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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乎的如今依然
殷哲林微疑:“不会吧?”
他轻语:“应该是四月末吧,在杉山脚下的岜茂路。”
殷哲林低眸思索着这条并不常去的路,四月……就是他刚回国的时间,就是遇见他和昌祺的那天……
他恍惚抬眸,双瞳暗邃幽深,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缘分。
“你看见我了……”
“是啊。不过,你也应该看见我了吧?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那天的震撼他永远不会忘记。
他暂且放下沉重的往事:“就那一面就记得我了?有什么企图啊?”
怀禔悠微笑坐到他身边,对这个“陌生人”他有一种自然的亲近感。
“其实是两面。”
殷哲林眯起眼睛。
“刚才在姑姑家我也看见你了,不过我站在阳台上,你没看见我。”
殷哲林有些意外,原来这场缘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在延续。
“我说呢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么点儿小人,就敢在街上随便跟人搭话。”
怀禔悠天真的看着他:“我看上去很小吗?你知道我多大?”
他的家世资料殷哲林早已记在心里,但不想吓着他,今天就当是初相识了。
“总不会超过二十,出门在外,还是多长个心眼儿。”
“我的心眼儿一点儿也不少,要不是看你是‘熟人’我才不搭理呢。”
殷哲林挑眉,这小孩儿还挺自来熟。
“我们熟吗?”
怀禔悠看着他的脸,露出纯真的笑容。
“我们离熟悉只差知道对方的名字了,我叫怀禔悠。”
殷哲林望天一笑,然后看着他:“殷哲林。”
“殷哲林……”
怀禔悠复述了一遍他的名字:“哪几个字啊?”
殷哲林拿过他放在身侧的画册打开,看到了一只蝴蝶,然后翻到扉页,在他的名字旁边写下“殷哲林”。
他的字很漂亮。
“看你的字应该是个‘文化’人,不过穿着不太像。”
殷哲林好奇:“那像什么?”
“像个……‘成功人士’。”
“你这话让我想起来有一种形容叫‘人模狗样’。”
“呵呵呵……”
“不过因为你的字迹让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殷哲林眸色微凝:“是吗……”
“对呀,不过我现在得去别的地方了,拜拜!”
他起身走开,忽地看到脚下刚刚飘落的一片树叶,弯身捡起放入自己的画册中。
殷哲林一直望着他的背影,这场相识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就像他画本里的那只蝴蝶,突然入怀,一瞬又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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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祺背着一个咖色的斜挎包就坐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他每年都是这个时间出发,昌辞也会给他提前准备好新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
昌祺走后,辛勐函就成了孤家寡人,他还真有些羡慕昌祺,可以自由飞去她身边……
家者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院儿里那道背影,在昏黄日头下更显孤零。
她轻步走过去,坐在了辛勐函身边。
“来了。”
“嗯。昌祺的修课通知出来了,辛熠哥哥有事,我去给他领的。”
辛勐函暗思着接过来。
“辛熠很久没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家者没有察觉他的暗语,失落的开口。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连电话都不敢给他打了。”
辛勐函微微蹙眉:“又闹别扭了?”
家者抬起眼眸:“姐夫……你能不能让辛熠哥哥和我在一起?”
委屈的眼泪是她别无他法的无力感,辛勐函漠然开口:“你跟辛熠不合适。”
家者的眼泪落得更凶了,她依靠着辛勐函的肩发泄着难过,辛勐函有些无力。
“哭完了就别再想他了,这世上好男孩儿多的是,可这都得等你不再专注他的时候才能看见。”
家者坐直了身体望着辛勐函。
“姐夫,辛熠哥哥和你一样无情。”
辛勐函冷漠的心被她击中,侧眸凝视她。
“伤心成这样了还替她委屈呢?”
