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纹觉醒：我靠阵法逆天成神

　　秦无痕把云昭轻轻放进船舱，给她盖上毯子，拉到肩膀上面。她脸上还有血，呼吸很弱，几乎感觉不到。他低头看了看药瓶——那颗凝神养魂丸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空壳。他停顿了一下，把瓶子收进怀里。

　　外面风很大，吹得衣服哗哗响。他站直身体，体内的星力还在乱窜，没有完全稳定。识海里的星图还在亮着，边缘微微抖动。

　　远处的云突然裂开一道缝。

　　他眯起眼睛。这道缝不是自然形成的，是被人撕开的。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天上压下来，灵舟的护罩发出吱呀声，快要撑不住了。

　　他知道是谁来了。

　　萧天澜踩着一把黑色长剑从云里出来。剑又细又长，闪着暗红的光。他站在剑上，衣服一动不动，右手拿着一把折扇，手指轻轻敲着扇骨。

　　“炼气九层。”他开口，“你也敢引星？”

　　秦无痕没说话。左手悄悄摸向胸口，那里贴着一块玉简。刚才突破时它很烫，现在变凉了。

　　他慢慢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朝下。

　　脚下的引星阵开始消失。蓝色符文一点点灭掉，星光缩回木板缝里。整艘船的气息一下子变弱。

　　萧天澜皱眉。

　　他以为秦无痕会拼命留住星力。可对方居然主动撤掉了阵法？难道真的快不行了？

　　他冷笑一声，手中飞剑猛地冲下。

　　剑尖直指秦无痕眉心，速度快得看不清，不留一点活路——这一剑，就是要杀人。

　　剑离额头只有三尺时，秦无痕终于动了。

　　他后退半步，左手指划过右臂伤口。血滴下来，落在甲板上。他蹲下身，用血画了一个点，再连两条弧线，最后加上第三个点。

　　动作很快。

　　最后一个点闭合的瞬间，胸口的玉简猛地一震。一道古老的图案冲进脑海。

　　他认出来了。

　　镜花水月阵。

　　前世他在南荒边境见过一次。敌人用这个阵杀了三个金丹长老。那时他还只是个小弟子，躲在石头后面看着。

　　现在，这图案又出现了。

　　他指尖点了一下阵眼，血光一闪。

　　空中出现另一个“秦无痕”。穿一样的衣服，姿势一样，连呼吸都一样。那人抬手做出防御的样子，眼神冰冷。

　　萧天澜一剑刺穿那个影子。

　　剑穿过去毫无阻力。等他发现不对，脚下灵舟底部突然亮起蓝色纹路——是从海里冒出来的！

　　九根光柱从海中冲出，围成一圈锁住飞剑。每根柱子都有旋转的符文，散发出压制性的力量。萧天澜的剑立刻被定住。

　　他低头看，脸色变了。

　　“你什么时候布的阵？”

　　秦无痕站在船边，声音平静：“你出现前一刻。”

　　“不可能！”萧天澜吼道，“这种阵要地脉支撑！船在天上，哪来的地气？”

　　“你忘了。”秦无痕擦掉嘴角的血，“星门残片插在船底，连着北境寒潭的阵基。我用血做引子，就能借一丝地脉之力。”

　　萧天澜咬牙，心口的咒印翻腾起来。黑纹扭动，像活的一样。他撕开衣服，右手按住心口，准备引爆咒印强行脱身。

　　就在这时，船舱门开了条缝。

　　云昭扶着门框走出来。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另一只勉强能看。耳坠碎了，头发乱糟糟贴在脸上。

　　“走。”她说。

　　秦无痕回头。

　　“别管他，走。”她声音沙哑，“他不会一个人来，后面还有人。”

　　秦无痕点头，转身走向阵盘。那是块旧木盒，缠着铜线。他打开盖子，里面七块不规则晶石排好，中间那块就是星门残片。

　　他把手放在残片上。

　　船底的光柱突然变强。海水翻滚，漩涡升起。整艘船猛地加速，调头冲向中州。

　　萧天澜怒吼，咒印炸出一团黑气。飞剑剧烈震动，挣脱了一根光柱，但其他八根还锁着，一时逃不掉。

　　“秦无痕！”他大喊，“你以为你能逃到哪？南疆的人已经在路上，他们绝不会让你活着见到玄机子！”

　　秦无痕没回头。他把阵盘收回背后的布袋，慢慢走到云昭身边。

　　“你能站稳吗？”

　　她点头，扶着墙往前走了一步。

　　风更大了。灵舟冲破云层，越飞越快。后面的海上，九根光柱还在闪，萧天澜被困在中间，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点。

　　云昭忽然抬头。

　　“你还记得鬼市那晚吗？”

　　秦无痕一愣。

　　“你说你要去北边。”她看着他，“其实你早就知道要去哪，对不对？”

　　他没说话。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你从来不说实话。”

　　灵舟继续往前飞。夜空很深，前面乌云密布。

　　突然，云昭指向右边天空。

　　“那边。”

　　“怎么了？”

　　“有光。”她说，“很淡，一闪就没了。像是……信号。”

