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第二十七章智斗剑修美人打脸
　　焚天宴盟会刚散，鎏金殿外白玉广场就炸了锅。王攀附正帮灵溪理着被风吹乱的剑穗 —— 那穗子上还沾着今早烤灵鱼的鱼油，在阳光下泛着淡光，眼角余光突然扫到道刺目白光，像块冰碴子扎进眼里。
　　那是柄通体莹白的长剑，剑脊嵌着七颗鸽蛋大的珍珠，每颗都透着傲慢的光晕，持剑人穿件月白道袍，衣襟绣着暗纹云鹤，腰间羊脂玉佩刻着个苍劲的 “德” 字，走路时道袍下摆扫过白玉阶，连风都带着股说教的味儿 —— 正是修仙界公认的 “第一剑修” 禛德法胁。
　　“龙啸天，听闻你私擒万剑门柳长老？” 禛德的声音像淬了冰的玉磬，每个字都端着架子，“柳长老乃名门宿老，纵有错处，也该交由盟会审判，你私自动手，与魔道何异？”
　　龙啸天正把玩着新得的火灵珠，那珠子在指尖转得溜圆，闻言翻了个白眼，指尖小火苗 “呼” 地窜起，差点燎到禛德的道袍下摆：“本少做事，轮得到你这假正经指手画脚？三百年前你为抢七星剑，暗算了青城山玄真长老，怎么没见你讲纲常伦理？”
　　禛德的脸 “唰” 地涨红，握着剑柄的指节泛白，剑穗上的珍珠叮当作响，像在掩饰慌乱：“放肆！休要血口喷人！修仙界讲究礼法纲常，你如此行事，只会让火龙谷蒙羞！”
　　王攀附在一旁听得直皱眉。这禛德果然跟话本里写的一样讨厌，整天把 “名门正派” 挂在嘴边，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他悄悄扫了圈四周，不少修士都围了过来，眼神里藏着看好戏的光 —— 显然早有人看不惯禛德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龙大哥最烦这种伪君子，正好给我个表现机会。王攀附凑到龙啸天耳边，指尖在他掌心飞快划了个 “婵” 字，又朝不远处的听涛亭努了努嘴，声音压得极低：“大哥，这禛德最在乎名声，尤其是在婵婵仙子面前。咱们不如……”
　　龙啸天听完眼睛一亮，嘴角勾起抹坏笑，故意提高音量：“既然禛德兄觉得本少做事不妥，不如打个赌？三日后剑术比拼，谁输了谁当众认错，如何？”
　　禛德正中下怀 —— 他早想借比试打压龙啸天的气焰，当下朗声道：“好！一言为定！届时我定要让你明白，何为正道剑术！” 说罢拂袖而去，月白道袍扫过石阶时，连背影都透着股装腔作势的傲气。
　　看着他走远，灵溪才皱着眉问：“龙少，您的剑术虽厉害，但禛德的七星剑法已练到第七重，据说能引北斗七星之力……”
　　“放心。” 王攀附拍着胸脯，从怀里掏出个拇指大的瓷瓶，瓶身描着金线，还印着 “万金楼” 的暗纹，“这是销魂散，无色无味，能让人产生幻觉，把母猪看成西施。保管让他输得服服帖帖。”
　　龙啸天接过瓷瓶掂了掂，瓶底的金线在阳光下闪了闪：“你想让他在比试上出丑？”
　　“不止。” 王攀附笑得像只偷鸡得手的狐狸，又朝听涛亭方向瞥了眼，“听说婵婵仙子也来了，就住那边水榭。她最恨人轻薄，上次有个金丹修士多看她两眼，就被她用丝带捆在树上示众。禛德不是重名声吗？要是他在大庭广众下调戏婵婵仙子……”
　　灵溪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你想让他中了药，把婵婵仙子认成别人，然后动手动脚，让他身败名裂！” 可她又有点担忧，“但婵婵仙子修为那么高，会不会看出破绽？”
　　“放心，这销魂散是万金楼独门配方，混在水里三个时辰后才发作，正好卡在比试前。” 王攀附晃了晃瓷瓶，又掏出张焚天谷水路图 —— 是他昨天软磨硬泡从万金楼掌柜那要的，上面用朱砂圈着红点，“灵泉上游在西火山口，水流经听涛亭汇入莲池，暗渠中段有处石缝，药粉从这撒下去，既能飘到听涛亭，又不留痕迹。而且禛德每天卯时都去灵泉洗漱，说能‘净化剑心’，正好让他沾药。”
　　灵溪指着图上莲池的位置：“这里住百草谷弟子，他们最会辨毒，会不会被发现？”
　　“早想到了。” 王攀附又摸出瓶翠绿药粉，“这是掩味散，能遮住销魂散的气息，百草谷的人鼻子再灵也闻不出来。掌柜说，上次血影教用它瞒过了三大宗门的探查。”
　　龙啸天看得直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倒像是做过百八十回这种事。”
　　“哪能呢。” 王攀附讪笑，心里却想起在青云宗时，用巴豆让抢他任务的赵虎在考核时拉肚子的往事 —— 对付伪君子，就得用旁门左道，这是他从小就懂的道理。
