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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燕的新皇帝
静悄悄地夜却未让人入眠
亮堂的烛光在昏暗的书房里闪烁着。
暖光如丝,缕缕勾勒着眼前人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下是平日里对她微笑的唇。
时莞走进他的院子里,从微微敞开的厢窗里看去,只见男人清俊的眉眼间也布着一丝疲倦。
厚重的梨花木门被轻轻推开。
“哼,抓到你了!”
动人的声音落在耳边。
伸手一把夺过晏邺北手里的笔,时莞气鼓鼓地说道。
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台上,她将没收来的笔挂在一旁的紫砂笔架上。
“这就是你说的好好当差,”
一脸坦然,晏邺北侧过身来反握住时莞的手。
“阿莞怎么不好好睡觉,跑这儿来了。”
眼中没有一丝被逮住的悔恨,只有满眼藏不住的欣喜。
“你还好意思说,晏邺北!你就是这样日日熬夜来当差的吗!”
女孩的另一只手指着桌上堆成小山的书折,弯弯的眉毛紧紧锁着,她的语气里满是生气。
“你说话不算数!你骗我!坏人!”
伸手使劲捶着男人的胸口,时莞双眼含着怒气,她晶莹的眼眸紧紧地锁定着他,脸颊也因为激动的情绪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嗯我错了阿莞,你别生气。”
一直工作到这后半夜,男人的嗓音变得比平日里更低沉了些。
“昨日就只想着陪着阿莞,陪着陪着就搁到现在了。”
“借口,这不是你熬夜的借口,晏邺北你再这样我就回自己府上了。”
“不要。”
看着女孩真的有些生气的神情,他的心里顿时有些慌张。
将眼前气鼓鼓的时莞拉进怀里,晏邺北伸手抹平了少女眉间皱起的痕迹,轻轻地捧着女孩白净的脸颊,他的眼里闪着星星点点。
“我错了阿莞,罚我吧。”
男人丰神俊朗的脸上闪着心疼,无奈的语气里透着真诚。
“我才不罚,说得谁想管你一样。”
女孩小声地嘀咕着。
“你就熬你的夜呗,等你熬得人老珠黄、身体垮了,我就去换一个帅气的皇叔。”
“阿莞想都别想。”
身子一下就被拉得更近了点,闪烁的烛光勾勒着眼前的帅脸,光影交错,时莞从晏邺北幽深的眼眶中看到了自己。
“我知道阿莞是心疼我,我错了,阿莞原谅我好不好。”
额头相抵,男人细长的睫毛扑朔着自己的鼻尖。
肌肤的温感穿透了她的每一处神经,奇怪的触感让时莞的心间颤动着。
“你干什么,好了我…我…我不管你了,你要熬夜就熬夜,谁在乎。”
脸上羞得通红,一下子撇过头去,时莞撅着嘴低头说道。
委屈地哼唧了一声,晏邺北似没听见一般,索性直接低头靠在了女孩的肩头。
鼻息间满是肌体的香气。他轻轻地蹭着少女的肌肤。
“我错了阿莞,你别不管我,我再不找借口了,你罚我好不好。”
昏昏沉沉地靠在时莞肩上,男人有些沉重的呼吸随着不停的话语吹拂着女孩的耳垂,酥酥麻麻的。
“你…你先起来,你这样…搞得我的肩膀痒痒的。”
“不要,阿莞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女孩的手轻轻地推搡着男人沉重的胸膛,叫停的声音也跟着连连响起。
“行行行,我原谅你了,我不走,你快起来。”
脸上的委屈中终于看到了笑意,亲了亲牵着女孩的手,晏邺北俨然一副困倦的模样。
“阿莞…你就这样陪着我好吗。”
圈着怀里的时莞躺在一旁的楠木圆形枕躺椅上,他带着窸窣的声音轻轻地开口着。
“我陪你,但是你得好好休息。”
顺势躺进熟悉的怀里,她闭上眼回应着。
“好。”
寅时
灰蒙蒙的天还没彻底亮。
雾气混合着一丝冷意在空气中悠荡着。
睁眼醒来,晏邺北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孩,眼中满是幸福。
一夜的衣襟未换,他脱下宽大的外衣盖在她身上。
“殿下…”
“嘘,闭嘴。”
出声制止了抬着朝服走进来的陈绎,眼神示意着他先出去。
梨花木的厢门再一次被紧紧关上。
伸手抱起躺椅上的一团,晏邺北轻轻地将时莞接到床榻上。
柔软的床垫不及某人舒适的怀抱。
“嗯…皇叔…”
“抱歉阿莞,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习惯性地往晏邺北的怀里钻,女孩初醒的声音像是一团棉花般撞在心上。
“没有…没有…你…要走了吗…。”
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时莞嘴里黏黏糊糊地答非所问着。
坐在床边,晏邺北亲亲女孩的额头,满心满眼中透露着满满的不舍。
“阿莞,我今天早点回来,你再睡会。”
“嗯…”
时莞点点头,根本来不及听清一旁人嘴里的话就再次倒头睡下去。
“小没良心的。”
将被子的边角都严丝合缝地替她铺好,注视着看着好一会儿晏邺北才终于舍得出了房门。
“殿下,你这衣裳怎么换。”
“我去侧房换。”
临合大殿
上朝的官员们都陆陆续续地进去了。
向后拉动手里的缰绳,晏邺北骑马停在殿前。
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一旁站着的小太监赶紧接过。
“临王殿下。”
“陈公公。”
意外地看到候在殿外的面孔,晏邺北走了过去。