　　秦无痕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片黑云。

　　但他知道，云昭从不会看错。

　　他伸手摸进怀里，握住玉简。它又开始发烫了。

　　不是因为危险，也不是因为情绪。

　　这次，它是自己热起来的。

　　就像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小声叫他。

　　他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金光。

　　灵舟冲进乌云，身影彻底消失。

　　云层再次裂开一道缝。

　　一滴血从高空落下，砸在甲板上，慢慢晕开。

　　风停了一下，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安静。

　　秦无痕站在船尾，背影笔直。他没回头看，但能感觉到身后那个人还在挣扎。九根光柱困住了剑，困不住恨意。

　　他闭了下眼。

　　这一战，本来不该打。但他明白，从踏上引星阵那一刻起，就没退路了。星门残片选他，不是偶然，是命中注定。它选了他，也让他背上了别人不该背的债。

　　云昭靠在门边，身子微微发抖。伤没好，硬撑着站起来，已经是极限。但她不能倒。她知道，如果她倒了，这世上就没人能拦住秦无痕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陌生。

　　那个在鬼市替她挡追兵、笑着递她热汤的少年，现在已经能在星空下布阵，和强者对抗。他越来越沉默，心思深得看不见底。可她还记得，他曾为一只受伤的小鸟，在雪地里守了一整夜。

　　“你在想什么？”她轻声问。

　　秦无痕没马上回答。过了很久才说：“我在想，世上是不是真有躲不开的命运。”

　　“如果有，”她接话，“那你为什么还要跑？”

　　他笑了笑，很淡。“我不是在跑。我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答案。”他说，“关于星门，关于残片，关于我为什么会被选中。还有……玄机子说的那句话。”

　　云昭心里一震。

　　那句话，她也听过。三个字——

　　“逆命者。”

　　传说中，只有打破天道的人才能叫逆命者。这种人千年不出一个，一旦出现，就会让天下大乱，群雄争霸，天地变色。

　　难道……秦无痕就是这个人？

　　她看着他，眼里有敬，有怕，有心疼，也有难过。

　　“你会死的。”她低声说。

　　“也许。”他淡淡地说，“但我要是不去，会有更多人死。”

　　灵舟飞得很快，穿云破雾。前面乌云一层又一层。可就在前方，一道极细的裂缝出现了——那是空间的缺口，通向中州的秘密通道。

　　玉简在他手里一直发烫，热度差点烧伤皮肤。但他没松手。他知道，这不是警告，是召唤。某个古老的东西，正在那边醒来。

　　突然，灵舟狠狠一震。

　　秦无痕立刻转身，眼睛扫视四周。云昭踉跄一下，被他一把扶住。

　　“怎么了？”

　　“有人在干扰方向。”他沉声说，“不是萧天澜……另有其人。”

　　话刚说完，船下的海面突然翻腾。黑浪中冒出几十个模糊人影，都穿着黑袍，脸藏在帽子里。他们双手合十，嘴里念着古老的咒语，声音一波波撞向护罩。

　　“是南疆祭司团！”云昭惊呼。

　　秦无痕眼神一冷。这些人专修灵魂术，会用魂引阵，控制死人。要是让他们靠近，整艘船都会变成他们的傀儡。

　　他快速拿出阵盘，手指在晶石间移动。星门残片光芒大盛，船身浮出一圈金环，像太阳升起，驱散黑暗。

　　“抓稳。”他对云昭说。

　　下一秒，灵舟猛然上升，像箭一样冲破云层。黑袍人的咒语戛然而止，身影如烟消散。

　　风呼啸而过，耳边只剩心跳和呼吸。

　　云昭靠着墙，喘着气。“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

　　“因为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路线。”秦无痕声音低沉，“星门残片的气息早就惊动各方势力。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盯着。”

　　“谁？”她问。

　　他没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内部有人叛变了。

　　也许从鬼市开始，就有人盯上他们了。也许那次“意外”袭击，根本就是一场局。

　　他看着云昭，眼神复杂。“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救我的那天起，所有靠近我的人，都没能全身而退？”

　　她一愣。

　　“别说这些。”她打断他，“救你是我自己的选择。”

　　秦无痕看着她，很久，终于轻轻点头。

　　夜更深了。

　　灵舟终于飞出风暴区，进入一片平静海域。天空放晴，星星重新出现，银河横跨天际。

　　云昭靠窗坐着，望着满天星星，轻声说：“小时候，师父说，每个人出生时，天上都会亮一颗属于他的星。星落了，命就没了。”

　　“信吗？”秦无痕问。

　　“以前不信。”她笑了笑，“现在……我怕是真的。”

　　他走到她旁边，抬头看天。

　　“那你看看，我的星在哪？”

　　她顺着他的视线找，忽然手指一顿。

　　“那儿。”她指着东北方一颗孤单的星，“它不最亮，也不最大，但它一直在动，好像……不肯安于轨道。”

　　秦无痕看着那颗星，眼里有点波动。

　　“也许吧。”他说，“但它一直没灭。”

　　风吹过甲板，带来远方的味道。咸，冷，但也有一点生机。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还没来。萧天澜不会罢休，南疆祭司团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多敌人等着。而中州的玄机子那里，更是险地，步步杀机。

　　但他不怕了。

　　如果命运要他当逆命者，那就逆到底。

　　只要他还站着，只要他还握着星门残片，只要云昭还在身边——

　　他就不会停下。

　　灵舟划破夜空，像流星飞过。

　　而在极远的天边，一座漂浮的古城慢慢出现，藏在灰雾里。城墙上，一个人站在高处，手里拿着青铜罗盘，缓缓抬头。

　　“他来了。”那人低声说，“星轨偏了，命河倒流……逆命者，终于出现了。”

　　同时，秦无痕怀里的玉简突然爆发出一道金光，直冲云霄。

　　好像天地共鸣，万物寂静。

　　下一刻，整片星空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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