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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鸡煲仔饭凉拌秋葵
排在右边第一位的女子向前一步,“是奴婢。”
绮玉挥了挥衣袖,“未通过,去门口领赏钱。”侧门边上站着一位瘦小的侍女,袖子里攥着金瓜子,倒在她手上一小把。
姜悦盈心想长孙凝人看着跋扈,倒是个舍得赏赐的主。
她瞧瞧了羊肉汤,看着没什么问题。汤汁白嫩,上面飘着葱花和白胡萝卜,还能看到小颗粒的胡椒,胡椒提味鲜美,怎会不好喝呢?
旁边的两个小女娘压低声音议论着,“她是尤国公推荐来的。”
姜悦盈有些怀疑,难不成都是受人推荐而来,可元清和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小声问道,“女娘,请问你在哪家大人家里高就?我有点想换个地方做活。”
那人眨巴了两下眼睛,“萧家。”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觉得姜悦盈还不够格。
如此嚣张,应是迁来洛城的兰陵萧家,她已无暇顾及被人瞧不起的事,所以今日来比菜的十位女娘背后均有不同的势力背景。
那么,比的根本就不是菜!是这些世家大族是否愿意投身长孙家、长孙无忌。
是她想浅了,这不仅仅是一场单纯的比拼,实则是投名状,她身后的是元家。
想到这里,姜悦盈倒不虚了,反正尘埃已定。筹码早已摆在桌上,名单怕是定好,只看这位长孙凝的了。
到她时,长孙凝看见是一碗馎饦,抬起头想看她,“准备馎饦是为何?”
姜悦盈垂着头,“我想长孙贵主见多识广,现下吃过的山珍海味怕是比上平民百姓一辈子见到的都多,所以民女另辟蹊径,选择了这道馎饦。”
长孙凝觉得说的有理,尝了一口,辛辣之味直呛到嗓子眼,咳嗽了好几声,绮玉冲她喊道,“大胆,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姜悦盈跪在地上,两手握着,“只放了一味茱萸,辛香调味,有驱寒温热之效。馎饦内则是放了地黄水,可补血滋阴。”
长孙凝没恼反倒是笑了起来,“你这小厨娘倒是有几分意思。”
众人都不懂这话的意思,姜悦盈被留下来,等待最后结果的宣布。
等了半晌,只有一位婢女过来说结果会告诉他们的主子,现下可走了。
姜悦盈站在最后,途径游手回廊时,被绮玉叫住,“小姐有请。”
长孙凝开门见山道,“你如何知道我爱吃馎饦的。”
姜悦盈也不想藏着掖着,“小姐独爱品福楼的馎饦,可汤饼、索饼、馎饦这类面食最为常见,各店各铺做不出什么大的区别来。”
“民女斗胆揣测长孙娘子不是爱吃馎饦而是在品福楼有特殊的回忆,或是馎饦背后藏着些隐秘的情感。”
长孙凝眼神闪烁,锐利的眼神如飞刀般甩过来。
她继续讲道,“民女无探破贵主之意,只是想用心赢得这场比试,赢得长孙小姐的味蕾。”
长孙凝沉默了一阵子,“谁推荐你来的?我想起来了,元小郎君。”
“果然,聪明人挖到的宝也不傻。”她哈哈笑了两声,只是笑声令人瘆得慌。
姜悦盈没吱声,这话意不在夸她,现下她站在这里代表的便是元清和甚至元家大房,断不能出错。
不知说什么闭上嘴最好,这是她在宫内揣摩诸位贵人得出的结论。
只见长孙凝闭上眼睛,不知想着什么,姜悦盈向前久久俯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直到绮玉命她退下才走。
*
“如何?”姜母回来问她,见姜悦盈满脸疲倦,随即改了一副面孔,“高门大户破规矩最多了,咱们不去也是好事。”
她摇摇头,“还没定,不知结果。”
回到房内,姜悦盈昏天黑地的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已是暮色,她走出去瞧见小厨房已收拾稳妥,灶台修好,摆上了几个橱柜,可放厨具。
这时,顾三来向他们告别,这几日已将前厅的药物杂物收拾干净,只是还有些受潮旧的药材扔掉可惜,姜悦盈可制成药膳。
他与姜母钱父一见如故,遂特邀请姜母一家若来年上京,可来拜访,留下长安住处地址。
一听明日即将离开,钱父拉着他要吃酒,姜母拿出腌葵菜、酱豆腐为他们做下酒菜。
顾三也来了兴趣,自发妻去世,自己愈发是孤家寡人一个,当即要回家取青梅酒。
姜悦盈也觉得这位郎中仁厚,没有医者的架子,想着下厨准备几道菜。
她让姜母洗净所有配菜,紫萄烧火点炉。
她挑选了一只肉质饱满的肥鸭,清洗干净后往内腔塞入葱姜,取来一只大刷子,沾上盐、茱萸涂抹在外皮上,又转着圈淋上米酒。
腌制半个时辰,用清水冲刷干净,后涂抹一层薄薄胡麻油,烤鸭油亮油亮的,接着再刷一层蜂蜜,这样味道层次更丰富。
嘿!刚买的炉炙派上了用场,日后烤羊肉也不在话下。
她把鸭肉穿在铁叉上,架在炭火上方,交代紫萄小火慢慢烤制,时不时盯着火焰。
