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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名字
怀抱里。花鸣雪压下险些笑意浮现的嘴角。
关心祗。祗就会高兴。
向祗示弱,她就会满足自己的要求。
真是太好懂了。
……
“话说,鸣雪,你这殿内,为什么一个宫人都没有啊?”金俞央立在花鸣雪的一旁,替正在认真画画的花鸣雪磨墨。
花鸣雪闻言,停住了手中的笔,她抬头,望着金俞央的眼睛,回应。
“前些日子,我生病抱恙,虽然被祗送的药给医好了,但我的宫人还是很担心,毕竟,我当时的情况,看着药石无医,马上要入土了一般……”
“于是,她们在我病好之后十分后怕,想要在皇宫里的天坛,为我多多祈福一下,希望我以后不要再生病了,至少,不生如上次那般严重的疾病……”
“所以,她们全都为你出门祈福了。”金俞央总结道。
花鸣雪点点头,视线又落回画卷上,继续动笔。
金俞央想起她刚刚去库房找墨看到整个宫殿空无一人的场景,明白了,女儿的人缘很好。
所以,殿中的所有人宁愿放着日常的工作不做,跑大老远地专门去为她祈福。
只是,怎么想怎么怪,金俞央总觉得,这是上班摸鱼的打工人凑到了一堆一起找了个借口逃避宫中的差事。
金俞央看向花鸣雪,发现她执笔画画的神色无异,应当是不觉得她的宫人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真的是她多心了吗。
还是这游戏里的逻辑就是这样。出门祈福就是需要全宫出动。
金俞央抱着这样的疑惑,又专心地开始研起磨了。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完成好花鸣雪拜托她的事情。
以后有时间再去一探究竟吧。
花鸣雪瞥了一眼,发现金俞央完全沉浸在了磨墨中,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感觉有些可惜。
宫里的人是花鸣雪专门支走的,她不想让祗看到她们,也不想让她们看到祗。
祗是她一个人的神明,怎么能由得她们乱看。
想起今日早晨桃红因为自己让她带领宫人去天坛的叫苦不迭,花鸣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些时日,要委屈她了。
还有草药,花鸣雪让草药每日去太医院打探那个温姓太医的消息。
温太医在她重病的时候来探望了一次,发现束手无策,便出宫求药,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这人对花鸣雪有所觊觎,花鸣雪很是不喜。
刚好草药心思比桃红深了那么一些,不适宜跟着桃红一起去天坛那边,花鸣雪便自然而然地给草药派了每日去太医院蹲守温太医的消息的活路。
只是,花鸣雪也明白,这样的借口,骗不到几时。
花鸣雪的视线扫在金俞央的脸上,看着她恬静的脸庞,看着她那双白皙而又节骨分明的手。
花鸣雪想。
能骗一日是一日。
如果日后被发现了,只要她在祗的面前示一下弱,想必,祗也是很快就会原谅她的。
更何况,她也不是没有期待过被发现的那一天。
这般单纯的祗,在得知被自己的信徒欺骗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祗的眼尾会不会因为生气而发红。
祗会不会在想要斥责她时,却因为她露出伤心难言的神色,只能被迫收回想要脱口而出之语,一个人沉着她那双杏眼生闷气。
那样的祗,那样被她掌控的祗,真的好期待啊。
想着想着,花鸣雪的眸色发沉,挥洒在画卷上的墨水开始变得没有章法了起来。
……
“祗,你能不能多留着陪我一会,我……”花鸣雪眼中浮现出水光,她看着眼前的金俞央,眼里满是即将被抛下的受伤。
“我是真的很想陪你的,只是鸣雪,我在别的世界里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金俞央真诚地说。
她还要回现实生活当苦命的社畜呢。所以,她得早点下机睡觉。
还有十分钟就要到十一点半了。那是她一开始就准备好离开的时间。
看着花鸣雪可怜兮兮的神情,金俞央无比庆幸,她为了避免意外,提前了十分钟和花鸣雪道别。
花鸣雪实在是有点粘人了。
花鸣雪似乎是不相信,又或者是想要再尝试一下留住祗,她慌乱了看了一下周围的东西,最后视线锁定到了她不久前创作的那一副山水画上,“祗之前不是说过喜欢它的吗,我把它送给祗,祗不要走好不好——”
“两次祗都突然消失,我不知道再见到祗,又是什么时候了,我真的好害怕,万一祗一走了之——”
美人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金俞央自然无法视若无睹,她突然明白花鸣雪不是单纯的粘人,而是缺乏安全感。
并且,症结还在自己这个被花鸣雪唤作祗的游戏玩家身上。
她在花鸣雪的眼中,是一个能随时随地、无时无刻给她爆金币,爆装备,爆解决她问题的一切事物的好神灵。
