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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宣布在这里住一晚,一起在灯节这天去京城。
“鬼骁,你不知道,人间有多热闹,这在魔界可是无法看到的……”
云舒哪知道除了她,其他三人各怀心事。
敖珊与云舒依然住一间房,设了结界,夜里躺在一起咬耳朵。
敖珊问起渊行的事情:“舒儿,这尊大神是怎么回事?”
云舒拉住敖珊冰凉削瘦的手,给她暖了暖:“他是个好人。”
敖珊不确定:“怎么说呢”
“他帮我打探我母亲的消息。”
“真的吗?听说天帝还是以什么特殊的理由请他出宫下界的呢。”
他怎么会主动帮舒儿呢?
难道他要站在魔界那一边?
敖珊立马否认了自己离谱的想法。
起码庇护世人的想法是所有神的共识,更何况是上古神。
他们生来就是带着守护世人的任务的。
“是啊,可是他居然有了些眉目。我母亲可能不是天界的神仙。”
敖珊道:“难怪四海天界我都没有打探到消息,他可说了是哪?”
云舒突然想到自己的心事:“珊儿,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敖珊心想难道魔界要颠覆天界了?不由得凝神听着。
“我喜欢渊行。”
“啊!”
敖珊大脑应激反应尖叫一声。
“你醒醒,你醒醒。”敖珊捉住云舒,语无伦次,“你知不知道之前有喜欢渊行帝君的仙子,往他身上扑,直接被帝君推走,下了不许接近他和渊月宫的禁制。每一个!每一个!”
“嗯?”云舒目瞪口呆,这是她第一次听说。
敖珊担忧:“渊行帝君活了这么多年,且是一界之主,骨子里必定不会是温情的。你我姐妹多年,你可不要犯傻。你忘了我母亲的事情了吗?她一介凡人,就是被我那可恶的爹所骗,最终却连一粒仙药都没有求给她。”
敖珊黯然,越发恨龙王。
“舒儿,你可以去爱人,可是你一定要清醒地去爱人,知道吗?”
云舒抱住敖珊,与她头脸相贴,揉揉她漂亮的脸蛋儿:“好珊儿,你放心吧。”
敖珊将信将疑,心里却暗中坚定夺取西海掌控权的事情。
这次出来,除了赴云舒的约,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不多会儿,敖珊喃喃道:“舒儿,你我立场相悖,你要相信,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伤害你,可是有些事情我是不得不去做的,你知道吗?”
身边人的呼吸已经均匀。
敖珊怜爱地蹭了蹭枕边人的脑袋,也睡过去。
云舒做梦了,梦里,她被勾到宁安河畔。
时间像河水一样静静地流淌,夜色如水,水上有船只两三点。
船只上一盏夜灯摆在船头,照不进幽黑浓墨的河水。
虽有声响,天地间仅剩她一个,坐在河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更声,水声,击木鱼的声音。
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从背后将她揽在怀里。
那手指修长,体态轻盈如烟,若说是在怀抱她,不如说好似为她披上了一抹轻纱。
可是又有下巴放在她的肩上,笑声极轻地响在耳旁,暖意不似作假。
云舒昏昏沉沉地就要睡过去。
“少主,为我编个花环,好吗?”
这也没什么。
云舒心中想着,勾手召来岸边柳枝,不多会儿就编好一个环,还插了几朵花上去,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给身边的人戴在头上。
身边的人满意而轻声地笑:“少主,你瞧着我是穿玄衣好看,还是白衣?”
“你穿……”云舒拧起眉头,想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浅色……浅青灰……紫……蓝……白。”
“这么说,我都合适啦?”此人笑的得意。
“少主很有眼光。”
很有眼光的少主只能在梦中与他坐在一起,天地相依,岁月安宁。
“来,来……”云舒伸手。
“嗯?”
享受静谧时光的鬼梓刚把身子探过去,两道光斩同时而至,他不慌不忙,在光斩未至之前,“哎呀”一声,化为一道烟雾消散,不忘带走他的花环。
云舒阴沉着脸看着逃窜掉的鬼梓,一抬头,对面远远地站着渊行,在静默的夜色里,像高山枝头的雪,还是未收起手刀的姿势。
渊行没有走过来,只是声音温柔:“睡吧,我已经重新布了结界。”
云舒心安,想到方才与敖珊说过的话,不由得心虚地看了他两眼,觉得耳朵有点热。
渊行有所感:“怎么了?”
“这是我的梦里吗?”
“梦境。”
云舒才不管梦里还是梦境,猛然想起来这是重逢后二人不谈正事的短暂相处。
羞涩地遮住半边脸,眼睛却在大大的手指缝里眨啊眨:“你怎么出现在人家的梦里!”
渊行好声辩解:“察觉到有魇魔的气息……”
“你坏坏!”
