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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他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幽深,里面跳动着两簇暗沉的火苗,清晰地映出她此刻有些无措的倒影。
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某种滚烫的渴望,从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缓缓游移到她因呼吸略显急促而轻轻起伏的胸口。
他的另一只手抬起,并未触碰她,只是极近地,几乎能感受到体温的距离,虚虚拂过她簪发的步摇流苏,冰凉的珠串轻微晃动,折射出碎光。
“今日,”他声音更低了,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鬓角,“你很美。”
气息灼热,带着酒香,拂在皮肤上引起细微的痒意。
祁念安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不由得窒住。
他靠得太近了。
近到她能数清他低垂的眼睫,能看清他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
他的指尖终于落下,却没有碰触发簪,而是极轻地,如同羽毛拂过蹭着她敏感的耳廓。
一瞬间,细小的电流从那一点窜开,直击心脏,让她浑身微微一颤,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向下腹涌去。
她下意识地抿紧了唇,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邵斯志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这细微的颤抖。
他眼底的墨色更浓,那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收紧了些,拇指开始有意无意地,带着某种挑逗的节奏,轻轻刮搔着她的腕内侧,那里脉搏正失控地狂跳。
她微启着泛了水泽的唇瓣上,粉嫩欲滴。
他不禁怔了征,被不自觉吸引,缓缓低下头。
空气中弥漫着酒意,一触即发的危险暧昧令温度在室内无声攀高,细微的触碰带起颤栗,像是那点燃干柴的火星。
就在他的唇即将碰触到她的前一刻,祁念安不知从哪里生出一力气,偏过头去,他的吻便带着灼热的气息,落在了她同样滚烫的脸颊上。
那触 感 柔 软而湿 润,停留了片刻。
邵斯志动作顿住,却没有立刻退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传入她耳中,带着几分了然,被挑起压抑着的欲望。
“怕?”他问,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祁念安能感觉到自己脸颊被他唇瓣碰过的地方,像是要烧起来。
她没敢回头,只是轻轻吸了口气,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切,放马过来,等你这个老流氓欺负疯文盲给你生一窝小文盲天天气死你。”
邵斯志闻言,笑的弯下腰去,终于稍稍退开些许,给了她一丝喘息的空间。
但他握着她的手并未松开,那拇指依旧在她腕间那寸最柔软的皮肤上,不轻不重地,持续地摩挲着,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和无声的挑逗。
好了晋江不让写,下一幕剧情接着来,let's转场。
宸妃圣宠,如日中天。尤其是那宸字封号一出,她在帝王心中的特殊地位但凡眼睛不瞎都看得出。
世家又岂能坐视一个毫无根基妃子独占鳌头?
且不说懿贵妃那边,单是小嘉嫔的母家便费劲了心思要再次塞人进来,明妃那边也常常抱怨自己那大理寺的爹非要把家里擅歌舞的婢子塞进来。
祁念安不语,只是一味的谈恋爱,忽视李潇冉劝分的声音。
从前总说她不上进,真谈上了她又不乐意。
唉!
没过几日,宁国公府便借着祁念安寿辰的由头,将府上嫡出的二小姐,年仅十六的宁玉染送入了宫中。
邵斯志不好现下便撕破脸,便索性直接册封为宁贵人,懿贵妃安排着,使居离邵斯志寝宫不远的揽月阁。
宁贵人,可谓是有备而来,她歌舞双绝,尤其擅长已近乎失传的霓裳羽衣舞,据说其舞姿翩跹可巧动人,远观之,有飞天仙子媚态。
其入宫的目的,不言而喻——分宠。
她年轻,容貌娇艳明媚,带着世家贵女特有的骄矜与天真,一入宫便颇为活跃,而且不像苏妃那般锋芒毕露地构陷,打着请教切磋的名义,频频往祁念安这边跑,专挑着邵斯志在的时候。
祁念安其实大多数时间并不在宫中,灵太妃的正阳宫才像是她的家。
古典舞也不是她擅长的舞,每次宁贵人来找她,祁念安都不好意思告诉人家她更擅长韩舞爵士,顺便也会点街舞。
对此李潇冉严正警告她不准闲的没事教宁贵人跳街舞。
“这难道不惊悚吗??”
“青春罢了!!”
宫中小宴,宁贵人便身着飘逸舞衣,随着清歌曼舞一段,身姿轻盈,笑容甜美,眼神却时不时飘向上首的帝王,带着少女慕艾的羞涩。
她柔声给邵斯志请了安福身微拜,便当着众妃的面,轻摇下摆笑语盈盈,正对祁念安道:“早就听闻宸妃姐姐舞姿卓绝,一曲《李白》名动宫廷。妹妹自幼习舞,对姐姐仰慕得很,不知何时能有幸,也好叫妹妹开开眼界,学习姐姐的风骨呢。”
祁念安端着茶杯,吹了吹浮沫,只淡淡道:“她们都说我是疯狗,算了吧。只是我近日忙于协助陛下整理边关呈上的军报舆图,怕是不得空闲。”
“妹妹若喜欢跳舞,自去跳便是,御花园景致好,正合适
宁贵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僵。
邵斯志不在现场,她也不知道这事让不让说。
但说起来,她只不过是接着整理地图的借口看看这边国家的地理环境而已,顺便看看她要是真缠着邵斯志会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李潇冉在一旁听得颇为佩服,对祁念安咬耳:“宁贵人段位比苏妃高点儿,知道装小白花。你打算怎么治她?”
