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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姬寒露手机铃声响起,吓了他一跳。屏幕上“季峰岩”是季父大名。
他接通,对面怒吼穿透麦克风。
“逆子,我真白养你……脸都给你丢尽了!你亲老子60大寿都敢不来!也就接了个节目,真把自己当明星了?今晚答谢宴,必须到场!”
姬寒露有先见之明地没拿起手机,仍还是被这声音吓到嘴唇发白。他刚想开口,手被按住。
宁霜沉站在他身后,接过手机,语气自带无奈,“季伯父,您千万别动怒,对身体不好。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您过寿。露露怎么会忘记呢,又没有人通知他。恭祝您福寿天齐。”
他用眼神安抚爱人,手在姬寒露后背顺气。
“您想家人团聚?但他,您不知道,露露可忙了,具体?您问那另一个好儿子去。如果晚宴上出现差池,扫您兴致不说,让外人看笑话,您也不想的吧。”
没等季父反应过来,宁霜沉挂断电话。
“你怎么回来了?”
姬寒露仰头,眼神询问。宁霜沉识相地放下手机,比了个下楼的手势。
【室友哥?我又磕了。好有条理,记下来,怼人用。】
【Jys就是茶里茶气。谁再说绿茶只有女生我第一个不同意!他下线了。所以是他没告诉露露他爹过生日?图啥啊?】
【不懂bd,啊不是,又到了习以为常的打脸环节了么?】
【前面少看点霸总小说,室友哥是纯打工人来着。】
季沄杉原本还在看戏,季父被挂断电话竟打给他,他费好大劲才圆回“肯定是姬寒露忘记了,我当着妈妈面告诉他的!”。
季父将信将疑,季沄杉脸上维持不住假笑,想起电话没有视频,放下手机揉脸。
直播在电话接通时就关闭了,他不会让发生过的尴尬再重现。
季沄杉恶毒神情溢出眼眶,背后出现一道黑影,喑哑,“怎么?这都忍不下去?再过不久,季家一切都是你的。”
“等着吧,我要让姬寒露和那个死瘸子好看。”
季沄杉“哼”了一声,脸上表情割裂,与平日里外显的纯良毫不相符。
“还有人想连麦么,没有的话,今天就到这里。”
姬寒露看了看后台数据,他查过L市最新工资标准,已经超过平均值了。平台扣除税款,提现很快就能到他手里。
“姬先生,冒昧打扰。我可以跟你私聊么?”
处理玩偶女孩事件的工作人员声音出现在直播间里,对方穿着便装,看起来很精神。
“以下是我个人行为,汇报经组织同意,希望您能给出,不一样角度的建议。”
L市青少年失踪案件大量发生,环比呈直线增长,大部分学生间没有联系,事态陷入僵局。这种事情,有一件都嫌多了,可还有监护人怕丢人或者别的,不愿报警。
“人家不、我们也没办法啊,一点线索都没有。有些家长都要急疯了,我们压力也很大的。哎,没有抱怨的意思啊,千万千万不能说出去。”
他也实在没招了,上头勒令三天破案,隔壁组同事下大夜打卡,点开直播提神,正巧看到姬寒露,说最近还蛮有名的。
“我可以?我试试吧。”
姬寒露对公门向来敬畏,他曾经救过一人,成为公开维护治安的执金吾,也许是从这青年身上看到熟悉影子,他顺手起卦。
“三阴为坤,坤为地,阴阳阴,坎为水,地上水下,师出无名。”
姬寒露嗓中粘腻,又一股血腥气涌上喉头。
他强压了一下,举起手机,“请稍等。”
姬寒露接水回屋,“北,众人聚集,危藏于下。可优先寻找教育……学堂或以文化之名行非、之事场所。其占地很大,且有水源。”
符合一处的地方很多,但面积大,又有活水流动,这样跟教育相关的,就只剩下一处。
新野学堂。
不少没考上高中的孩子留在这里。
姬寒露打开浏览器检索,面上做得很干净,首页满是荣誉,现金流向、捐赠救助,应有尽有。吸引了不少望子成龙的家长争相把“不成才”的子女送进学堂。
齐驰调阅资料速度很快,带了些有用信息:堂主韦单,东城人。荀万里,学堂监理。
“只有这些,好不容易查到的,怎么有人履历这么干净。我不是说你,这种公众人物,做成这样的,少见。”
齐驰对所有人都保持怀疑,见姬寒露神情恹恹,难得起了解释心,“社会,是复杂的,就像,小孩,白纸很正常,成年人,特别是他们这种浸淫商道的人物,一点痕迹没有反而,很突兀。
我当然知道有好人,即使好人,还有被造谣呢。造谣当然不对,唉,隔着屏幕说不清楚。你等着,我现在来找你!”
