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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将过
似乎是一场延绵的雨,太阳不知过了几日才出现。
算不得结了案,徐放将写好的案录仔细分类放好,听闻胡正提到了休沐后欲祭祖,便也想着去看看如鸢,顺路为另一个时空的父母,带束花。
可刚走出房门,就被领导叫住,说是寒食节难得天晴,如果愿意,就一同去出游,放松一番。
温云闲穿着一身新衣站在贺兰野与夏遇安中间,徐放不敢相信自己会被邀请去团建,还组织不好语言,就又半推半就着加入。
一路都是夏遇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没营养的话题,温云闲会适时给他回应,贺兰野也偶尔参与其中,谁都没有提关于案子的事。
徐放的位子比上次宽敞了些,也不知是不是马车更大了的缘故,坐起来也更舒服了。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幽静的树丛旁,落地便是花草的清香,鸟语虫鸣也顺着水流声入耳,石子被踩得沙沙作响,站到那片不算大的溪边,不禁心旷神怡。
徐放闭上眼感受了许久,仔细呼吸着纯净可人的空气,再睁眼,贺兰野已经和温云闲一同上了不远处的小船,相对而坐,划着桨,开始了没有目的地的漂流。
画面有些意外,但对他来说还好,转过身去看那个大概会不高兴的人,只见挽起裤腿站在浅水处的夏遇安,此刻却只顾着叉鱼。
徐放这才知道,他今天穿得比往常轻便是为了什么。
一招即中,面目随之相对。
“够肥!徐放,把木桶拿近一些!”
“哦,好。”
夏遇安举起鱼叉朝向他,徐放愣了一下,走近才看清逆光的脸。
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被水面阳光映照着,鱼尾晃动带起的水珠洒在侧脸的线条处,鲜活又耀眼。
但开朗的人似乎只沉浸在捉到鱼的乐趣中,徐放小心趟着水,把被选中的鱼儿接到桶里。
几乎是每击必中,等鱼桶变得沉甸甸,夏遇安也顶着半湿的头发走向了石子地。
徐放拿着随身携带的短刃收拾起鱼鳞,余光撇到身旁的人胡乱地甩了甩衣袖,又找到风口,吹起脸来。
简直是令人羡慕的活力气息,叫徐放怀念起与父母到海边游玩的时光,只不过他从来没有这般肆意就是了。
石子缝间摇摆的野花此刻也在手边观摩,他轻笑着,摘下一株最鲜艳的,顺着水流,送到远方。
夏遇安注意到了徐放的动作,也没问他在干嘛,直接大呼一口气,把身旁的蒲公英吹散到风中。
“说好了请你吃大餐,结果被贺兰野拉来这儿,不过我抓的鱼应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笑起来更是没心没肺的自信模样,手上的鱼也在发呆之时跳动着,徐放无奈,低下头继续干活。
“你竟还记得,等全部事件都解决再说吧。”
“我说话算话的。”
夏遇安拍了拍手,已经生起火来,又毫无征兆地凑近,“不过...我还没问过你喜欢什么呢?”
半臂长的鲤鱼彻底不动,徐放抬起头,有些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用意,“...你说吃的吗?”
“也不止是吃的吧,呐~就是老温说想泛舟,贺兰野才会带我们来游湖的,这里我们小时候就来过,不过我和他兄弟这么多年,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这项喜好,所以...就也想再问问你。”
即便已过正午,宽阔的地界仍被照得亮眼,顺着夏遇安的视线望过去,那两位大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早已缓和,不大不小的草船稳稳地荡着。
眼前的一丝火苗开始燃烧,徐放看着夏遇安略显自责的神情,却没想到不知不知觉中,自己都已经融入到领导层了。
“为什么问我?”
“少卿大人不是说了,再紧迫,也不能一直绷着,那烦人精难得会说话,我觉得有些道理。”
夏遇安的语气虽带着些阴阳腔调,但手上添置燃料的动作很是稳重。
那边不知道自己被骂了的少卿大人正和温云闲笑着交谈,徐放自然听不到他们的话题。
只是觉得此刻的画面有些...独特的美。
于是感慨道:“怎么,要在我死之前,满足我些喜好?”
