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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堂
故意扮演某人?这是什么意思,合着原身还是个替身?
可悲可叹啊。
时逢叹息,实在是想不出来原身替谁的身。毕竟剧情早在病疫爆发那刻,就偏到八匹马都拽不回来了。
妍涵?不该啊,原身是个实打实的男人,做一个少女的替身,过于勉强。
不等时庆回神,身后靠着的温热瞬间移开,没了时庆支撑后背,时逢失去平衡下意识歪倒。
一条金色绳索顺势袭来,缠绕时逢手腕,角度刁钻力道十足,将他扯的往前扑去,险些跌下床。
而时庆早已站到角落,不参与执法堂把时逢捉拿归案。
暮溪风眼帘半阖,看不出神色,双手背在后面把金锁拉的绷直,转身对着门外弟子冷声道:“走。”
一会儿不见暮溪风脾气这么大了?
暮溪风走得快全然不顾被绑住的时逢,巨大的拉力传来,时逢长腿刚触及地面,还未细细感受冰冷触感,就被拉的一个趔趄。
差点摔个狗吃屎,时逢只能迅速稳住身形,调整步伐跟着暮溪风。这种被人牵扯掌控的感觉非常不好,看着暮溪风人模人样得走在自己面前,时逢一股火气。
青年方从床榻下来,身上未着外衫。暮溪风抓人又急又凶,时逢自然没准备好,单薄的寝衣不抵寒,出门就能感受到呼呼吹的凉风。
时逢本来就火大,这吹风简直是在火上浇油,更何况执法堂捉人,采取绝对透明公正,他被暮溪风像牵狗一样牵回执法堂,不可避免地会在宗门露面,期间就有好些名路过的弟子围着看热闹。
时逢极其要脸,极其记仇。那些围观弟子的目光就跟刀割般,硬生生把他脸颊划出红色。
时逢脚步慢了,眼里含着狠意,当下就用力扯动绳索,却没扯翻暮溪风,看他出个小丑也不错,于是笑道:“师弟被这些人看着,羞得不会走路啦?要不要师兄来教你呢。”
这句话传入暮溪风耳中,到让他微微侧目。
他这个大师兄,有名无实,资质尚佳却贪图享乐修为低下。
平日不喜说话,整个人都阴森森的。喜爱做的就是月黑风高时,去扒水边看男修洗澡。
这般的人儿,何时如此生动了?真是更加惹人讨厌。
时逢被暮溪风莫名其妙看了眼,对方神态泰然自若,也不跟他计较,只步履轻盈的加快速度,暗自较真。
这幅淡然的模样,让时逢看的愈发气了。暮溪风加快脚步,他也加快脚步,两个人跟赶趟似的你追我赶。
围观的弟子们,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想起关于这个大师兄的传文,不动声色地走了。
剑宗本质是处于云端三座灵脉,灵气密集便于修炼。但在本宗内,只有掌握灵力更为灵活的元婴期修士允许御剑飞行,
暮溪风拜入剑宗的两百年间,迅速成为新一代弟子的新秀,不出三百岁如今已是元婴修士。
可青年银白衣袍摇曳,银底白边足靴压着土地,姿态从容不迫,丝毫没有御剑的想法。
时逢不知道此事,权以为正直的龙傲天是公事公办。
剑宗共有,丹丘、韶华、金缕三座灵脉,执法堂在丹丘灵脉的中部地区,离原身洞府不远。
他们晃眼间就到了执法堂。
滥用炉鼎可不是小事,这件事早已上报给掌门与长老。此刻,执法堂内坐着两排锦服的人,从外往里看去,只能看见黑乎乎的堂,看不见人。
金丹弟子恭敬在外面站立,由暮溪风捉拿时逢归案。暮溪风拽着时逢要进门,望着一望无际地黑,时逢那肯进去。
淡色的瞳孔滴溜溜的转,时逢转念一想,若是原身罪名成立,那行罚受的苦,还不是加在他身上了。
倒不如乖巧点应对,把损失减到最小。
时逢豁然开朗,连黑乎乎的堂都不抗拒了。泄力任由暮溪风拉着。
暮溪风还是方才用力拉扯的力道,没有想过时逢会突然泄力。两力相对,时逢力弱直接飞扑到暮溪风身上,狠狠撞进青年怀里,鼻尖撞的生疼。
痛感直击面门,惹的那两道眉都皱了,“你又要干什么?寻私仇也不是你这样的。”
按着撞红的鼻头,瞳孔沁的雾蒙蒙,美人珠泪,尤其艳丽。时逢不知道自己颇有美人嗔怒的感觉,怒不可遏地眼神刺向暮溪风,“没长眼睛吗,我都松力了你还拉,故意的吧?真是该死的东西。”
不等时逢揉着泪珠坠下,就突然被暮溪风蛮横的推开,对方语气也不好,眉宇间聚集浓重的厌恶。
“师兄在哪胡来都与我没关系,但这里是执法堂,还请师兄守点规矩!”
