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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凌晨三点,手术室门口的灯光灭了,何枭被推了出来。
大房的人如释重负,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轻快的跟着病床一路推到何枭的专属病房,二房赵月曼也赶紧拽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跟在他们后面。
何衍之感谢完抢救人员之后,让文秘书一人转了一笔钱作为加班福利,也往病房那边走。
经过过道,何知舒出现在他身侧,“Uncle,看来我读研的事情得延后一年了。”
女孩揉揉犯困的双眼,打起精神。
“没受影响就好,本来就打算等事情全部结束之后再送你出去,何家这个烂摊子可急不得。”把头发给她拨到耳后,何衍之进了病房。
小小的病房挤满了人,何知舒也就没多费心,自觉看了一眼就在门外等何衍之,眼皮子沉重的想上锁,不留神靠上了一个坚硬的肩膀,吓得她一个激灵。
对上一双嘲笑的双眼,“何知舒,困死鬼投胎吗?你不配被称为年轻人。”
见是何知玖,她放心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去,闭上眼睛。
“生活又没什么烦恼,不睡觉干什么?这几天在老宅失眠好几天,今天不失眠,我可不的逮住机会睡会儿。”
“啧,胆子这么大还敢在老宅睡觉?”
想起当年老宅的事情她没亲眼所见,剩下的话也就被他咽下。
“我胆子小,所以我没睡着呗。”
何知玖又啧一声,“睡不睡你?不睡就从我肩膀上起开,待会儿我妈看见又要骂我。”
“睡睡睡。”
新年的第一天,何家所有人都在医院度过,何衍之中途出来看了一眼何知舒,见她和何知玖靠在一起睡得正香就没有把人叫醒,找了个毯子轻轻盖上,坐到他们对面眯了一会。
第二天,赵月曼从里面走出来活动身体,里面两间房都被大房一群人霸占,她昨晚和自己的儿子一人一张沙发将就过来,现在浑身僵硬,睡的一点也不好,早知道昨晚就不来医院了。
病房对面的椅子上已经没有人影,她挑眉转身,看见了靠在一起的自家另一个儿子和何知舒,瞪大眼睛,一把揪住自己小儿子的耳朵,把人拧醒。
巨大的疼痛让何知玖一个挺身跪在地上,连带着把何知舒也吵醒。揉揉眼睛看清面前的一幕。
“妈,妈,疼疼疼疼,先松开手,你听我说。”何知玖两手握住自己被揪住的耳朵,狼狈的求着赵月曼松手。
还在发懵的何知舒大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把毯子蒙上头顶,倒在椅子上。
赵月曼松开手,瞪着何知玖,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过来。”
揉揉被揪疼的耳朵,何知玖一把掀开何知舒蒙头的毯子,冷哼一声,跑到赵月曼身边,跟着她走到楼梯口。
“玖玖,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离何知舒远一点。”赵月曼小心的开口,生怕被别人听到。
“哎呀,妈,何知舒是我妹妹,为什么你防她比防邹韵那个老女人还厉害?”何知玖一手捂着耳朵,一脸不情愿。
“这个何知舒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老爷子一天不死,她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隐患,离她远一点对谁都好,别怪我没提醒你,邹韵那一家人恨她恨得要死,哪天你要是因为跟她走得近出事儿了,我可没办法救你的。”
何知玖悄悄看了一眼走廊,没人,“妈,那爷爷还能活多久?”
“等着吧,估计就今年了。”赵月曼恨铁不成钢的照着他的腿踹了一脚。
“何知舒有你小叔护着,你要有本事也让你小叔把你也护上。”气死她了。
“妈,说什么呢,出事了肯定是我和我哥把你护着。”
何知玖殷勤的绕到赵月曼身后,讨好的捏肩,把人哄得笑开了花。
白天的环境真不适合睡觉,酝酿了半天越来越清醒,何知舒索性坐起来,思考了一下,起身进了病房。
何枭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检测的机器时不时发出‘滴——滴——’的声音,陷入沉睡的老人少了几分固执的狠厉,多添了一丝脆弱。
何知舒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何枭真的老了,老的快要死了,很多年前就老了,只是那时她还小,觉得他不安好心,十恶不赦。整个何家都这么认为,全部都带着对年轻时何枭的敬畏和害怕,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各怀算计,却不敢表露,生怕惹何枭不快。
讽刺一笑,何知舒走到病床前把歪斜的氧气面罩扶正,按呼叫铃叫了医生。
再怎么恨,何枭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医生到来给何枭做完指标检查,“何小姐,何老生命体征已经稳下来了,等着他醒来就没什么事情了。”
把医生送到楼下,遇到从外面进来的赵月曼和何知玖,手里提着丰盛的早餐,赵月曼不带斜视的走过她,似乎为了早晨的事情生气,何知玖倒是对他眨眨眼睛,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早餐。
轻轻的摇摇头,她抬脚向外走去,拐角的一个吸烟区,何衍之对着墙看不清在做什么,但一旁的灭烟槽里有很多烟蒂。
越靠近,烟味越浓。
“Uncle。”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衍之平静的掐灭手上的烟,带着她往空旷的地方走。
“睡醒了?”慵懒的声音带着哑意,似乎一夜没休息。
停下脚步,何知舒低垂着眉眼,掩住眼里的纠结,“何枭他……”
“回家说。走吧。”
何衍之派人过来在病房里面守着,把邹韵一群人赶出病房,赵月曼见情况不对,也悄悄溜走。
洗去一身疲惫,吃过早餐,何衍之才从楼上下来,换下了平日里一板一眼的西服套装,今天他穿的很休闲,灰色毛衣搭牛仔裤,恍惚的何知舒以为回到了几年前。
“怎么?我年轻了?”何衍之笑道。
“Uncle,你想好了?”
沉重的枷锁从她小叔叔的身上脱下来了。
“是时候去追求一下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你也是。”挽好袖子,何衍之坐在她的对面。
“去美国?现在就打算走了?何枭虽说躺在病床上,但也还有几个月,你——”
“来不及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你处理,公司反正也被邹韵要去了,如你所见,何枭活不了几天了,等他醒过来,你也离开。”
话越听越不对劲,“你今天就走?”
“对。”
“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何衍之放下筷子,盯着盘子里的煎蛋看了几秒,“舒舒,我原本打算在今年掌握何家,排除掉威胁我们的隐患后就拿何氏和邹韵谈判,带着你全身而退的离开何家。
你回来这么久,除了何枭监视过,再没有任何一方来过,说明大房的势力远比我想象的更小,今早我去见了福伯一面,证实了我的想法,二房那边昨晚就表态只要东南亚那边现有的财产,所以被掌控的大房是何枭亲自下的手。
他已经做不了什么了,你应该也是想和我说这个,最后一段时间了,你也该去听听关于你母亲的真相,五年前挡住大哥的股票暴跌事件是你联合二哥做的吧?”
“我……”
“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何家我只认你一个人。我只是想表达,你早就有这个能力独当一面,就应该主动的在他面前表露出来,他会放心的把一切都告诉你的,至少在面对你,他是讲理的。”
何衍之冷静的把一切都交代给她,说明他要干的事情更加棘手,不免有些担心。
“那你呢?你去美国干嘛?”
“找人。”
何知舒抿了下唇,想不到是这么个理由让他把她一个人丢在港城。
“很急?”
“十万火急。”
她点点头,都这么说了,肯定是火烧到眉毛了,“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申请了航线,马上就走。你去医院,不用管我。”
何衍之站起身,郑重地直视她的眼睛,“我们纽约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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