“……”渊行无言。
察觉自己被她耍了。
向她招手:“过来。”
“不过去。”
渊行好笑又拿她没有办法:“去休息,魇魔入梦,很耗费心神。”
云舒应了一声。
看到他还在远远的看着她。
既想远离,又依依不舍地拖着元神回了客栈。
鬼梓在城外踯躅,身着艳丽的玄色羽衣,手中还拎着花环,看着客栈的方向,眯着眼“啧”了一声。
“可恶的界神。”
看了一眼花环,将花环收入囊中。
“少主呀,我可是好心来给你送消息的。”
“哥哥好像不太争气。”
鬼梓恼了一下,心中又雀跃起来,嘴角扬起弧度:“还好哥哥不争气。”
云舒一觉睡到天亮,几人往京城缓慢移动。
一路上也不算无聊,云舒带着几人翻山越岭寻找吃过的美食,路过一处,渊行也偶有指点。
敖珊虽然上岸算不上那么多,对江河湖海的熟悉程度是旁人无法比的。
身为水中食物链的顶端,水里的美味她太熟悉不过。于是几人特地露宿两日,去吃水里的珍奇。
渊行与鬼骁二人平和地交流,云舒一听,是在讨论修为灵力的问题。
“你见过魔君的吧。”
“他还在深渊里的时候我对他比较熟。”
“魔君的魔源似乎与我不大一样,与云舒倒是相似。”
“不错,混沌深渊里诞生的天魔还是有所不同的,按照正常来说云舒与你应当是一样的……她比较特殊。”
鬼骁摇头:“不对,如果这样说的话,还有一个人和舒儿是一样的。”
云舒似有所感:“梓?”
鬼骁若有所思地点头。
“要说的话,梓是魇魔,我与父亲都不是,可能与他的母亲有关。”
说到鬼梓,云舒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这家伙神出鬼没的,为什么来找她呢?
落地京城的时候还未入夜,各家已经在檐下,河堤两岸,挂起了整齐串联的灯笼。
货郎摆好了货,街旁、堤边夹着红鼓系着红穗。
南边柳绿花红,京城却微风荡水已含冷意。
柳枝抚岸,燕雀点水,人声寂寂。
几人到的时候还没到时候,找了一处酒楼雅间吃酒。
渊行给云舒传音:“魇魔在他怀里。”
“他”,自然是指正在吃酒看窗外的鬼骁了。
云舒眼睫一眨,玩心顿起。
“小二,上两坛烧刀子!”
鬼骁第一次听说这名字:“烧刀子?这名字好有意思。”
敖珊奇怪地看了云舒一眼,正好与她对上眼神。
云舒眼含笑意,敖珊一下子就明白内有文章。
烧刀子上了,云舒留了一坛,另一坛递给鬼骁。
鬼骁一闻酒气,俊眼微张,觉得意外:“少主,你要和我喝这个?”
云舒笑吟吟:“从前喝的都不算,可知人间有此等烈酒,节目尚早,让我们比一比。你不会喝醉吧?”
鬼骁没有几次能展开如此清朗的笑容,星眸夺目:“少主不要太小看我。”
二人皆拎起坛子,“当啷”一碰,抱坛将脸埋进坛口。
“云舒,会喝醉的!”敖珊无奈相劝,求助地看向渊行。
一路走来,她对渊行也不是那么怕了。反而觉得他十分博学,对龙族也很是了解,只是指点了她几句,她竟然有了新的感悟,可能等她回去,就要渡劫了。
毕竟龙,曾是父神的坐骑之一。
不过这也不能改变她对云舒喜欢帝君这件事的担忧,反而更加忧虑了。
渊行摇了摇头:“让她喝吧,她今日高兴。”
这一点酒,她应当不会喝醉,即便喝醉了,有他呢。
酒坛看着豪气却一点儿也不好拿,鬼骁坛里的酒顺着脖线,喉结,像一条小溪流,流进了看不见的衣领深处。其余洒下的,都喂了怀里。
渊行怕云舒着凉,暗中使法术看着她,一滴也未落到她的衣领上。
鬼骁饮的极快,一坛还未见底,一道光狼狈地从鬼骁怀里跑出来,劈头盖脸都是酒水,外罩黑衫的紫色锦服上滴滴答答在地板上拢成一小滩一小滩的水渍。
“哥哥!”鬼梓怨念拉长声音,一双桃花眼眼尾都红了。
“梓?”鬼骁愕然,“你怎么在这?”
鬼梓施法将自己弄干,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他那把扇子,目光短暂的在渊行面上停留,款款向前几步,手搭在了敖珊的肩上,桃花眼深情款款看着侧身的敖珊:“小龙女,你会做梦吗?”
敖珊眉头一皱,觉得并不简单,而且,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不同于鬼骁,那是一种近似于危险的动物直觉。
她赶紧躲过他的手起身给他让座,与云舒肩并肩挨着:“舒儿,我与你坐一起。”
天彻底暗下来,先是船头画舫亮了,接着是岸边,檐下,街中,整个城一下子用灯火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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