这个意思就暗戳戳警告时逢不可乱说了。尤其是这么粗鄙的话。
闻言,时逢冷哼出声,带着金锁的双手举高,旋即用力往下一扯,金锁从暮溪风手里脱落,坠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无视暮溪风的警告,也不怕他。白了暮溪风一眼,便越过他,径直走入执法堂。
时逢独身进入黑暗,全然不知身后如狼似虎,眸光发亮的青年,正死死盯着他。
暮溪风鼻翼扇动,用力拼命嗅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甚至不顾外面金丹弟子,旁若无人地用手捧住看不到气体,往自己鼻尖送。
暮溪风一边嘲笑讽刺自己,一边却又放不下手来。
这股极淡的药香……自那人死后,他上天入地,寻了两百年都未曾找到相同的味道。
而现在,这股令他发狂,令他失控的气味,居然来自他的废物大师兄……
额——真是让人恶心,避之不及,却又引人上瘾念念不忘啊。
【叮!检测到黑化值波动暮溪风,黑化值+60,目前黑化75%】
这是怎么回事?时逢身子一歪,下意识回首,就看到板着脸跟在他身后的暮溪风。
青年不愧为原著主角,长眉入鬓,秋波常似笑,那双眼却如同亘古不变地古潭。宽肩长腿,银白衣袍修身,更显身姿挺拔。
尤其是那长至脚踝的灵剑,格外特别吸睛。
美人赠胭脂,英雄配宝剑。
甫进入堂内,时逢胸腔如同灌满积水般,被低沉的气压压的喘不过气来。
“弟子拜见掌门,各位长老。”
暮溪风在执法堂当值,这种场面他见多了。一撩衣袍,作揖跪下,望着各位元婴以上的修士不卑不亢,当真是少年出英雄。
时逢眨眼,余光瞥见暮溪风,学着他的动作跪下。只是他双手被束缚,做不到拱手都动作,举手就跟宠物狗做“拜拜”一样,有些滑稽搞笑。
进入堂内满是光明,时逢低着头,感受到数到目光汇集在身上,如芒在背。
不知是谁笑出声,轻轻淡淡的气音,在执法堂寂静环境十分明显,撩的人耳朵发痒。
堂下跪着的青年蓦地歪头耸肩,蹭了蹭耳朵。紧盯着他的人将次动作,收入眼底,又轻笑了一声。
这次声音很大,在场人的目光几乎都投了过来。
令冬略微低头,蜷手摸了摸鼻尖,耳尖子爬上红晕,清脆的少年音隐隐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到长卿仙尊门下的小徒弟抓了大徒弟想笑。”
时逢寻声看去,最中间地地方,紫衣少年抱臂靠在墙边,见他看来笑嘻嘻与他对视。只不过对视不出三息,就被前面坐的宗门肘了一下。
少年似乎不听话,被警告后也不安稳,笑着朝时逢扬眉,少年气颇足。
堂内,宗门接话道:“确实如此,长卿呢?怎不见他人?”
“你们先起来了吧。”
左边一个白须长老回话,“长卿似乎依旧在闭关,也不晓得几时出关。”
时逢刚起身,又听见那紫衣少年说话,“仙尊还不出来,这徒弟都要没了,若不是诚心让两人相残?”
