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当归

　　高三的学生总会提前开学那么一两周，南因见和南风前也正式步入了高三的生活。

　　虽然再没办法感同身受，但至少能陪他们一路同行，她还是会有成就感的。

　　平时她在家的时候，也会刻意保持安静，为了不打扰到楼下两个人学习。她一直相信他们最后都会取得最好的结果。

　　新学期开始，之前她替休产假的英语老师代班，现在老师回来，她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做，就一个邮件发给了司皑，不继续留在学校了。

　　把学生的学习情况以及课程进度详细地发给老师之后，她趁着周末学校没人的时间把办公室的书本整理好，需要的东西能带走的就带走。

　　在学校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好歹体验了一把当老师的滋味，也算百感交集，受益匪浅。

　　虽然还是没有转变她不打算真正成为老师的念头，但做一行爱一行，哪怕是在学校的最后一天，她还是选择把工作做到最完善。

　　走进办公室，闷热的感觉袭来，就像是大太阳下蒸桑拿，好酸爽的感觉。

　　她打开空调，解开两颗衬衣扣子，要不是今天来学校，她铁定又会穿上她的居家大裤衩。

　　桌子上的书没人动过，她随意翻了翻铺在桌子上的几张纸，又发现两封学生写的信。

　　学生们的信大多都在诉苦或是表示感激，她也很乐意和他们用书信的方式交流，这样才显得没什么距离。

　　她站在桌前，专心致志读着学生的信，在最后一天还是把这些信回了吧。

　　就在专注读信的时候，她的脖颈后方忽然痒痒的，似有股温热的鼻息扑来，她起初没去在意，但就在感觉到自己的要突然被人从后抱住时，她本能地扬起胳膊肘定向身后那人的头部。

　　“啊！”

　　司皑被撞得眼前冒星星，强烈的痛感一直蔓延到嘴巴。他痛苦地弯着腰，痛觉神经像是被人掐断一秒。

　　“哎对不起，你没事吧……”古亦然担忧地去扶他，还不忘责怪两句，“你干什么！一直躲着不出声！明明在屋子里还不开空调你不热吗？”

　　“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原来他把自己当成惊喜。疼痛似乎缓解了一点，他揉着头上的包，笑嘻嘻地看着认错的人，“两个月不见，有没很想我？”

　　“没有！”她嗔怒转身，看见他就想起来那天晚上他被常羌杨抱着的场面，他自己是喝多了不记得，“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我掐指一算，某些人给我说要辞职因为张老师回来了，以你的尿性走的时候肯定要把桌子整理的干干净净把能拿走的东西全部拿走一点念想也不给我留。”

　　“还念想，就这几页破纸，给你你要吗？说的跟唱的一样。”她开始把杂物整理进箱子。

　　司皑突然按住她手里那些纸页，弯腰看着她“真不再留几天了。”

　　“我留这里干嘛，看你和那个刚毕业的青春美少女秀恩爱，不留。”

　　她虽是开个玩笑，却让司皑听得美滋滋的。

　　“你看你，又扯哪去了。”司皑再次贴近她，用手紧紧扣住她的腰，眼睛也不往正地方瞟，“就这样你就酸的不行了？”

　　“谁酸了！”古亦然想躲开他，却被他揽得很紧，怎么推也推不开，“我说，你这样我怎么整理。”

　　“你就这样收拾吧，我不闹你。”

　　说得好听，可他的手完全没有放下的意思。

　　古亦然不再理他，毕竟这人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真实作风多少年前都已经暴露在她眼前。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她尝试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能有啥打算，不过就是这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能挣俩钱就不错了。你又不让我去市圈那边。”

　　“你又给我扯上这件事了是吧。”

　　“好好好不说了……”

　　“现在秦怀明的权力越来越大，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叫人怎么放心？”

　　“我知道了。所以我这不听你的话了吗？那你呢？”听到司皑的问话，古亦然忙活的手停了下来。未来怎样，她似乎也没有定论，“你要做什么？”

　　“不知道。”她变得有些低沉，“但是我不会忘了该做的事。”

　　“可是很危险。”

　　“我知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去做？你反对我置身于危险，那你对于我，何尝不是一样担忧？”

　　“我……”这番话把她堵得哑口无言，“我们的性质不一样，司皑。如果我不去面对，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得提心吊胆，可你原本该有正常的生活，你不该搅进来。”

　　“那就算把我丢下，你也狠心。”

　　“我没有，我……”

　　她侧过脸，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司皑看着她为难的样子，愁眉紧锁着太惹人疼爱。大概对她再也抵挡不住，两只手盖着她的细腰把她抱在了桌子上。

　　她着急忙慌地向下撤，却又被人按了回来，司皑欺身上前，在她思想还不连贯的时刻突然封住了她的嘴。

　　奇怪的是，今天这个人很温柔，没有强行攻城略地。

　　随后他移近了点，不安分的右手放在她后背，隔着层衣服慢慢向上滑去。像变魔术似地从她后面的领口抽出一小包蓝色圆圆的东西。

　　古亦然瞬间炸了毛一样，不知是骤然清醒还是更加神志不清，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揪到面前，瞪着眼质问“你他妈有病吧你干什么不正当的工作还随身带着这玩意儿！”

　　她压低声音，却能听出她很愤怒。

　　司皑无奈了，这人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他能做什么不正当职业？

　　“说什么呢？这不专门给你准备的。”他温柔地把她手拿开，继续向前蹭。

　　随后他的动作她没再阻挡。

　　第二天早上，古亦然在司皑家第一次吃到了他亲手做的早餐。

　　虽然只有一个煎蛋一个三明治和一碗粥。但对于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是时候赶快让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她害怕深陷。

　　“愣什么呢。”他在一旁看她愣神，无情嘲笑。

　　“我东西收拾好了，我走了。”古亦然拿着书，有种撩完就跑的渣感。

　　“那我们……”司皑在她身后，像是有些话没能问出口。

　　“司皑，你会回到夏允吗。”

　　“会，最多一年。”

　　“我也是。”

　　“我明白了。”他的面色显然晦暗下来。

　　“嗯。”

　　古亦然看着他，还是怀念那碧波荡漾的笑容。然而现在连自己也无法承诺什么。

　　她会等着，等着一年之后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他们会放下过去，好好在一起。本来她想告诉他接下来要去博雷的计划，但心中又有莫名其妙的顾虑和害怕。

　　也罢，就当做日后酒后闲谈，再同他慢慢说起也不迟。

　　“这一年我们不是也会经常见面嘛。”

　　“也是。”

　　在一片沉默当中，她还是带着希望离开了，却没办法减少对方心里的失落。

　　这段在学校教书的日子，还真不同寻常。

　　司皑微微张嘴，在她从视线中脱离之后，那些话也随她一同消散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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