所以,对于花鸣雪这个经常惹祸的笨蛋美人来说,她的每一次消失,都让她感觉到无比害怕。
要是一开始不曾接触到这样的神明还好,但只要接触了,自身又没有强烈的意志抵抗,就再也戒不掉了。
金俞央也问过自己,换位思考,她若是花鸣雪,会不会因为一个在她眼中看似无所不能并且一心为她好的神明的不知去向,不知归期而不安。
答案是肯定的。
金俞央也曾做过梦,梦到有这么一个人。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做梦的欲望淡了下去。
她总归还是要回归现实。
所以,金俞央此刻,必须要打破花鸣雪对她的近乎于全部依赖的情感。
她要让花鸣雪的安全感破碎之后又重建。
她要让她明白,神明的存在只是锦上添花,她花鸣雪的安全感,只有她自己能给。
“鸣雪。”金俞央正色地说。
拿着画卷还准备继续纠缠一番的花鸣雪顿住了,似乎是没有想到,祗会突然这么严肃。
“我有话要和你讲,很重要的话。”
花鸣雪很快就回过神来,点点头,垂眸,把画卷放回了桌面上,一副乖顺的模样,“祗你说,我在听。”
金俞央看着花鸣雪像是犯了什么错一样眼睛突然黯淡了下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并非你以为的能无所不能的祗,我和你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因缘巧合,才拥有了能让你认为我是祗的能力。”
“我在成为你口中的祗前后,我都是一个人类。”
花鸣雪听到此话微愣,不敢置信,“你的意思,你不是神灵?”
金俞央肯定地点点头。
花鸣雪第一次不敢确定,这个被她定义为单纯的祗,是不是在骗她。
祗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严肃。
可,拥有这样能让时光重来以及凭空变物的能力,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个人类。
还是祗,为了不想让她过于粘着她,说出这番话只为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
衣袖下,花鸣雪的手攥紧。面色上还是流露出适当的惊讶。
她要顺着祗的话听下去,她要看看,祗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是想要推开她。
金俞央看花鸣雪震惊的眼神,就知道她不太相信,也是,她出现在花鸣雪身旁的时机太过于巧合,一时还改变不了这位古人的观念。
“我知道这对你很难接受,所以,从现在起,你就不要把我当祗了,你先把我当成一个厉害的人。”
“就从你叫我的称呼开始,你不要叫我祗,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的真名。”
养成不要把她神化的习惯,以后她和花鸣雪的交往也会更加平等。金俞央想。
听到此话,花鸣雪猛地抬头。
她看着金俞央的脸,瞳孔收缩。
祗的真名?
原来,祗不是祗的名字,祗有真名。
那位祭司,骗她了,让她把祗的名字叫错那么久,难怪祗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她。
可恶的祭司。收了她那么珍贵的砚台,竟然不好好干活,来日她一定要找她算账!
“金俞央。”
花鸣雪还在心里痛斥那位不靠谱的祭司,金俞央的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脑海中。
“哪三个字?”花鸣雪迫切地问。
她总觉得,妄自揣测祗的名姓,是对对侧神明的亵渎。
“金子的金,俞然的俞,中央的央。”
听到金俞央的解释,花鸣雪明白了是哪三个字了。
不过,在她心里,金俞央的名字又有另一番解释。
金是金枝玉叶的金,俞是俞龙珠凤的俞,央是长乐未央的央。
尊贵而又价值连城。
并且十分快乐。
金俞央。真是个好名字。
金俞央。花鸣雪没忍住又在心里再念了一次,像是要把名字牢牢地刻在心上。
金俞央看花鸣雪有些呆呆的,没忍住引导道,“你可以试着叫我的名字,这样,我可以把我为什么需要离开的原因告诉你。”
这些话总归是要对花鸣雪说的,时间剩得不多了,她早说也好早下机。
“金俞央。”花鸣雪喃喃出了声。
对侧金俞央笑道,“你可以再大声一点。”
“金俞央——”这一次,花鸣雪地的声音没有变大,只是语调还拖长了。
祗让她大声直呼祗的名字。
这说明,祗愿意被她叫名字。
祗在对她,低头。
祗虽然说了她不是祗的那番话,但祗的心里,还是想要当她的神明的。
想到这里,花鸣雪的眼神一亮,又紧接着叫了几声金俞央的大名。
越叫越兴奋,越叫越激动。
这把对面的金俞央弄得哭笑不得。
这怎么办,完全没有她插嘴开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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