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们的共用经验包

　　“师弟无需着急，左手边的一排房都是空着的，小桶用完后，你放在原处即可，有人会收。”

　　粟冉推开最近的一间进去，迅速关上。
　　风恕之没有一刻停留，转身离开。

　　粟冉打开门：【还真走了？这阴魂居然散了？他什么时候还转了性？】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他摊开符纸，开始画符。

　　昨夜画隐蔽符消耗了不少灵力，经过整晚，紫府充盈的状态也没回来，而刚刚就是跟着长老练了一会儿九转练气诀，紫府的状态就回来了。

　　画的是隐蔽符。
　　他一画完，紫府再度见底。

　　【消耗得可真快啊。】粟冉放下笔，用手帕包裹着冰块，冷敷额头的鼓包，同时练习起了九转炼气诀。

　　九转练气诀本质上是一套呼吸法。
　　传统修炼方法灵气经体内运行一个周天，汇集至紫府，如此往复，紫府渐宽。
　　九转练气诀则把人体当成一个容器，不刻意控制灵气路径，只是随着每次呼吸，让灵气进入并且积累。

　　量少，但不受时间、空间限制，大幅加快灵气恢复的速度，恢复越快，积累越多，紫府渐宽，修为由此提升。

　　粟冉单纯把九转练气诀当成【回蓝】的道具。
　　隐蔽符就是钱。短期提升修为也不可能，攒够一次，画一张，积累下来数量也颇为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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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气一积累满，粟冉就出去热茶。伺候鸿延长老一个上午，偷摸攒下了五张隐蔽符。

　　上午的讨论节奏极缓。按照原定的日程计划上，报名费这一项很快就到，但风恕之“不小心地”问了几个“是吗？”、“行吗？”、“确定吗？”，报名费的讨论就被拖到了下午。

　　议事期间，殿内提供吃食，长老剑君道君们不食不休，但弟子们却不能。
　　临时饭堂里，粟冉一眼就看到落单的邱意铭，端着餐盘凑了上去。

　　“师兄~要不要一起吃饭~”声线甜腻，甚至带着讨好。

　　邱意铭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你、你不要叫我师兄啊！我有师兄了！”
　　这一听就没安好心的动静，他也想喊师兄！

　　邱意铭环顾四周找师兄，转身要跑，被逼到墙角才意识到面前的是个小矮子，他挺直胸膛，抖了抖：“你要干什么？！”

　　粟冉跳起来，打在他后脑勺：“当然是好事了，想跟你谈一笔好几个灵石的买卖。其实不谈也行，但我知道你师兄出去了，而我手里剩下的攻击符数量还有点多。”

　　邱意铭抽了抽鼻子，想起昨天被小师妹用攻击符打到两次的事，揉着屁-股道：“你说吧，但是如果要抢钱的话，还是打我吧，打死了之后，你去告诉小师妹是你做的，这样她就不会一觉醒来，还喊着要你抱，明明我才是她师兄。大师兄就别告诉了，我要是出事，他会伤心的。我不想让师兄伤心。”

　　粟冉翻了个白眼：“谁关心你们师门的事？少贫嘴，换个地方。”

　　临时饭堂内，有许多灵力高、感知强的弟子，粟冉不希望太多人听到计划，草草吃饭后，拉着邱意铭去了外面。

　　想要邱意铭帮忙卖符的想法早就有，问题是怎么操作。上午练习九转练气诀的时候，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想好了才来找邱意铭。

　　粟冉讲得很慢，讲得不光是卖符本身，还有昨天他们玩的时候，有很多小孩儿聚集上来。
　　这就是说服的艺术，不要直达目的，要让对方先自发地认为有可能，然后才提出方案和参与的方式。

　　他最开始讲邱意铭还竖起来耳朵听，可是快讲完了，邱意铭眼里反而流露出怀疑了。

　　“你是说……我每帮你卖出一张符，就可以赚两个灵石？”

　　“对，”粟冉点点头，“我现在手上一共有二十七张，隐蔽符十五灵石一张，极速符七灵石一张，如果你能都卖出去，我还会额外给你五个灵石。”

　　“这么好的事，为什么让我做？”
　　粟冉：“因为你诚实勇敢，踏实可靠。”

