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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你们就是想谋夺我们家的家产!”
方轻唇角上扬,他带着方宁躲在人群中冷眼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
这只是个开始。
他从来没想过要放过方家众人,只不过最近一直在忙,没空搭理他们而已,不成想给了他们可以蹬鼻子上脸的错觉。
之前他找许里长换置田地,被方老头一家知道后又上门来闹了一通。
要是每隔一段时日他们就要来闹一场,光是烦人就要烦死。
为了以后的清净日子,方家人必须趁早解决。
最先解决的就是方富,他和刘寡妇之间的事情要是捅出去,带给方家的打击不可为不小。
就像现在,刘家人只要认准了刘大牛他们不是刘家的孩子,刘寡妇就会丧失本属于刘大牛他们兄弟俩的家产。
而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都知道方富和刘寡妇有染,方富为了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要么纳刘寡妇为妾,要么和离或者休妻另娶。
不管是哪一样,方家都有得闹腾。
不过纳妾肯定是不可能。
要是纳妾,首先许里长就不会同意,村里这么多年,就没有哪家一个汉子能有一妻一妾。许里长不可能为他们打破村里的规矩是其一,其二便是怕村里人争相效仿,到时候村子里保准要乱。
上一世就出过这样的事,不过不是他们村。而是较为偏远的一个小山村里,一个汉子赚了点钱就纳了个妾,结果村里就有人开始效仿。
手里没有几个子儿,却学那些个有钱人开始享受起娇妻美娟来。结果家里隔三差五争吵,汉子也没心力伺候庄稼。
这事一传扬开来,在十里八乡可是说道了好一阵子。
都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本事,就学人家。结果除了家宅不宁,一点好也没捞着。”
后来方轻听说那汉子想把小妾给卖了,没想到小妾被卖走的第二日,那汉子一家人起床后却发现小妾被吊死在家门口。
双目瞪圆,死不瞑目。
没人知道小妾是怎么逃回来的,但是这一下让原本不知道小妾被卖的的娘家人知道了,上门来讨要一个说法。
倒不是说娘家人有多看重小妾,要是喜欢,也不会让她给别人做妾。
主要就一个字:钱。
最终那汉子一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反而家里人之间也产生了隔阂。
一个本该和美的家庭就这样破碎掉,皆因人贪心不足闹的。
就如现在,方富既然要和刘寡妇苟合,又怎能不付出代价。
两家人互相撕扯,打架了一番后又分开。
“你想把这一家破烂货推给我们家,让我们养,你们想的倒是美!”方老太横眉竖目:“你们还想从我手里挖出一个子儿,门都没有!”
“你就不怕我们报官?”
方老太笑了:“你有本事就报啊,到时候我看将来你家里哥儿,姐儿还能嫁什么好人家!”
反正吃亏最多的不会是他们方家。
刘家确实不敢报官,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里长呢?里长还没来吗?”
一家子总算想起了要找主事人。
缩在最后面没出面的许里长见状,这才慢吞吞走上前来。
“里长,你可要为我们刘家做主啊。”刘家人朝许里长哭诉:“我家弟弟他死不瞑目啊!”
“别嚎了!还没到你们嚎丧的时候!”许里长慢悠悠道:“你们要是想让我替你们做主,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别有意见。”
“不然你们还是私下解决吧,我管不了!”
“里长是再公正不过,我们听您的。”
“好听的话还是当我说完,看你还说不说的出来。”
许里长太清楚这群人什么德行,所以提前打好了预防针。
他压了压心头的火气,道:“我先说刘家的。”
“就你们方才的条件,不行。”
此言一出,方家那边顿时个个昂首挺胸。
许里长抬手打断刘家想说之言。
“你们先听我说完。”
“就先说刘家两兄弟。就凭那跟你弟弟面相九成像的样子,刘老大,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村里人都不是傻子,谁不清楚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弟一家有儿丁,他们家的产业都是要留给两兄弟的,你不能碰!”
刘老大紧绷着一张脸。
“其次,刘寡妇和方富之间是既定事实。对你家确实造成了影响,赔偿不能少,但十两银子,你把他们卖了都不值这个价。”
“按我的想法,五两银子。刘寡妇和方富各掏一半,每人二点五两银子,也是个吉利数字。”
人群中不知谁“噗嗤”笑出了声,引发了一连串。
他们里长真会埋汰人,还吉利数字呢,这就差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他们又蠢又贪。
刘寡妇和方富的脸色青红交加,可他们不好反驳,而且五两总比十两好太多了。
同时刘寡妇庆幸好歹是保住了家里的家产没有落入刘老大他们一家手里,这比什么都强。
至于银钱,更是不用她操心,回头她对方富说几句软话,那还用得到她出钱。
方老太皱眉:“里长,五两银子是不是……”
许里长眉目冷淡:“你若是不满,那就你们自己解决,我不管。”
方老太这下闭了嘴,不敢多说。
转而看向刘家人:“你们可有意见。”
他们有意见也不敢说。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里长今天心情不好,五两就五两吧,比没有的强。而且五两银子也是他们家半年都不一定能赚到的,他们还算能接受。
见刘家人没话说,许里长矛头又指向刘寡妇和方富。
“被人看热闹的滋味如何?难堪也得给我受着,这是你们应得的。”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畜牲。瞧把你们能耐的,怎么着,想上天呐!”