祁念安漫不经心悄声道:“正愁日子无聊呢。”
机会很快来了。
邵斯志寿辰将至,宫中准备大办。
宁贵人毛遂自荐,要在寿宴上献舞《霓裳羽衣曲》,为太后贺寿。
邵斯志准了。
准了。
祁念安眯眼,祁念安不语,祁念安准备手撕邵斯志。
寿宴那日,宁贵人果然做足了准备。
身着特制的七彩羽衣,璎珞环佩,珠光宝气。
乐声起,她翩然起舞,身段柔美,舞姿繁复,确实如同敦煌壁画上走下的飞天,美轮美奂。
席间不少人都看得如痴如醉,纷纷称赞宁国公府教女有方,宁贵人仙姿玉色。
一舞毕,掌声雷动。
宁贵人微微喘息,面带得色地看向邵斯志,又挑衅似的瞥了祁念安一眼。
祁念安终于坐不住,缓缓起身,向面色古怪的李潇冉和心虚转头的邵斯志行礼道:“陛下万福金安。”
“宁妹妹舞姿精妙,臣妾感佩”
“恰逢寿辰,臣妾也备了一份薄礼,并非舞蹈,而是一曲新编的《哈基米南北绿豆》,借用了古琴,编钟与埙,曲谱是臣妾翻阅古籍,结合了佛乐与民间祝祷之音所作,寓意福寿绵长,天地同春。愿奏与陛下,灵太妃及诸位同赏。”
比起舞蹈,音乐显然更显雅正,尤其是融合了佛乐和古礼的乐曲,在寿辰上演奏,意义非凡。
邵斯志闻言来了兴趣,连声道好。
祁念安从容走到殿中早已备好的乐器前。
她并未穿着华丽的舞衣,只是一身素雅宫装,气质沉静。
素手轻抚琴弦,清越的琴音流淌而出,随即编钟浑厚庄严的声音加入,其间穿插着埙那苍凉悠,佛来自远古的祝祷之声。
几种音色完美融合,构筑出一幅庄严,祥和的画卷,仿佛能看见江山永固,福泽绵长。
这乐曲,不仅在技艺上高超,更胜在立意和格局。
对比宁贵人那纯粹展示个人舞姿的舞曲,高下立判。
宁贵人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她精心准备的霓裳羽衣舞,在这首气势恢宏的乐曲面前,顿时显得小家子气,不过是为博君王一笑的娱人之技。
而祁念安这一曲,让她方才的舞姿瞬间沦为了暖场助兴的玩意。
她死死攥着袖口,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周围那些方才还称赞她的目光,此刻全都聚焦在殿中央那个红衣抚琴的女子身上,带着惊叹与敬畏。
邵斯志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祁念安身上,那眼神里的欣赏与骄傲几乎要满溢出来。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韵在殿中回荡,他才缓缓抚掌。
“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他毫不吝啬地赞誉,起身亲自走下御座,来到祁念安面前,伸手将她扶起,“宸妃有心了。此曲深得朕心,当重赏!”
他环视众人,声音清朗,带着不容置疑的偏爱:“宸妃祁氏,敏慧淑慎,才德兼备,于朕寿辰献此祥瑞之音,朕心甚悦。特赐东海明珠一斛,珊瑚树两对,赤金头面一套,另,将新进贡的冰蚕丝缎悉数赐予宸妃,裁制新衣。”
祁念安有点奇怪的回视邵斯志。
“快别穿你那大红色的袄子了,我想拽几句夸你的词跟曲子相配都拽不出来。”
邵斯志如是说。
……
这赏赐之厚重,令人咋舌。
尤其是那有价无市的冰蚕丝缎,夏日穿着清凉轻薄如蝉翼,往年都是后宫嫔妃按位份均分少许,今年竟全给了宸妃一人。
宁贵人脸色煞白,身子微微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她费尽心思,苦练多年的舞蹈,竟敌不过对方一首曲子?
一直安静坐在上首的懿贵妃轻轻放下茶盏,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声音温和带笑,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宸妃妹妹果然才情绝世,不仅舞跳得好,连音律也如此精通,真是令人佩服。宁妹妹方才的霓裳羽衣舞也是极美的,只可惜……时机不太凑巧,被宸妃妹妹这立意高远的曲子比下去了呢。”
她这话在宁贵人心头的怒火上又浇了一勺热油。
轻飘飘一句“时机不凑巧”,便将她的希冀与汗水尽数浇灭。
这让自己怎能甘心。
宁贵人猛地抬头,看向祁念安的眼神里再无半分伪装的和善,只剩下冰冷的嫉恨。
邵斯志闻言,淡淡瞥了懿贵妃一眼,目光微冷,却并未多言,只是执起祁念安的手,温声道:“走,陪朕回去歇息。”
祁念安无所谓的耸了肩,甚而在相依偎着离去之时,还挑衅的向后一笑。
全殿的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而邵斯志竟就这样牵着祁念安,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视了脸色难看的宁贵人和神色各异的众妃,径直离开了寿宴大殿。
李潇冉看着那相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气得浑身发抖的宁贵人和面上带笑眼神却冰冷的懿贵妃,摇了摇头,低声自语:“得,这梁子结大了。祁念安啊祁念安,让你显摆……”
祁念安侧头看了看身边男人坚毅的侧脸,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无聊的日子?看来是不会再有了。
她微微勾起唇角,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风雨欲来,那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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