姬寒露眼皮抬了抬,“不必。卦象所示,你要找的人都在那里。不会错。”
他顺手算了一下齐驰命格,入行三载,只要保持本心,此后会有如他所愿的成绩。
直播关闭,姬寒露也没有再开。管理发简讯说申请快速通道,能成功提现,到手大约有16000元。
他搜索本地合适的助学基金,毫不犹豫,捐了一半出去。
功德无关金钱,天地不分善恶,只看动心起念。是以神祇评判。天神地祇,人间官吏,等级森严。与之区分,在其上者,曰人曰民。
万物有灵,能分功过,曰功曰过,唯念其本心。而非不能者,于牲畜无异。
学校,本该是教育人心的场地。
回信很快收到,感谢他的助力,邀请他参观。
姬寒露给宁霜沉去电话,对方没接通。门外,谢安沈声音穿到楼上。
“嫂……宁哥说不要这样喊你,我不知道怎么叫。”
他做了个“封口”手势。
“都可以。你的称呼,不会改变我。宁霜沉不是上班去了?你来?”
姬寒露站在窗边,招呼谢安沈上楼,给他开门。
“宁哥说你可能会想出去,让我陪你。”
宁霜沉真体贴,电话没接通,竟能猜透他心思。
姬寒露惶恐,这柔情是给他还是给原身的呢?
手机屏幕应出他的口型,他看见自己说,“好。”
导航地址离新野学堂不远,姬寒露甚至看见几辆警车。他们没有拉灯,应该是在调查取证。
“您是姬先生吧,这位是?”
干枯柴瘦的手伸在姬寒露眼前,他轻轻握了握,“姬寒露,谢安沈。”
谢安沈也双手握上这位女士的手,“您?”
“我是‘萤火’项目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叶子。”
叶女士引他们进园,笑着和帮工跟孩子们打招呼。
“我们这里超过七成都是女孩。有出生就被遗弃,还有被拐卖……这些都是附近生活的居民,也有志愿者,会过来帮忙。
平日里她们也会做一些东西义卖,小编筐,布娃娃什么的,您喜不喜欢?拿一点?”
三人走到一幢砖瓦斑驳的房屋前,红墙垒起的就是教舍。
谢安沈没见过这种建筑,看得新奇,被姬寒露按住,不许他说话。
“环境,就这样,我们孩子还是不错的,考出去,也有留下来的。好在你们这些好心人捐助,给了她们成长机会。”
礼炮和发令枪声打断叶女士说话,“哦,隔壁是新野学堂,您听过吧?他们今天运动会。很多领导参观。没什么好羡慕的,人只能为自己活,该争取我们就争取。”
一股异样味道从新野学堂飘来。谢安沈敏锐觉察,姬寒露没动,跟叶女士谈得欢快。他赶紧给宁霜沉去信息,得到【勿动,已出发】的回复。
齐驰带队在新野学堂查了很久。里外里,就差没把礼堂、操场翻个底朝天。
副局长说今天有重要活动,让他控制着点,别丢脸,意思是如果处理不好这摊场面,就要他好看。
他只能上平台给姬寒露发讯息。
“那什么,新野学堂查搜彻底,没有走失少年踪迹,是不是方向有误?你别搞、你到底行不行?”
姬寒露转文字,转身同叶女士告别。
叶女士难掩失落,“要走了?”
谢安沈不敢拦他,只好下楼开车,趁机给宁霜沉送消息。
谢安沈磨磨蹭蹭,开到院门口,宁霜沉敲车窗,“上我车。”
范言话不多,车开得比谢安沈稳,谢安沈超前带路,两辆车顺利进入新野学堂。
“姬先生。”
齐驰在运动场边等。
“你来了,这些,你快来看看吧,这里我们都搜遍了。”
姬寒露以手掐算,直接指向礼堂。
“查过,韦堂主配合监理找了一遍,我们的人又看了一次。什么都没有。”
他眼睛在宁霜沉三人身上打转,拉近跟姬寒露的距离。
宁霜沉扶上姬寒露后腰,“在找什么?”
他隔进两人中间,给范言递眼色。
谢安沈正招呼小跑过来的韦单,笑吟吟介绍,他们代表公司总部,来慰问参加运动会的师生。
韦单看见范言,想过去握手,有员工来耳语,说操场上晕倒了一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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