　　邱意铭惊喜：“我有这么好？你等等，我想想。”
　　他开始掰着手指数灵石。

　　系统：【他诚实勇敢、踏实可靠？】
　　粟冉：【那是高情商说法，低情商的说法是，人傻不会偷。】
　　系统：【……】

　　邱意铭终于算明白了，惊喜道：“如果都卖出去，我就有快五十个灵石了！我干，我这就干，你快教一教我，怎么卖？！”

　　粟冉并不在乎邱意铭卖货的方法，只要结果是卖出去，过程是什么并不重要。

　　就在卖符大计起步之时，藏宝阁内，风恕之看得出神。

　　手边两张纸，左边是粟冉写的，右边就是藏宝阁计算了一上午才得到的结果。

　　一模一样。
　　从首付灵石数，到月付灵石数，到总付灵石数。流程上的每个节点，两边的数字都是一模一样。

　　风恕之拿到结果的第一瞬间，感到的是惊讶。
　　——并非他不相信粟冉会算、能算，而是太快了。

　　复利计算每一轮计算都要经过“求息、归一、加本”这三个流程，以二十年的复利为例，要循环迭代二十次，步骤中稍有一毫的差错，就会导致后续全错。更遑论，还有五十年的版本。

　　藏宝阁这一页纸上的结果，足足五位司算拨了一上午算盘，核对三次才确定，粟冉却几乎连思考都不用思考，只是一张嘴答案就出来了。

　　师弟是怎么做到的？他为什么能做到？
　　风恕之仔细想了想，却发现自己对粟冉这个人一无所知。

　　——他很好强，不喜欢被过度照顾，很有边界感。除此之外呢？他出生的凡人家庭如何？对他是好还是坏？又如何为生？

　　寻常的凡人弟子会写字的都是寥寥无几，与他们相比，粟冉太过不一样。
　　风恕之不喜欢将不同的人进行比较或者评判，但毫无疑问，在一众凡人弟子中，粟冉特别且耀眼。

　　“师兄，”账房执事搓着手走过来，“已经按照你的吩咐都算完了，你看看是不是让司算们先去休息呢？”

　　风恕之看向累到失神的五人，点点头，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上品灵石：“辛苦几位了，这是点辛苦钱，不多，就是个心意。”

　　“这哪成啊！”执事连忙推拒，“师兄平时没少帮我们的忙，对我们阁中的人也客气，就这么点小事，哪儿还能收师兄的灵石？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可能有件小事，想问问师兄愿不愿意帮忙。”

　　“但说无妨。”

　　执事指着粟冉的那张纸：“就是想问师兄这纸上的结果是哪位算出来的？”

　　“他叫粟冉，是今年新入门的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啊？”执事眼中闪过片刻的失望，然而，他很快调整好，继续道，“这算数的人看起来精于算学，过些日子，内门弟子选拔准备，咱们这儿照着往年看，又会忙得不可开交。我想师兄帮忙问问，这位是不是愿意来咱们这帮忙。费用就按天计算，和我们这边的司算同筹。”

　　忙不过来时，对外临时招募弟子，在剑宗是很常见，但临时工的价格往往很低。

　　风恕之思忖片刻：“我会帮你询问，但他向来有主见，愿意与否，还不好说。若是他同意，我定会尽快带他过来，执事以为如何？”

　　-
　　风恕之带着结果回到议事殿的后院，本意是在下午讨论开始前，给粟冉过一下。
　　然而，他刚走了进去，就遇见邱意铭正立在青竹轩的门口，手里也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

　　邱意铭深深地吸气，他抬起手，想要敲门，片刻又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却有抬了起来。

　　“师弟，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呢？给我们安排的地方并非此处，勿要打扰别的长老休息了。”风恕之道。

　　邱意铭被突然出现的师兄吓得一机灵，手里的符不小心脱手，掉得满地都是，他连忙低头去捡。

　　风恕之也上前帮他捡，很快，符重新到了手里。
　　邱意铭吹掉上面的灰尘，用力拍了拍，仔仔细细数完，确定数量没错，才松了一口气。

　　“哪儿来的符？”风恕之笑得柔和，“你不是对符没有感觉吗？怎么这么宝贝？”

　　“唔，”邱意铭有些心虚，后退两步，摸着脑袋道，“符、符是不感兴趣的。但是这些是灵石，好多好多灵石。师兄，我、我是在卖符。”

　　“卖符？”风恕之一下子蹙眉，“怎么忽然想起卖符了？师兄不是早就说过，你年纪还小，专心修炼即可，无需为钱的事情担忧吗？”