别说被骂的刘寡妇他们,围观看热闹的亦是下意识皮肉一紧,头皮发麻。
自从许里长这几年精神不济后,他们许久没见过许里长这般疾言厉色。
别说,依旧不减当年勇。
骂痛快了,许里长的面色缓和几分。
这人的快乐果然得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上。
他现在舒心多了。
以后还是得多骂。
他看开了,他都这把岁数了,也不必再管旁人开不开心,反正从他手里过去的没一个是开心的,还不如让自己心里舒服来的痛快。
他道:“方富,对于刘寡妇,你是怎么想的?”
方富喉结滚动,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不行就让刘寡妇给我做妾。”
院内一寂,而后又是更热闹的喧哗声。
“你想让她做妾?不可能,我不同意!”沈月梅声音尖锐。
“你个做婆娘的,妒火怎的这般重。我看这妾就很好。”方老太直接把沈月梅往王叶那边一推:“给我好好看住她,别让她捣乱。”
许里长又望向刘寡妇:“你也这么想?你最好别忘了,妾通买卖。”
妾的命可由不得自己。
刘寡妇也明白,可今日这一遭,除了方富,她已经没有回头路。
见她不说话,许里长懂了。
但是!
许里长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你们想的倒是挺美。想妻妾成群,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
“南山村,就没有哪家汉子可以享齐人之福的。方富你想纳妾,那就从南山村滚出去。我们全当那个没你这个人!”
许里长这话说出了人群不少人的心声。
“里长说的不错,若人人都像你们这般,那村里岂不乱套了?我们的日子哪能好起来!”
方富急了:“可这是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世间哪有什么万全之法。你想得到一个,就要失去一个。”
许里长告诉他:“要么你跟沈月梅和离娶了刘寡妇……”
“不行!志远他还要走仕途路。我要是和沈月梅和离,对志远的仕途会有影响。”
“所以你就明知故犯!”许里长无语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不想娶刘寡妇,那你们这就是通奸!”
“为正村中风气,你们要进祠堂,动家法!”
众人神色皆变,家法和杖刑不一样。
家法各式各样都有,杖刑在其中算是最轻的。
这还是国本更正,再严重也不会奔着要你命去。不然像早年间,不知道一年里头能死多少人。
“无规矩不成方圆,为防村里人有样学样。这刑法你们必须得受!”
“另外,佛家讲究六根清净。你们就是不好的念头太重。”
许里长最后宣判:“刘寡妇家里两孩子已经是个大小伙了,刘寡妇不是家中主要劳动力。便剃度守祠堂去,饮食每日让你家孩子送。若是祠堂有什么问题,拿你试问!”
“至于方富,你要下地干活,便剪去一半发送进祠堂赎罪,再交五两银子维修祠堂。”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发丝被断,就证明此人犯下大错,又是对父母的不敬。
在村子里方富和刘寡妇是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什么,又要出钱?”方老太大叫:“哎呦,我们命怎么这么苦啊。”
“本来断发就够伤害我家方富了,又要我们掏钱,老天爷啊……”
“你再叫唤,你就陪刘寡妇进祠堂去,不正和了你的意?”
方老太瞬间哑火。
刘寡妇则在听到许里长宣判后,就没了劲似的蹲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许里长那话的意思是她要一辈子被关在祠堂里,再不得出。
“你们该庆幸,现在不实行以前那一套,不然你们安有命在?”
“该知足了。”
听闻许里长此言,方富和刘寡妇生生打了个寒颤。
“将二人拖到祠堂,行刑!”
望着不断逼近的村民,刘寡妇和方富依旧无法克服心中的恐惧,转身转身就想逃。
可双拳难敌四手,除了把自己搞得更狼狈外,没起任何作用。
挣扎间,刘寡妇发髻间本就摇摇欲坠的簪子随着晃动挣脱掉落在地上。
“咦?”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
方轻从人群里挤出来,近距离观看。
方老太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你看什么看。”
对此,方轻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我只是瞧着刘婶子这簪子眼熟的很,这才过来瞧一瞧。”
“这簪子好像是县里银楼里的,不便宜吧?”方轻问刘寡妇:“刘婶子家要养两个儿子,竟还买得起这样的簪子?”
此言一出,方家和刘家的目光又转回到刘寡妇身上。
轻哥儿说的不错,刘寡妇没了汉子,家里又有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哪来的钱买簪子。
方老太眼疾手快赶紧将簪子捡起来。
“你做什么,那是我的簪子!”刘寡妇还在挣扎,奈何身后禁锢着她的两个婶子气力不小,死活挣脱不开。
方老太拿着簪子细瞧。
这不瞧不要紧,这一瞧可把她吓一跳。
这竟还是银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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