“呸!你对别人嘴毒就算了,怎么现在连自己也咒?”夏遇安煞有介事地看过来,又紧张地护住差点被呸灭的火种。
“哈哈哈哈哈哈哈~”徐放忍不住大笑了几声,确是这些时日来,最开怀的时刻。
不过笑一笑就够了,不需要再去被满足些什么,况且思来想去,上一世喜欢的东西也都是很无聊的。
喜欢音乐,喜欢逃避,喜欢肌肉男,喜欢逛超市,喜欢针砭时弊,喜欢公园干净的长椅,喜欢和父母在一起的点滴...
都是些不复存在的事物,也没什么执着。
此时此刻,还有幸被问及此,有幸与新朋友同行,去解一场沉重的谜题,他已经知足了。
不敢再叫人为自己费心。
将天然纯净的食材轻轻架到火上,徐放感谢似的看了看鱼,又看了看夏遇安。
“你是个重情义的好人,不过不用太在意我,我喜欢的,也不在这里。”
“什么...”忽然被夸,夏遇安却又露出迷惘。
徐放已经起身准备活动筋骨,身后再次传来熟悉的可爱声音。
“臭哥哥!又不回家,在这儿休闲?”
春的气息实在鲜明,夏悦安的靠近使火焰晃动着又高涨,夏遇安刚想起身,就又看到妹妹身后跟着的王恒吕。
敌意立显,“你怎么又和他在一起?”
“我就不能出来玩了?”夏悦安继续灭哥哥的气焰,“娘说了,可以先不逼你,要是有了意中人,就带回家。”
夏遇安立刻起身,一头雾水,“什么意中人?”
“就上次啊,王大哥也看见了,爹娘知道后都很高兴呢。”
“不是...”
徐放本还有些在意这所谓的意中人,结果夏遇安看了他一眼,就尴尬地不知作何解释,
这才明白,上次,指的是盛华楼。
女孩子的第六感果然很灵,夏悦安也立刻捕捉到了徐放僵住的表情。
“徐大哥,你认识我哥喜欢的那位姐姐吗?”
“这...”虽说误会有些大了,徐放也并没有很难为情,甚至在夏悦安看过来时,考虑起怎么样说明会更好。
另一位当事人却第一时间打断了夏悦安的八卦,又是直接推着人,向来时的方向。
“去去去,要玩就去别的地方玩,没看见少卿大人在那儿,我们查案呢。”
“真的?温大哥身边的就是少卿大人?他们的眼神看起来不像在谈正事啊...”
夏悦安顺着那胡乱的一指远眺,八卦的眼神换了过去,奈何她还不能悟透这‘大人’们的交往。
站了许久的王恒吕已经认命地解开刚拴好的马绳,小声地劝起她,“还好骑了马,我们走吧。”
“哦。”见哥哥仍是瞪着自己,夏悦安便做了个鬼脸,挥了挥手上马离开。
“回去不许再提不该提了知道吗!”
徐放不明白夏遇安怎么就因为这高声的‘提醒’而红了脸。
只觉得王恒吕叹息着的背影有些可怜。
转头便迎来夏遇安的质问,“你还笑?怎么就像与你丝毫无关一样?”
恼羞成怒用在此刻似乎有些合适,徐放仍保持着嘴角的弧度,心平气和地指向一直被炙烤着的食物。
“一会儿烤糊了。”
只听轻哼一声,夏遇安下颌晃动几下,老实将鱼翻了个面,胡乱撒了些调料。
徐放顺势坐在树荫下,安静地观赏着控制火候的手,不停地‘舞剑’。
香气明显之后,水面被夕阳映照出一片红,夏遇安也被徐放盯得没了脾气,不侧头地递过烤鱼,“给。”
“谢...”
烤鱼的成色恰到好处,接过后徐放的感谢还没说出口,夏遇安就冲着已经快要搁浅的小船喊起来。
“老温!别划了,来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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