家者倔强的把泪痕抹掉,靠着椅背望着夕阳西下。
“我替她委屈很久了。我姐在我心里是完美的,我这一生也是照着她活的……现在也是一样,你辜负了她,我也要失去辛熠哥哥了。”
沉静的指责令辛勐函心头再起酸楚,她也没有说错,自己算是辜负了昌辞吧。
“你们又不是连体婴儿……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生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正好的青春才刚开始,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可我姐的青春没有了。”
辛勐函脸色很难看,将视线移向天际。
“我们的事你不懂,别管。”
家者的确是不懂,他们俩那么好,这么相爱,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连他们都是如此,自己还奢望什么呢……
她靠着辛勐函的肩,望着满天热烈的绮云。
“一个人坐在这儿看夕阳很孤独吧。”
辛勐函轻叹:“你现在呢?”
“我不会,辛熠哥哥从来没有单独陪我看过落日。”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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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好像有了在国内的感觉,昌辞靠着窗边休息、出神。渐慢想起怀禔悠已经在楼上的画室待了很久,她也上了楼。
怀禔悠平时很喜欢画画,昌辞就在工作室的顶楼给他准备了一间宽大的画室。
……
“很漂亮嘛。”
怀禔悠回眸。
“姐,你能帮我改一下吗?总觉得不够精致。”
昌辞好奇:“这只蝴蝶是写生吗?”
“嗯,它叫小红珠绢蝶。”
“名字挺好听的,可惜我没见过这种蝴蝶。”
“应该不影响吧?我总觉得我的笔触太青涩了,如果流畅一些应该可以更好看。”
“对你的手感这么不自信啊?”
怀禔悠微微思索:“可我还是想要这幅画再精致一点。”
昌辞理解他的心情:“给我吧。”
怀禔悠起身递给她画笔,昌辞就照着他的画临摹了另一幅。
……
“你看,更喜欢哪一个?”
怀禔悠左右看着,却发觉昌辞的画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不过还是被她的画艺所震撼。
“姐,我算是知道我跟‘大师’之间的差距了,放在你旁边我这简直像小孩儿的手笔。可要说起喜欢……又好像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是吗?”
怀禔悠看着两幅画:“不过你的这副画在我看来已经是极致的精致了,就好像你也看见了那只飞动的蝴蝶似的。”
“可是画不是因为精致才变成艺术的,反而是它的独特性。这两幅画你都留着,看着看着,你就知道你喜欢哪一副了……”
怀禔悠不是很理解,昌辞看着他的手。
“你没有经过训练,青涩的笔触就是你最珍贵的第一步,也是这个艺术自由的世界里最独一无二的,可得好好保护你的这份独特。”
怀禔悠若有所思……
……
昌祺来到工作室就直奔昌辞的设计室,却没看到她人影,问了她的助理才找来了顶层的这间画室。
门没有关,他好奇探头进去,她怎么又单开了一间画室呢……
他轻声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穿白色吊带长裙的美丽女人坐在屋中央翻阅着书册。他的笑容不自知的露出眼角,正要抬腿上前给她一个惊喜,却看到一个男人走近她站在了她身后,还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背后的卷发。
喜悦的脸色戛然而止,他望着那个陌生的亚洲面孔,看模样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是新招的工作人员?
“妈!”
一声呼喊让两人同时回眸,怀禔悠好奇的盯着昌祺,昌辞的欢喜已是不言而喻。
“吓我一跳。”
她放下手里的书就朝昌祺走过去。
昌祺却一直盯着怀禔悠:“他是谁?”
“姐,他就是昌祺吗?”
怀禔悠先开口了。
昌辞开心的挽住昌祺,看着他这张越来越俊朗的脸也快要移不开眼睛了。
“没错,就是他,是不是比照片上更好看了?”
昌祺低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昌辞,再也克制不住满心的想念。
“妈……”
昌辞被抱的微愣,这个拥抱也太突然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看着怀禔悠:“过来我给你介绍。”
她稍稍推开昌祺一些然后领他到怀禔悠面前:“这是我表弟怀禔悠,是怀忺舅舅的第四个孩子。”
昌祺冷冷的眼光再次落在他身上:“他在这里上班?”
