      徐一棠也整理了一下被撞歪的衣襟,没好气道:“能放就不错了,没看它吓得都快褪毛了。”

      谢宁看向楼梯上方:“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慕斯寒并未多言,只是率先迈步,继续向楼上走去。只是周身那生人勿近的气场,似乎又凛冽了几分。

      四人不再耽搁,带着十二分的小心,迅速沿着楼梯向上行进。

      继续沿着幽深的走廊前行,三楼比下面更加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她们轻微的脚步声在回荡。两侧的房间门户紧闭,门上刻画的妖纹也越发复杂诡异。

      行至走廊中段,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竟摆着一个小小的卦摊。一张破旧的矮几,后面坐着一个穿着宽大黑袍、连头脸都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矮几上放着一个古朴的龟甲,几枚磨损严重的铜钱,还有一面边缘破损、颜色暗沉的黑幡,幡面上用朱砂画着一个扭曲的、仿佛在旋转的图案,看久了竟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那黑袍身影见四人路过,缓缓抬起头,阴影中似乎有两点幽光闪烁,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

      “几位,步履匆匆,前路未卜。可要算上一卦,趋吉避凶?”

      这出现得太过突兀,与这白夫人私邸的氛围格格不入。

      慕斯寒脚步未停,显然无意理会。

      喻桐更是嗤之以鼻:“装神弄鬼。”

      然而,那幡面上的图案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徐一棠多看了两眼,竟觉得心神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就停下了脚步。

      “算卦?准吗?”

      黑袍身影发出低沉的笑声:“准不准,算了便知。老夫在此,只赠有缘人,不收分文。”

      一听免费,徐一棠兴趣更浓,拉着谢宁的袖子:“阿宁,反正也不耽误工夫,试试嘛?”

      谢宁本不欲节外生枝,但见徐一棠好奇,又瞥了一眼那默许姿态的慕斯寒,便也随她停在了卦摊前。

      “我先来我先来!”徐一棠兴致勃勃地坐到矮几前的蒲团上。

      黑袍身影伸出枯瘦的手指,拿起龟甲,放入铜钱,开始摇晃。哗啦啦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少顷,铜钱自龟甲口滑出,落于矮几之上,排列成一个极其罕见、似星斗偏移又似命轮逆转的奇异图形。

      黑袍身影凝视着卦象,沉默了许久,久到徐一棠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那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缘线早已纠缠,跨越生死河,贯穿轮回道。欲承其重,必受其劫。得之桑榆,恐失之东隅。你所珍视的,或许正是代价。小姑娘,前路迷雾重重,是好是坏,是得是失,唯在你一念之间。”

      徐一棠脸上的嬉笑渐渐敛去,眼神中透出一丝茫然与震惊。

      接着是谢宁。她依言坐下,神色平静。

      铜钱再次落下。黑袍身影看了许久,才缓缓道:“宿命纠缠,劫缘一线。想守住你最重要的,或许……需要付出你未曾想过的代价。”

      谢宁眉头微蹙,没有说什么,起身退开。

      轮到慕斯寒时,她只是冷冷地站在那儿,丝毫没有坐下算卦的意思。

      黑袍身影也不强求,只是抬起幽深的眸子,隔着阴影与慕斯寒对视了片刻,沙哑地笑了两声:“呵呵……天道无常,因果循环。阁下之路,早已注定,何必再问?”

      慕斯寒眼神毫无波动,仿佛听到的只是清风过耳。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喻桐身上。

      喻桐抱着胳膊,一脸不情愿,但在谢宁的目光示意下,还是磨磨蹭蹭地坐到了蒲团上,嘴里还不忘警告:“喂,老头,别胡说八道啊!”

      黑袍身影照例摇晃龟甲,铜钱落下。他低头看去,阴影中的身躯似乎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走廊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喻桐等得不耐烦:“喂?看出什么了?本姑娘是天生富贵还是大道可期?”

      黑袍身影抬起头,那沙哑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他干咳两声,道:“呃……这位姑娘,好啊!好啊!真是……好啊?”

      这卦辞说得含糊其辞,只重复好啊,充满了敷衍和糊弄的意味,与之前给徐一棠和谢宁算卦时的深沉判若两人。

      喻桐岂是那么好打发的?她眉毛一竖:“你糊弄鬼呢?说清楚!好啊个什么!”

      黑袍身影似乎有些招架不住,连连摆手:“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总之姑娘吉人天相,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卦已算完,诸位请便吧!”说着,竟开始收拾他那几件破旧的家伙事,一副要收摊赶人的架势。

      喻桐还想追问,却被谢宁轻轻拉住。

      “走吧,喻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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