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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池雪只稍微动弹一下,身上的人便更加用力压制她的手腕,大到想让她求饶。
“说了一些……”池雪痛苦地紧皱眉头,“不找个人说,我要憋坏了!”
“那姓安的怎么说我?”
池雪转过脸来冷笑,“不是拿着我的手机吗,自己去问呀?”
此时的她忽然瞪大眼睛,程毅的脸近在咫尺,一双薄唇极克制地抿成线,从前黑如深渊的眼瞳里不再有光亮,而是罩上一层雾朦朦的东西,迷乱中又掺杂着一丝丝哀怨。
炙热的掌心贴上皮肤,池雪的喘息急促而细碎,早已在欲念中失了神。
沙发必然不及床上,有限的空间令人手忙脚乱。
“啊——”
头皮骤热一紧,她尖叫出声,程毅不小心压住了身下的长发。
池雪即刻变得清醒,记起刚刚说到一半的话题,“人家安老师见过的变态多了去了,能说你什么!”
“你在干什么……唔……”
身边的人似乎愈发兴奋,俯在池雪腰间,令她半个身子悬在沙发外面,坐起来是不可能的,掉也掉不下去。
池雪试图去摸茶几上的东西,可又被程毅翻过身去。一时间头晕目眩,彻底失去理智地大喊出声。
“够了,随便你……只要痛快点就行!”
她紧咬着唇,手指没入程毅额前的湿发中,任人玩弄的羞耻感令人几近崩溃,身体越发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不要了……停下……走开!”
“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程毅!”
慌乱的控诉终于让那个人停下来,换来一声轻柔的回应。
“最好是……”
“因为我也离不开你。”
他把她托起来重新拥进怀里,缠绵的吻又寻上耳畔,顷刻间一片潮湿。
池雪实在受不了他的挑弄,在他肩头狠咬一口,十个指尖在他背上左右狂抓。
奈何程毅仍是衣衫整齐,这点杀伤力根本算不上什么。
“你都多久了?你……你忍得……”
她说不出口,迎上来的那张脸渐渐褪去红晕,眼眸中撑满她的倒影,别有深意地眯了眯。
程毅扶她坐起来,嘴角向下微弯,缓缓说道:“今天不乖,又要受罚了。”
边说边开始动手,池雪刚叫了一声,程毅已经将她的双手反扣,用一条柔软的东西绑住,没有像之前那样紧到皮肉里。
变态!
他是故意的……
池雪低下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蜷起身子。她闭上双眼,不想看到周围的混乱,更不想看到自己。
一缕遮蔽都没有的身体。
客厅里一下子变得极安静,空气骤冷。
男人俯下身帮她理了理头发,又揉搓起脑顶的头发,声音很轻,“你把我家的沙发弄脏了。”
他一定是在笑,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开。
池雪听见房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又要去洗澡了。
没有对话便没有争吵,没有对与错的辩驳,只是在对方不留神时互相偷看一眼。
程毅守在卫生间门外,他在收敛,在克制,虽然可能随时会控制不住自己,但还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池雪,他是尊重她的。
就算她不领情也罢。
***
周五到了,池雪也要走了,不知下一次碰面会在什么样的场合。
程毅在聚餐前换上了一件浅灰色的羊毛开衫,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对,是池雪送他的青蛙胸针,如果能戴上就好了。如今还是挂在永州那辆车里,他从未摘下来过。
离开公寓时,他把池雪来时的东西也交了出去,直到池雪同他乘上出租车,他才把手机拿出来。
道路两旁的树池里还残存着积雪,它们已经不是刚降落人间的样子,混杂着污泥和垃圾,继续等待消融。
即使最终化成水,也不纯净了。
程毅同池雪坐在后排,握紧她的一只手,生怕她会突然跑掉一样。
池雪没空理会,十分专注地翻查自己手机上的消息。
程毅代替她向朱丽说的话虽然没几句,但字里行间仍是透露出他们俩的关系,再加上他还接过沈冰清的电话……
池雪明白了,他又在故技重施。
外人看到的永远是他对池雪多么地关心体贴,而池雪会被认作是那个反复无常的人,爱闹小脾气,自私的工作狂。
她同样看见了安海涛的消息,所以现在她身上还可以再添上一个标签,心理不健全,一个急需关爱的人。
呵,程毅与她复合,多么合乎逻辑。
越是如此,池雪越忍不住回想,还有谁见到过程毅阴暗的一面呢?
她转头望向身旁的男人,霞光与树影在他那件黑色大衣上交错滑过,程毅的侧脸依然完美如雕像,一副镜框反射着天光,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很快,他便察觉到池雪在看他,从窗外收回视线微笑道:“是朱丽预定的餐厅,听说很有名,就是距离有点远。”
池雪仿佛没听到,愣愣地问他,“叶国伟判了几年?有一天他出狱了会不会去找沈阿姨?”
“怎么突然问这个?” 程毅一怔,顿了顿回复,“七年,那时候他已经是个老头子了……你在担心沈阿姨吗,操心那么久以后的事?”
池雪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她脑子里乱得很,不知道一会儿在饭桌上要说什么。
程毅眼中带着不舍,但说起话来又过分冷静,真怕他还藏了什么手段让自己今晚走不掉。
“我是担心你……”池雪说得很小声。
程毅举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即便池雪没有看他,他还是很深情地问:“担心我什么?”
“就算我不说,叶国伟有一天出狱了也会告诉沈阿姨的。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你做过就是做过,你以为你逃得掉!”
池雪陡然提高音量,话里带着尖刺,“还有你父亲知道吗,你每年不回家就是在忙这些事?”
“池雪,你不用激怒我,我只想今天好好跟大家吃一顿饭,把今年做一个收尾而已。”
程毅垂眸,双手裹住女人的拳头。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担不担心……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只有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做过的一切……只有你最清楚。”
他握得更紧些,说出“只有你”的时候便举起池雪的手臂默默欣赏,仿佛十分满意这种联结的形式,俨然一副人为的枷锁。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无需顾忌任何人,我从来都只在乎的是你!”
是你……
某种无形的压力瞬间降临,池雪一声不吭地把头抵在车窗上。
她彻底懂了程毅话里的意思,犹如胃里被装入一颗巨大的铅块,不仅憋闷还坠得生疼。
安海涛曾教过她如何在这种情况下放松,也同时说过,想要及早恢复就必须学会“放下”。
可她无法说服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你最清楚。”
“只有你最清楚。”
程毅的话不断地在她耳边重复,由远及近的蜂鸣声也不停袭击着她。
池雪艰难地闭上眼睛,有个柔弱的声音提醒道:
还犹豫什么,你可以和程毅重新开始的,没人能说什么,你只要过了自己这一关不就是在“放下”吗?
就像今晚你欣然赴约,稀松平常地吃个饭,然后再同朱丽高高兴兴地坐车回永州,过去的几天便留不下任何踪迹。
池雪逮住那个声音追问:
为什么,她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程毅的爱吗?
难道他爱得深就可以获得原谅吗?
心底的声音消失了。
安海涛说得对,她很挫败,说到底她是被自己抛弃的。
内心如此的纠结,没有人能代替她承受。
此刻,她已经不是担忧能否顺利回到永州,而是她体内积聚的愤恨无处宣泄……
程毅也应该来感受一番。
她怎能轻言“放下”!
池雪对自己说,如果她终将是猎物,她也要当陷阱里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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