　　三日后清晨，天刚蒙蒙亮，王攀附就揣着两瓶药粉溜到灵泉上游。火山口的硫磺味呛得人嗓子发疼，暗渠的石缝被藤蔓遮得严实，正好能容他蹲下。他小心翼翼拧开销魂散的瓷瓶，药粉遇水即溶，连丝涟漪都没起；又撒了把掩味散，翠绿粉末飘在水面，瞬间化作泡沫消失。
　　刚要离开，身后就传来脚步声。王攀附连忙躲进灌木丛，只见禛德果然提着七星剑走来，月白道袍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老东西先焚香祷告，动作虔诚得像在朝圣，然后才掬起泉水洗脸，连鬓角的发丝都打理得一丝不苟。
　　王攀附看得冷笑：装模作样，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中午时分，王攀附带着龙啸天和灵溪，假装在听涛亭附近散步。远远就看见亭中坐着个白衣女子，青丝如瀑垂到腰际，肌肤白得像雪，正是修仙界第一美女婵婵仙子。她面前摆着套青瓷茶具，茶汤碧绿，热气氤氲中，侧脸美得像水中月，连风吹过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果然是第一美女，名不虚传。” 王攀附咂咂嘴，“难怪禛德每次提到她都眼冒绿光。”
　　灵溪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点，被听到就糟了。”
　　话音刚落，禛德就出现在亭外。他脚步虚浮，眼神迷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 销魂散开始发作了。他盯着婵婵仙子，喉结滚了滚，突然露出个猥琐的笑，跟之前的肃穆判若两人，连道袍的衣襟都敞了半边。
　　“就是现在！” 王攀附压低声音。
　　只见禛德摇摇晃晃走进亭，对着婵婵仙子拱手，动作歪歪扭扭：“小美人，陪爷喝杯茶呗？爷看你这身段，比我那七星剑还销魂……”
　　婵婵仙子眉头一皱，茶盏停在半空，眼神瞬间冷得像冰：“禛德法胁，你放肆！”
　　“放肆？” 禛德显然把她认成了别人，伸手就想去摸她的脸，“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上次在万剑门见你，爷就想……”
　　“啪！”
　　清脆的巴掌声传遍山谷，连远处莲池的锦鲤都惊得跳了起来。婵婵仙子一巴掌扇在禛德脸上，白皙的手背上泛起红印，眼神里满是厌恶：“不知廉耻！” 她祭出条粉色丝带，丝带在空中化作无数细丝，瞬间把禛德捆成了粽子，“你身为第一剑修，竟做这龌龊事，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周围很快围满了看热闹的修士 —— 有刚散会的长老，有来观光的散修，还有万剑门的弟子。看到被捆成粽子的禛德，还有他脸上清晰的巴掌印，众人都惊呆了，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那不是禛德吗？他怎么敢调戏婵婵仙子？”
　　“平时装得人模狗样，动不动就讲礼法，原来是这种人！”
　　“我就说他上次赶青城山女弟子，是心怀不轨！”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禛德耳朵。他似乎清醒了些，看着周围鄙夷的目光，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发颤：“我…… 我中了暗算…… 我不是故意的……”
　　“中了暗算？” 婵婵仙子冷笑，抬脚踹在他膝盖上，禛德 “噗通” 跪倒在地，门牙都磕得松动了，“我看你是色心大发！当我没看见你早上在灵泉边鬼鬼祟祟？定是喝了不干净的东西！” 她转头对围观修士道，“大家都看见了，是他先动手动脚！我这就把他交盟会，让盟主审审他喝的‘好东西’！”
　　王攀附躲在远处假山后，差点笑出声 —— 大功告成！这下禛德不仅比不了试，连在修仙界都没法立足了！他偷偷给灵溪使了个眼色，灵溪回了个俏皮的鬼脸，眼里满是佩服。
　　龙啸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赞许：“你这小子，鬼主意真多。比本少直接烧了他的剑有趣多了。”
　　“还是大哥英明，给了我这个机会。” 王攀附谦虚道，心里却在盘算下一步，“禛德名声扫地，万剑门残余势力肯定不敢蹦跶了。咱们正好趁机……”