这话极其不好听,不止时逢,连带着暮溪风一起骂了。
琥珀眸灵活翻动,完美的白眼出现。时逢借着余光,偷瞄暮溪风反应,放肆的视线徘徊扫荡,不偏不倚对上正主的眼神。
嗯……被发现了。
这人仍一派淡然,似乎别人说的不是他这个人一样。
极其威严的声音,夹杂着微压施在堂内,“长卿坐下大弟子,段独吟你可认罪?私养炉鼎,滥用炉鼎,为一己私欲至炉鼎生命于不顾。”
掌门是个中年人模样,头发反而异常时髦的扎了个双马尾。双马尾间黑透白,白挑黑的。
此时开口问话,既权威又搞笑的。
时逢仅扫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强撑着脸,故作乖顺无辜,“禀告掌门,此罪我认,但不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有种清泉质地,像初春的叮咚,清亮中带着脆生生的余韵,莫名的让人有股信服的能力。
“哦?”掌门来了兴趣,搅这双马尾发尾打量堂下的青年,“那你说说,是怎样的。”
长卿这大徒弟在剑宗颇出名,不少男子都被他夜袭过,曾有人给他冠名为“夜窥魔”。
可此子为人阴郁孤僻,这些事找不到实质,只能被认为流言。这次好不容易把人逮住了,他倒是要看看,这厮能说出什么花来。
目的达成,时逢扯了扯不存在的领结,清嗓子朗声道:“我们大家都知道炉鼎的作用。”
青年的声音带着让人信服的奇异魔力,徘徊在堂内四角,清楚转到在坐每一位耳里。
“也知道过分的使用炉鼎,会减少炉鼎寿命。但这些炉鼎本质是什么?是人啊,人啊。”
时逢越说越起劲,话语里灌满愤慨。一手握拳锤在另一手掌心,走到一位长老面前,目光闪闪的说:“是吧,炉鼎不是用具,而是活生生的人。不管自愿或不自愿,他们为修真界向我们奉献自我,是最伟大的。”
“是吧。”那双淡色眼瞳,澄澈如秋水。
长老不自觉点头应和道:“是,是的,对!炉鼎也是人,而不是物!”
其实到这里,就有点偷换概念了。时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把从滥用炉鼎转移到炉鼎人·权上来。
“是吧!”时逢眉飞色舞,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拍手发出巨大的声音,“你们只看到表面,而从不看到内里。”
暮溪风眉心一抽,侧目睇视自己不知好歹愚蠢的大师兄。他这话把指责都摆在明面上了,就差直接说在坐的掌门,各位长老们,你们才有错。
“我宗也有不少炉鼎弟子,不论男女他们都待遇都很好。但是,有些弟子却不把炉鼎当回事,”时逢停顿了下。
“然后呢?”令冬看他不说了,不悦的催促。他贵为掌门之子,平日虽然在宗门里修炼,但与剑宗弟子接触极少。
少年心性没个玩伴,总是会有些急躁烦闷。
时逢这才慢慢开口,边说边走了起来,“有些弟子呢,名义上是每月使用一次炉鼎,但一次就是好几天,谁知道在洞府里可怜的小炉鼎变成什么样了?”
他说的头头是道,步伐也逐渐轻盈的停在暮溪风面前,微微仰头凝视那波澜不惊地古潭。
暮溪风如今吃的好用的好,个头都窜不少。时逢用视线比较自己与他的身高,不愧为龙傲天,再次见面就比他高了一个头,真是不得了。
时逢继续说:“而炉鼎又是公用,每人不同,使用方式也不同,这对炉鼎本身也有伤害。”
“况且,有些恶趣味的弟子,朋友几个约着连续折腾同一个炉鼎,这种人简直非人哉。”
说着,他逼近暮溪风,朝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地笑。与之相比的话语却寒冷刺骨。
“可执法堂不去调查此事,也不去抓这种人……”时逢侧身凝神,笑靥如花结着冬日寒冰。丝毫不惧地撞上掌门的视线,“是有所隐瞒呢,还是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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