　　剑宗不养闲人，不做事的内门弟子月俸比外门弟子高不了许多。偏巧，花销又不少。别的师尊心疼弟子，多少会给些散钱，而他们的师尊鸿延长老对徒弟却是毫无怜爱。

　　前些年，只有风恕之一人赚钱，养活一大家子。二师兄常远想要帮忙，偷着在擂台上打黑赛被发现了，和风恕之大吵了一架，才争取到的赚钱的权益。

　　邱意铭也一直想帮师兄，但他是个废-物，修为与师弟师妹相差无几，无法学二师兄打黑赛。生存能力又和大师兄没发比，打猎也不行。
　　他就只有木灵根催熟作物有点用，最多就是勤着点往三荒园里跑，可园子里种的东西，卖得少，用在他们师弟妹的多。

　　邱意铭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做更多，因此才会答应帮粟冉卖东西，可他的性子软，一对上师兄的责问，就又怂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粟冉从一旁走了出来，两人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但没动，等符画完之后才出来的。

　　“你就只是他师兄，又不是他。凭什么替他做决定？”粟冉挡在邱意铭身前，一出口就是带刺。

　　风恕之的眉心突突地跳，一瞬间，记忆又被拉回了锻玉厅外，两人对峙的那一天。

　　“师弟……”

　　风恕之的脾气向来很好，对人温和且以礼相待，如果说人生的修炼是一百分，他估计已经修到了九十分，很少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

　　第一次是粟冉。
　　第二次还是他。

　　这种血气上涌的感觉并不好受。
　　紧绷的姿态、对峙仿佛一触即发，邱意铭敏锐地察觉到异样，拉耸下肩膀，想要放弃。

　　就在这时，粟冉的视线甩了过来。

　　“邱师兄，你不用管他，我就问你，你想不想？”
　　“想！”

　　话一出口，邱意铭就有点后悔，对着手指，小心翼翼地看着风恕之，叫了一声师兄。

　　风恕之没看他，眉心拢在一起，两只眼睛盯着粟冉。
　　“师弟，”他说，“你过来，我们聊聊。”

　　“我跟你有什么……”怼人的话即将出口，粟冉心道：他还想让邱意铭帮自己，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话峰一转想，变成了个“好”字。

　　-
　　房门一关上，小空间只剩两个人。

　　风恕之坐在椅子上，粟冉梗着脖子靠墙站，两人之间的氛围极度安静。

　　刚才在外面，针锋相对，一场争吵似乎一触即发，到了房间里，却又平静下来，什么争吵和对峙彻底全无了，只剩一条线紧绷着。

　　粟冉心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松口，虽然他也可以自己去卖，但邱意铭在剑宗脸熟，成功率更高。
　　唯一的阻碍就是面前的这人，粟冉清楚，邱意铭那个性格，他师兄说“不”，他肯定就不干了。因此他得想办法搞定面前的人。

　　正这么琢磨着，风恕之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师弟。”
　　“干嘛？”

　　“藏宝阁账房算账，每天二十个中品灵石，大约要十天左右，你干吗？”
　　粟冉想也没想：“干！”

　　二十个灵石一天，看起来不多，也就是一张隐蔽符加一张极速符的量。
　　但卖符的活无法长久，且不缺乏，二十灵石一天不多，但是算下来两百中品灵石，可真不少。

　　他答得太快，不经思索。
　　话出口了，才想起来矜持。

　　“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风恕之嘴角的笑温和，“就是合适你。”

　　“哦。”
　　沉默地，甚至带着点尴尬。

　　过了许久，风恕之再度开口了，下面的话，他像是想了很久才决定似的。

　　“刚才的事，你说得对，是我没有尊重邱师弟的想法。”

　　粟冉：“……”

　　“你们一起卖符的事，我不管，但有个前提是，不允许做违反规矩的事。”

　　“好。”粟冉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早上的那个问题，再度跳出来：【他怎么突然就转了性？】

　　可还没想出来，风恕之又说了一段话。

　　“还有之前，师兄没经过你允许就帮你做了一些事，是师兄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这件事情，师兄也道歉。”

　　粟冉：“……”接下来是更长久的沉默。

　　风恕之从怀里掏出记载着几点延伸建议的纸条，放在桌上。
　　“那以前的事情翻篇，就先翻篇？我又提了几点建议，我们一起看看？”

　　粟冉：“行。”

《诱罪[刑侦]》
心理医生x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