　　话没说完，就见万金楼的胖掌柜匆匆走来，手里捧着个描金锦盒，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王公子，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他打开锦盒，里面躺着枚鸽蛋大的清心玉，玉质通透，能看见里面流动的血丝，“这玉能解百毒，要是禛德查到是您下的药，或许能用得上。”
　　王攀附接过锦盒，指尖划过冰凉的玉面：“掌柜消息倒是灵通。”
　　“哪里哪里。” 胖掌柜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公子的事就是小店的事。再说，那禛德也不是好东西，上次想压价买小店的定魂珠，早就该教训了。”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公子要是还需要别的，小店新到了批失声散，无色无味，能让人说不出话来……”
　　“有需要再找你。” 王攀附打断他，把锦盒揣进怀里。看来这万金楼不仅做买卖，还兼职情报贩子，以后得好好利用。
　　看着胖掌柜离去的背影，龙啸天挑眉：“你连万金楼都搞定了？”
　　“小打小闹而已。” 王攀附谦虚道，“以后大哥要是有需要，万金楼随叫随到，保证给最优惠的价格。”
　　龙啸天哈哈大笑：“好！有你这小子在，本少以后的日子可就有意思多了。”
　　三人往住处走，一路上都能听到修士们议论禛德的事。有个万剑门弟子气得直跺脚：“我就说柳长老怎么会被抓，肯定是这老东西搞的鬼！平时装公正，原来是想铲除异己！”
　　王攀附听得心里痛快极了 —— 这就是得罪他和龙大哥的下场！不仅要身败名裂，还要众叛亲离。他故意放慢脚步，让灵溪走在中间，自己落后半步观察动静 —— 这是在青云宗养成的习惯，越是得意，越要小心。
　　灵溪突然停下：“那边好像有人偷看我们。”
　　王攀附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假山后闪过个黑影，服饰像是百草谷的弟子。他心里一动 —— 难道被发现了？不可能，掩味散应该能瞒过他们的鼻子。
　　“别管他。” 龙啸天不以为意，“就算知道了又怎样？有婵婵仙子在前面顶着，谁敢说是咱们干的？她最恨别人说她是非，要是有人敢引到咱们身上，她第一个不答应。”
　　王攀附想想也是 —— 这就叫借刀杀人，还不用擦刀。
　　回到住处，王攀附立刻研究那枚清心玉。玉质温润，血丝在阳光下流转，果然是极品。他突然想起苏清寒说的，血影教毒术天下无双，这玉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在想什么？” 灵溪端着盘烤灵鱼走进来，香味扑鼻，“龙少说明天剑术比拼不用去了，禛德肯定没脸来。”
　　“没那么简单。” 王攀附接过烤鱼咬了一口，鱼肉鲜嫩，还带着月心草的清香气，“禛德背后有不少老顽固支持，肯定会想办法报复。咱们得做好准备。” 他突然眼睛一亮，凑到灵溪耳边低语，“有了！咱们可以……”
　　灵溪边听边点头，眼里的佩服越来越浓。龙啸天靠在廊下，看着两人凑在一起密谋的样子，嘴角勾起抹难得的笑意，指尖的小火苗在暮色里轻轻跳动，像颗会笑的星子。
　　焚天谷的夜色渐深，听涛亭方向还能隐约听到争执声 —— 婵婵仙子显然还在为下午的事闹脾气。王攀附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心里清楚，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结束。但他不怕，有龙啸天这棵大树，有灵溪这个默契盟友，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有信心扛过去。
　　毕竟，抱对大腿加小聪明，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王攀附啃着烤鱼，哼起了青阳城的小调，声音里满是得意 —— 属于他的好戏，才刚刚到精彩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他此刻的人生 —— 看似杂乱，实则每一步都踩在该踩的地方。而那些暗处的敌人，不过是他往上爬的垫脚石而已。
　　王攀附舔了舔手指上的油光，眼神越来越亮。下一步，该把禛德背后的势力也连根拔起了。至于办法…… 他摸了摸怀里的清心玉，嘴角露出抹狡黠的笑 —— 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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