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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远逸,兜风吗
其实并不突然,从夏熠小时候外公就是个老烟枪,年轻时期一天三支都算少的了。
只不过他会在有小孩的场所收敛,烟瘾犯了都会走到小孩不在的地方再抽。
酒更是红的白的,洋的啤的乱来。
等到八十来岁这么大年纪才出事确实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
韶远逸微喘着跑到夏熠身边,手上拿着茶饮和一些小吃。
“吃点吗?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好吃的会好受点。”韶远逸跟着一块靠在栏杆上,将手上的东西举到夏熠旁边。
香味就在夏熠唾手可及的地方一股脑钻进对方的鼻腔。
此时夏熠的大脑的思绪如同被猫咪玩过的毛线团,又散又乱。
下意识听韶远逸的话,接过唯一一杯饮品。
冰凉的茶饮顺着吸管进入口腔,冰的夏熠一个激灵,终于将他的大部分思绪唤回。
“好点了吗。”韶远逸伸手替他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
透明的吸管能看到上下起伏的茶饮。
夏熠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你现在有心情和我聊聊了吗?”韶远逸继续耐心询问,见夏熠没有回应也没有反驳,韶远逸松了口气。
“怎么了吗,是因为这次成绩下滑太厉害难怪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可以和我说说吗。”
夏熠摇摇头又点点头,始终不发一言。
韶远逸只好安静的陪着他看海,时不时投喂些变得温热的小吃。
夏熠来者不拒,韶远逸喂一个他就吃一个。
等韶远逸喂完丢了垃圾回来,夏熠终于开口。
他问:“韶远逸,兜风吗?”
“好啊。”
韶远逸欣然应允。
再次坐上夏熠的后座,还是还么的快,韶远逸熟练的围住夏熠的腰,任由夏熠带他随便去哪。
这次夏熠没开太久,带着韶远逸拐小路,一路畅通无阻回到自己家。
韶远逸中秋那天就来过夏熠的家,只不过那时他没进到屋子里。
“进来吧。”
夏氏夫妻还在外公那忙活,夏家此时除了夏熠和韶远逸就没别人。
韶远逸将夏家打量一番,还没看完全就被夏熠拉上楼。
“去我房间吧。”
夏熠家是自建房,有三层楼高,夏熠的房间就在二楼。
韶远逸好奇的打量着夏熠的房间,房间自带一个小阳台的浴室,空间也不小。
几个置物架堆满了夏熠的杂物,游戏机篮球什么的都往上面放。
房间还被夏熠分成几个部分,摆着懒人沙发和投影的观影区,放着高配配件的电脑和游戏椅,还有几个拼好的高达摆在一块,一个未完成品的零件散乱的放在在小桌子上。
装着高达的亚克力柜子叠在一起,形成一堵阻隔后面大床的墙。
房间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的夏熠还是个有着强硬蚌壳的小孩。
为了方便,夏熠还在自己房间里摆了个小冰箱,专门冰饮料。
夏熠让他随意坐,自己拿两瓶递过去。
韶远逸直接坐在懒人沙发上。
“眼光不错。”夏熠拿着饮料跟着坐下,“这个沙发可舒服了,我平时就喜欢在这坐着。”
“真的很舒服呢,有链接吗,我也想买个同款。”咔哒一声,韶远逸单手打开可乐易拉罐。
要是平时夏熠还会夸上几句,也有样学样来个单手,但现在实在是心情不佳。
“快要下晚自习了,还回去吗?”韶远逸体贴的不问夏熠不想说的事。
“是吗。”夏熠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那也该回去了,免得被宿管发现,到时候全校通报批评。”
“这不是挺好,我们两就会在全校出名。”
夏熠配合韶远逸的玩笑扯开嘴角。
正巧夏蕤开着车回到家门口。
看见两个孩子在家,宋松清只是惊讶一下,“这位是?”
