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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我哥哥若知道定会责怪我的,还是算了。”
常春晖推脱时,华尉坚招了招手,几道菜陆续上桌。
“不会让他知道的,先填饱肚子,我带你去涨涨见识。”
“涨什么见识?”
“瞧我这嘴,哪有见识需要我带常公子去涨?只当玩耍,只当玩耍。”
菜没吃几口,华尉坚便带常春晖离开了饭馆,走出大门,常春晖问:“天色已晚,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有电话?我需要告诉我母亲,今日晚些回去。”
“附近自然是有的。”
华尉坚说完,将常春晖轻轻推进车里。
汽车停在一家洋行门口,常春晖抬头看见几个大字:恒远洋行。
华尉坚跟门口的守卫说了几句话,带着常春晖进了其中一间屋子,华尉坚守在门口,门没有关。
“母亲,我今日晚些回去。”
“不必担心,这里通电车,白牌电车,5枚铜板即可,很方便的。”
“相机?母亲要用哥哥送我的那台相机吗?放在报社,你若需要,可差人去取,找到肖主编,问他溪上谁家掩竹扉。”
孙瑾英挂断电话,问一旁的宋谈:“常春晖家里在白牌电车的哪一站?”
“最近的应是万全桥。”
“5枚铜板,我知道是哪里了。我并没有提相机,他却说相机在报社,应当是想让我们去拿相机给他。”
孙瑾英和宋谈刚走到门口,孙瑾英突然停下脚步:“常春晖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的,华兰舒说过,她堂哥圆滑,胆子不大,不敢动粗的。”
报社拿到相机后,俩人赶往电车站。
下了车,周围有几栋建筑,恒远洋行,饭馆,还有一家电影院,
“许大哥说有家新开的馆子,会是这里吗?”孙瑾英问。
“可这馆子看起来也不像新开的。”
宋谈四处瞧了瞧,突然拉着孙瑾英钻进饭馆和洋行之间狭小的过道中,避开饭馆二楼的几扇窗户,走到过道深处,才小声说:
“我看到黄文执了,我不便露面,你遮着脸,可否出去看一下,他要去哪里。”
孙瑾英把帽沿向下压,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黄文执已踏上电影院的台阶,电影院门口的人不少,他没有张望,径直迈进电影院。
孙瑾英跟了上去,黄文执像是赶时间,一步两个台阶,上了二楼,拐向右侧。
孙瑾英回到那个过道,宋谈听完后生出疑问:
“独自看电影?他不会独自看电影的。”
常春晖曾来过一次电影院,放映厅很大,而华尉坚带他进来的放映厅却极小,一楼有一排沙发。
他在二楼最中间的包厢坐好,银幕上方的灯光亮起,一个女孩怯生生地站在中央,抬头,转身,走了一圈。
几分钟后,又换上另一个女孩,光打在她脸上,局促不安,旁边的包厢似乎在窃窃私语。
常春晖问一旁的华尉坚:“这是在做什么?”
“常公子见多识广,一定知道拍卖行吧?”
“略知一二。”
“一个道理,您想要哪个女人,出价便是。”华尉坚洋洋自得。
”她们是自愿的吗?”
”那是自然,都是精挑细选,上等的货色。”
旁边的包厢有人说了句:“这个带上来仔细瞧瞧。”
女孩被带到旁边包厢,没再回去。
最后上来的这位,气质却与其他人截然相反,她穿着一件貂皮大衣,昂首挺胸,在银幕前走了一圈,又绕着一楼的沙发走了一圈,随后,望向二楼的包厢。
她双手抱在胸前,朝着最右边的包厢喊了句:“黄文执你自己滚下来。”
交易被迫停止,有人正将一楼的人陆续带走,华尉坚也离开了包厢,无暇顾及常春晖。
常春晖跑到门口,宋谈在混乱之中将相机递给他,他趁乱拍下几张。
刚跑下电影院的台阶,被一双手拉到楼梯侧方。
“可有收获?”宋谈问。
“有一些,孙瑾英呢?”
“我让她在外面等着。”
回到那个狭窄的过道,却只看到一个穿着孙瑾英衣服的女人,她说她叫许樱桃。
常春晖和宋谈同时扭头跑回电影院,已完全没了她的踪影。
俩人又跑回去,常春晖问许樱桃:“可有让你转达些什么?”
“她说你们会把我送回家,明日再将她买回来,不要打草惊蛇,你们会理解的,她也会万事小心。”
宋谈和常春晖将许樱桃送回家,许大哥见来的人是常春晖,一时愧疚难当。
他将常春晖给他的银元原数奉还,常春晖却拒绝了:“事情我已知晓,你只是做了本分之事。”
常春晖和宋谈离开许家,才又说起刚才的事。
宋谈看到黄文执后,立马回到宋家跟宋太太说:“我看到大姐去看电影了。”
“胡说,你大姐刚来过电话,在家打牌。”
“我看到姐夫了,他不是和大姐一起去看的吗?”