姜悦盈想着喝酒还需些小菜,便加了道凉拌秋葵,洗净切掉后蒂,放入沸水煮一小会儿,捞出放凉。
切成小段摆盘,淋上香醋、汤、盐和蒜末。
她决定做个升级版的粟米饭,把粟米泡在水中许久,选了一个小汤釜,釜底刷多多的猪油。
放入汤釜内多多的水和米,淋上盐,直到水和饭成粘稠状,依次鸡蛋液,盖上猪肉丝、冬菇条和菘菜。
她在陶盖上淋上一层油,防止沾连,等待两柱香,撒入调料,直接将其端出去,分食之。
又瞧见鸭皮有些发焦,便翻面刷油,重复了几次,烤鸭终于变成了微微发黄的样子,鸭翅和鸭腿处格外焦黄。
姜悦盈取下,切成薄片,另外调配了蘸料,淋上醋、蒜汁和盐,取出内部的鸭架,下锅熬煮,烧开即可。
她将炙鸭片和凉拌秋葵按分量分到大盘内,又配上些爽口酱菜和鸭汤。
出去见二人已经把一盘下酒菜吃了一半,炙鸭肥美鲜嫩,味道咸香,浓郁的香味早已传到了院内。
几人支起食桌,索性在院内开吃,伴着天边的月光。
姜母微笑着介绍,向顾三敬酒,“今日仓促,还望顾郎中海涵。”
姜悦盈接话道,“确实,家中食材有限,只能做这些。”
顾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能得此番招待已是顾某荣幸。”
他问这陶釜内的是何物?姜悦盈解释道,下面是粟米,上面放着蔬菜和肉丝,用勺子一挖便能看到深色的锅巴。
姜悦盈一一盛出分食道四碗内。此物是她在食谱上看到的煲仔饭,替换了些食材,没想到味道竟不错。
众人吃的正香,钱父啃着鸭腿,嘴角尽是油,姜母递给他帕子示意他擦掉,他反倒是哈哈大笑。
鸭肉椒香酥脆,薄薄的鸭皮入嘴即化,奶油色的鸭汤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脂,喝进去胃里暖暖的。
顾三和钱父边吃边饮酒,顾三吃的尽兴,讲了他家过去的兴盛以及他求学的甘辛。
泡在药罐子内长大,自小识得上百味药材,他也想像神农氏那般尝尽天下药草,医好天下人。
可他却医不好枕边人的病疾,“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她逝后的短短数月我都无比煎熬,这样的煎熬竟还要十年以及更多,往后又该如何?”
祖上几代传医,顾家医脉却断在他这里,“我愧疚,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说到最后,许是酒精的麻痹或是氛围的感染,年过半百的顾三流下几滴清泪。
这一番话也让姜母钱父陷入沉思,他们二人都经历过发妻发父的离世,后又结为夫妻。
现下年纪日益增长,那一天终会来临,留下的那人又会处于何种境遇呢?
钱父拍着他的肩膀,“顾兄,嫂子九泉之下定不愿看你如此悲痛,你定要保重。”
顾三夹了一筷子秋葵,哽咽着吞下青梅酒。
姜母接话道,“顾郎中的发妻也不希望你因她而蹉跎后半生。”
看他还是郁郁寡欢,姜悦盈沉思片刻,“顾前辈,你行医半生,医好的人怕是从这能排到北山去,在这等年岁隐退悦盈觉得是不错的归宿。”
“托令郎的福,能去长安久住,享天伦之乐。”
“至于顾氏无人传承的事,我倒是有个好点子。”
顾三擦干眼泪,问她是何好点子?
姜悦盈想让小螃蟹拜顾三为师,她已旁敲侧击问过小螃蟹的意思,小螃蟹少有的点头同意,于是想来问问他的意思。
顾三想了片刻,“我需见过他看看他的资质如何才行。”
姜悦盈爽快答应,带小螃蟹过来。
姜母表面吃酒吃菜,实则心底发虚,那孩子很认生,在顾三面前也如此,拜师怕是要泡汤。
只见那孩子穿戴整齐,跪在顾三面前,磕磕绊绊的说道,“徒儿诚心想拜师。”
顾三抬手,让他起来,“你能认出面前这七道草药并说出其功效。”
前几个他倒是十分自信,速度极快,后两个却停顿了许久,先是放在鼻处闻,后又用牙咬。
姜母肉眼看觉得一模一样,没甚区别,这小娃娃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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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和纳兰性德的悼亡词我很喜欢,私心就把十年生死两茫茫用在这里了。他们吃饭其实还是分食为主,壁画上看到都是分餐的,所以我就尽量写成分食了。
然后长孙凝的侍女叫明 慧 ,不知道哪里屏蔽了,竟然不显示,我重改个名字。长孙凝也是一个重要角色,会返场出现,已经算是女主能接触道的贵族天花板了。然后女主实际上不太喜欢围着这些贵族的,反正大家往后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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