“韶远逸,我们班班长。”
韶远逸朝宋松清笑了笑,“阿姨好。”
“诶,你好,你们现在是要去哪。”
“回学校。”夏熠摆摆手,拉着韶远逸打开后座门就上车,速度快的宋松清女士都没反应过来。
“走吧爸,送我们到学校后门。”
“你这小子,没大没小。”
夏蕤啧了两声,重新发动车辆。
“你好啊小同学,后车有零食,你看看你喜欢什么随便吃。”
“谢谢叔叔。”
跟宋松清道了个别,夏蕤方向盘一打就使出巷子。
没一会,就将两人送到学校后门。
夏熠朝夏蕤摇摇手,三两下翻进学校里。
韶远逸还记得告个别,也跟着翻进去。
“现在的小子。”夏蕤看着两人都翻进去,摇头笑笑,开着车回家。
从那晚开始夏熠的情绪一直不高。
直到缘由的韶远逸拦下了其余人闹夏熠的动作。
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们给夏熠一个独处的环境。
难得的安静,就连老郑也悄悄找上韶远逸询问情况。
直到一周后的周六,老郑突然来班上通知夏熠他的父母给他请了假就在门口等他。
看见安安静静坐在小电驴上的夏蕤,夏熠就知道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夏熠外公在周四半夜走的,没人会知道死亡来的这么快。
周四那晚舅舅伺候好老爷子将将呼叫铃放在对方手心,叮嘱好一切才离开的。
那晚的老爷子精神很好,只是含笑点点头让他们赶紧回房间好好休息。
上了一天班疲惫的舅舅也没多想,点道声晚安留下小夜灯后离开。
第二天做好早餐打算带老爷子出来的舅妈才发现出事了。
好在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舅舅长长的叹了口气,抽了几支烟后拿出手机通知了所有亲戚。
停灵一天,周六出殡。
夏氏夫妻请假,在棺材旁守了一夜。
临近天亮才想起还没给夏熠请假。
11月降温降得更厉害,夏蕤细心的拿了一件夏熠的厚外套。
夏熠点点头,在教室内人多二氧化碳重没感觉,现在出来被冷风一吹才发现降温了。
父子两沉默的回到老宅。
作为外孙,夏熠老老实实的披上白布,半跪在门口听着最前面做法事的人的声音。
直到蹲到脚都麻了,长长的念诵才结束。
接下来就是火葬场员工的时间,他们熟练的将人搬到准备好的棺材里送上不远处的白车。
观礼的亲戚也跟着上了旁边的大巴车。
宋松清拍了拍还有些呆愣的儿子,带着他走在撒上纸钱的道路上,一块上了车。
夏熠从小就很亲近他的外公,就算事情来的也不算突然,作为母亲的宋松清也能感受到儿子的难过。
但这是人生必要经历,夏熠迟早要经历一遍,最后还要主持她和她丈夫的仪式。
只是那还很遥远,宋松清想。
“没事的,外公是在睡梦中走到,没有痛苦。”
夏熠不知道也没有将妈妈的话听进去,只是麻木的点点头,坐在车上一声不吭。
火葬场离得有些远,宋松清将带上来的东西放在前头。
母子俩在后方找了个位置坐下,宋松清本想说些什么,但张口喉咙就变得哽咽。
夏熠此时也不像是能听见话的样子,她也就不说了。
夏蕤原先也是想跟着去的,但被宋松清拦住了,她昨晚还在夏蕤的劝说下小睡了一会,但夏蕤是实打实的通宵到现在。
为了身体着想,宋松清向舅舅要了间客房按着夏蕤睡觉去。
车开的很稳,开了半小时,火葬场到了。
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很干净很整洁,绿化做的很好,场地也很大,还很贴心的准备了休息室给排队等火化的家属。
但夏熠他们不需要,舅舅下了豪华焚烧套餐,火葬场这边也早早准备好,他们一到就有专人来带他们去烧。
火葬场焚烧的很快,没几分钟一堆白骨代替原先的人出现在那张小床上。
周边亲戚哭的很大声,就连一向微笑示人的舅舅此刻也红了眼眶。
但夏熠就是哭不出来。
就连大脑也不怎么运转,只是看到大家都在哭,本能的拿出纸巾递给他们。
接过纸巾的宋松清再也忍不住,摸了摸夏熠的头,抱着人放声大哭。
宋松清的泪水湿透了夏熠的肩膀。
夏熠这才有些实感,后知后觉的摸去脸上的冰凉。
是今天太冷风太大了吗?
夏熠毫无章法地搓了搓脸,摸出一手的水。
我也哭了?
意识到这点的夏熠想要控制。
但情绪哪里是这么容易被掌控的东西,就算将纸巾按在眼睛上,源源不断的泪水也能将纸巾湿透。
到最后夏熠索性不管,埋在宋松清怀里无声流泪。
烧完就该送去下葬。
大家沉默不语再次上了车,这次大巴车开的时间更久了些。
坐在车上的夏熠慢慢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对上旁边妈妈担忧的目光。
夏熠扯开嘴角,“我没事,妈妈。”
宋松清没有说话,只是缓慢地抚摸着夏熠的脑袋。
夏熠带来的纸巾已经用光,但好在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随着汽车长长的一声气音,大巴车稳稳停在墓园里。
现在不是祭拜的日子,空旷冷清的墓园除了门卫和几个工作人员外多了几个披着白布的家属。
宋松清帮忙拿着带来的东西跟着众人一块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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