宋太太翻了个白眼,拨通了宋毓衍电话,将听筒递给宋谈。
“你看到黄文执了?”
“是,我坐电车,恰好看到他走进电影院,以为你也一同去了。”
“准是又找别的女人了。”宋毓衍咬牙切齿。
“不会的,大姐,我看到他一个人进去的,没有别的女人。”宋谈自然了解宋毓衍的脾气,她定会一探究竟。
“你去电影院等我,我随后就到,需要你帮我打人,你就上,你若说假话,挨打的就是你。”
宋谈挂断电话,又出了门,孙瑾英站在电影院门口的人群中,不易察觉,将相机交给宋谈后,便在原地等着。
宋毓衍到电影院之后,像是知道点什么,直接冲上二楼,门口的守卫拦她,她便赏了守卫一巴掌,推开门看到几个女孩,翻了个白眼,拉住即将上台的那个,自己站了上去。
领头的女人见势不妙,带着女孩们离开了放映厅。
宋谈将相机藏在大衣里,懊恼着没有早点学会使用,想尽快拿给常春晖,门口朝里张望却不见他的身影,只好在门口等着。
第二天中午,华尉坚来了通电话,因为昨日有人大闹一场,地点换到电影院旁边的饭店,时间还是傍晚,他的要求不变,带着常夏清一同前往。
常春晖和常夏清到达饭店,大门紧闭,确认身份后,被带到二楼的雅间,被告知稍后货会送到每个雅间供挑选。
俩人坐在雅间的太师椅上,与常春晖的焦躁不安相反,常夏清十分惬意。
常春晖杯子里的茶水已凉透,终于等来了敲门声,一个年长的女人带着9个女人进来,那9个女人站了两排,其中却没有孙瑾英。
年长女人问:“两位公子,可是昨日有中意的?”
常春晖问:“只有9个?”
“原本有10个的,隔壁的老板相中一个便留下了。”
此时常夏清站了起来,“为何不是我们先挑选?”
“总要有先来后到嘛。”
“哦?先来后到?你如何知道我不是最先来的?”
“这,”
“你们这买卖是谁的生意?”常夏清继续逼问。
领头的女人不语。
“我不为难你,把另一个带过来,或者把管事的叫过来。”
此时常春晖忽然打了声喷嚏,“谁身上的香味,如此呛鼻?”
说着便转了头将窗户打开。
“哪位爷我都惹不起,管事的要不您亲自过去?”
“你带路,其余的在此等候。”常夏清朝着领头的女人说。
领头的女人出去后,招了招手,命人在门口守着。
三人走进隔壁雅间,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独自坐着,正揉着自己的右臂。
“人呢?”常夏清问。
“跑了。”
男人转身,与常春晖对视后,朝着领头的女人抬起右手:“是牲口吗?咬了我一大口就跑了。”
“从哪里跑了?”女人问。
“你究竟有没有告诉她今日来的目的?她为何说只是到饭店做跑堂,今日来也只是试工。”
女人跟门口的小厮比了个手势,小厮便跑下楼。
华尉坚出现在门口,问女人:“其他人呢?”
“放心吧,守着呢。”
华尉坚故作镇定靠近常夏清:“常大公子,感谢您赏脸前来。”
“原来是华老板的买卖。”
“是朋友的买卖,我哪有精力操心这么多?过来只是帮忙罢了。”
“我弟弟看上的女人跑了,你说如何是好?”常夏清看了眼常春晖。
“定能找回来的,跑不远,要不二位再等等?”华尉坚说完,等着常夏清的答复。
常春晖身后传来一声:“堂哥,人是我先相中的,要等也应是我来等。”
“你我马上便是一家人,都好商量。”华尉坚将宋谈拉到门外,小声说:“你马上要同我妹妹结婚,还是不要惹是生非为好。”
看似劝解,实则威胁。
“那就卖堂哥一个人情,女人而已,让给这二位便是。”
宋谈说完离开了雅间。
常夏清问常春晖:“你要在此等待还是明日再来?”
“罢了,不情愿的女人不要也罢。”
一旁的华尉坚开口:“不如再细细挑选?”
“也好,我们过去还是?”
常春晖起身,华尉坚朝领头的女人摆了摆手。
重新落座的功夫,便听见女人大喊一声:“人呢?”
华尉坚见势不妙,快步走到隔壁雅间,常春晖和常夏清也跟了过去。
房间空无一人,窗户敞开着,大圆桌被挪到窗边,一根绳子系在桌腿上,伸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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