甩起手里的浮尘,陈公公恭敬地行着礼说道。
“陛下急召殿下,还请殿下随奴家这边等候。”
“好。”
点点头,晏邺北跟在陈公公身后。
一个时辰后 内殿
温热的茶水并不能消磨掉殿内紧张的气氛。
窗外的毛毛雪也比不上晏邺北眼中透露出的杀意。
带着身旁端坐华服的毛孩,拓跋泓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挑衅。
站在龙椅旁不敢吭声,自打这次皇叔回京,时祁第一次瞧见皇叔的脸如此之臭。
“皇叔,这…”
“你最好闭嘴。”
时祁刚当嘴边的话一下子就咽了回去,本想互相介绍一下缓解气氛,结果却被一记冷眼吓了回去。
怪不得他叫陈玺去查这人的来历时没有消息。原来是辽燕新上位的玄贞王。
冷冰冰的氛围并未持续很久,下朝赶来的皇帝坐上了高位。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已然换了一身常服的他显然今日心情不错。
朝着晏邺北,大临皇帝看向座下的二位介绍道。
“临王啊,今日急召你过来,是朕要派你一件新差事。”
闻声放下茶杯,晏邺北拱手行礼半跪在地上。
“陛下请吩咐。”
“这位是辽燕新君,旁边这位则是新君的舅舅-玄贞王。”
面带笑意地看向到访的两人,皇帝的脸上满是荣光。
凌厉的目光撇过一旁的二人,晏邺北应着。
“这次新君来我大临,意在指加强两国的关系,朕瞧你最是了解孩童脾气,这次就派你来替朕招待新君,你务必尽到地主之谊。”
对于大临来说,辽燕不乏是一位强劲的对手,这么多年来,虽说没有正面对抗却也一直都是暗暗较劲的局面。
然而这次辽燕新帝的低调来访不仅代表着是一次示弱,更是表明了辽燕如今想要结盟的决心。
如若这次趁着这次来访与辽燕签订结盟协议,那必然是一件解除外来忧患的大好事。
不过选谁来接手这活就难办了,毕竟这次辽燕的小皇帝是低调来访,自然是不能随意交由弘宾院来处理。
如果选择交给朝臣安排则显得大临失了礼数;选择皇子,也就时祁那小子堪能担职,不过虽说太子读书不错,但他与人打交道的分寸还差点经验,皇帝又怕他到时候谈判斗不过玄贞王这老狐狸。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只有晏邺北最为合适。
挥舞手下的笔墨,皇帝将拟好的圣旨递了下去。
“臣接旨。”
双手接过旨意,强压着心里的情绪,晏邺北面无表情地坐回座位上。
欣慰地点点头,皇帝的语气中满是高兴。
“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去准备吧,”
将桌上的黄金令交由陈公公递到他的面前。
“一周后的酉时,朕吩咐了礼部在永和宫大摆宴席,此事也交由你来监制,办得好朕便重赏你。”
“臣一定不负陛下期望。”
接下黄金令,晏邺北行礼后转身离去。
潇潇的雪花飘落。
虽不如北国的风光盛景,但也带着微微的冷。
“临王殿下倒是走得快。”
驾马跟了上来,拓跋泓对着一旁闻声冷脸的人开口道。
“玄贞王有何贵干。”
“临王殿下明知故问,”
紧握着手里的丝帕,拓跋泓的声音犹如恭桶里的垃圾一般惹得人生厌。
“自然是去物归原主。”
一眼便锁定住了他手里的帕子,晏邺北当然清楚这是谁的物件。
“既然是物归原主,那玄贞王就把帕子给我吧。”
“啧。”
拓跋泓驾马一个疾驰跑到晏邺北的前面。
“临王殿下,这手帕可是公主留在我那儿的,贸然给你不太好吧。”
他的狐狸眼轻挑着回看着身后的人,摆摆手,将手里的帕子又塞回了怀里。
疾驰的烈马激起微微的尘土。
“驾!”
马背一跃,突然袭来的长剑让拓跋泓有些意外。
敏捷地躲过劈向喉间的一击,他翻身下马,转身退去。
“临王殿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是不是来做客的,玄贞王心里清楚。”
冷剑出鞘,凉薄的话语混合着精准的袭击,招招致命。
一个漂亮的起跃,气流顺着剑锋吹动鬓发,发梢随着翻滚的招式变换着姿势。
健步飞移,铁扇迎上剑刃碰撞出呲啦的火花。
衣角飘逸,滑动着落下的雪花。
“诶诶诶…皇叔!皇叔!你们怎么了!”
慢一步赶来的时祁看着眼前混乱的战场,有些不知所措。
“诶诶…别打!皇叔你们别打了!”
他的武功不算很好,自然也不敢上去劝架。
看着越大越激烈的“战况”,他一定不能再让他们继续打下去了,会出事的。
突然,时祁脑子一拍,灵机一动地朝晏邺北喊道。
“皇叔!皇叔!阿莞说中午等你回家进膳,让你带点糕点回去!”
刀光剑影间,时祁的话犹如一句仙咒一般,清脆的声响霎时停止,两人齐刷刷地都看向了他。
“好,我马上去。”
“她想吃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出声问道。
时祁只不过是临时瞎编的话,也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额…要不你们自己回去问问吧。”
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开来一般,两人几乎是同时上马,直奔临王府。
“额…等等我啊。”
时祁看着飞奔而去的二人,落寞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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