“不是,我是来伦敦玩儿的。姐姐知道我喜欢画画,就找了个地方让我自由发挥。”
纯真的言语和阳光的笑脸儿在昌祺眼中格外的刺眼,他对怀禔悠有种本能的排斥与不喜。
“你在听吗?”
昌辞看他的脸色过于冷了,轻拍了他胳膊一下,连眼神也在提醒他不该这样无礼。
昌祺却冷漠的理直气壮:“我听着呢。”
怀禔悠却好像很喜欢昌祺这个同龄人:“之前姐姐提起你时总是很开心,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也喜欢你。”
他的主动让昌祺有些不适应,昌辞却觉得他们该认识的更早些。怀禔悠的性格几乎是完美的,昌祺面对生人却总是慢热、清冷,不过熟悉之后就好了。
“禔悠刚被剑桥录取,以后你们会常常见面的。禔悠比你还小一岁呢,要好好待他。”
“他都这么大了需要我带吗?”
昌辞微微蹙眉:“当然了,你也这么大了还要我带回家呢。”
昌祺识趣闭嘴,怀禔悠在旁听的很开心。
“姐姐说我要是叫你哥哥就差辈儿了,不过我可以在心里把你当作哥哥的。我家里也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可他们都大我很多,你是和我年纪最接近的朋友了。”
怀禔悠不光性格好,也很善解人意,其实也渐慢看出了昌祺的心思。
“姐,昌祺刚来一定有很多话要和你说,我先回家帮着Evelyn准备晚餐。”
“好。”
他转身离开了,昌祺却一点儿没有和他告别的意思,一屁股坐在沙发里。
昌辞弯身看着他:“禔悠多喜欢你啊,你也太冷漠了吧。”
昌祺将不满写了满脸:“我对他太好他真把我当哥了怎么办?不就真差辈了?”
昌辞察觉了他的心情很糟糕,蹲在他面前柔声问:“怎么了?心情这么差,受了委屈来的?”
昌祺闷闷不乐:“家里谁能给我委屈,就是在你这里受的。”然后低着眼眸不说了。
“我?”
昌辞很懵懂:“我怎么让你受委屈了?我才刚见到你啊?”
昌祺毫不隐瞒自己的不舒服。
“我满心欢喜来找你,你却已经有别人赔了。”
这莫名的理由令昌辞无奈一笑:“你在意的都是什么呀?你是你,他是他,谁也不能替代谁,怎么会让你觉得委屈呢?”
她越是显得不在意昌祺就越委屈,急的一把搂住她。
“可你对他这么好。除了辛思,你不能再对别人好了。”
昌辞被他搂的措手不及,直接跪在了他怀里,双膝磕地疼得她蹙眉,她忍住没叫出声来。不过她终于重视了昌祺的“醋意”,慢慢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包括辛思在内,我对你是最好了。而且他也不是来陪我的,只有你是来陪我的。”
这句话对昌祺的抚慰作用很大,却还是不肯放开她。
“不过你让我跪在你怀里是不是太过分了?”
昌祺的理智回归,不情不愿的松开她,然后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低头揭开她长及脚踝的裙摆,看到膝盖上的红□□疼的给她揉揉……
这闹别扭的模样还是没有变,昌辞笑着抬手捏住他的脸颊提起。
“一年也就这几天能看见你,还不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啊。”
昌祺闻言立刻扭头看着她,不过脸色依旧不太好。
“看吧。”
这副委屈的倔强令昌辞忽地失笑,昌祺见她笑得这么开心,终是绷不住跟着笑出来……
……
晚上三人一同在家吃了晚饭,昌祺对怀禔悠还是不冷不热的,幸而怀禔悠没有说什么,只有昌辞暗自苦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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