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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失意
“你们今天打他一拳,来日,我便砍你们一刀!”
她这声喊,似乎起到了点作用,那些下手的士兵,突然都停了手,不安的来回看。
“大小姐糊涂了,你们也糊涂了不成?还不给我打!一个敢觊觎大小姐的癞蛤蟆,今天,就给我打残了!”
叶叔这声命令一下,那些士兵便没有犹豫,收回拳脚,直接抽出武器下死手。
飞歌的触手被一条条砍断,血像是瀑布一样流了一地,片刻间,便将城门口染出一条血道。
飞歌不管自己身上挨了多少下,也不管自己究竟流了多少血,他眼里只盯着一个方向,在那里,有一个人正等着他去解救。
他顶着各种武器的攻击,断掉一条触手,便再生出一条新触手。
一步一步,血脚印在干净的地面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毫不迟疑,笔直向前。
从这一边,一直延伸向那一边。
突然一把剑从他侧后方,削掉触手,扎向他的手腕。
只是那么轻轻的一划,抓着药丸的手,松了开来,垂在身侧。
左手手筋被划断,废了。
飞歌不在意,他还有右手。
嗖一箭,右手也废了。
没关系,他还有触手。
当的一声,他倒的下来,双腿上巨痛无比,他知道自己的腿也废了。
后背空空的感觉告诉他,触手也耗尽了。
他现在一点生力也没有了,不妨事,他还能动。
飞歌已经看不清楚了,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云织水的位置,仍旧笔直无比的向着那个方向爬着,血脚印,变成了血人。
其他等候进城的人都吓得退得老远,见到此幕,一个个不忍地低下头。
不怪他们胆小,这帮人都是贝家私兵,再厉害的吾名师,也不敢与一个朝廷大官的势力相抗。
人家一个家事压下来,他们这些旁人还不是一个死字。
除非是孤胆英雄,不然,换了谁,都不会有那个勇气冲上去打报不平。
“够了!我跟你们回去!放了他。”
云织水见飞歌已经被打成废人,那些人还不停手,终于受不了地喊出了声。
就在她这句话出口之后,那刺向飞歌后心的剑险而又险地停住了,在冰冷的剑锋下,是一点红。
“看来大小姐已经清醒了,走吧,护送大小姐回府。”
叶叔松开对云织水的钳制,轻描淡写地低喃了一句:“你再有一点糊涂事,有些人也要跟着糊涂去了。”
不用他提醒,云织水也深知他们的做法。
她没有再反抗,只是静静地站在叶叔身边,冷冷地看着眼地上的血人。
“要是活着,便赶快离开吧。”
转身时一点闪光轻轻滑落,沾了尘土消失不见。
“马车已经备好,请大小姐上车。”叶叔态度恭敬地为云织水引路。
随着他们的离开,那些士兵也列阵离开。
马蹄声渐行渐远,进城的人群也开始再次通行起来。
只是在城门正中央,一片血色区域,无人敢踏入。
“醒醒,快醒醒!”
飞歌隐约听到什么声音。
“再不醒你就完蛋了!”
“是谁?谁在说话?”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跟你说话,是我,夏二!快起来!”
“呵,起不来了,我现在是个废人,别说起来了,动一下都动不了。”
飞歌苦笑,结果到头来,他还是没有将人留下。
“我们才刚刚在一起,就被棒打鸳鸯了!我是不是天生与爱情犯冲啊!情场才一得意,就人生整个失意了!”
“还废什么话,再不起来,他们就要杀回来了!到时候你小命难保,别白费了她的一片苦心。”
“就算我爬起来了,又能逃多远?”
“有我在,你就一定能逃掉。”
“那你出来吧,爬一个给我看看。”
“看来你是伤的不重啊,都能跟我开玩笑了!”
飞歌哈哈大笑起来,他是真的在笑,而且笑的很开心。
“被打一顿,心里的气闷消了不少,心情当然不错了。”
“该死,他们来了。”
夏二话还未说完,一群黑衣人明目张胆地冲向城门。
进城的人群顿时惊叫起来,四散而去,守门的士兵严阵以待,也顾不上那些人的进城费了,任由他们冲进城中。
那些黑衣人冲到城门前时,人群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只有地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看似头目的人一挥手,他们冲上去与士兵打到一起。
士兵才那么十几个,这伙黑衣人却有二十人,而且来势汹汹。
结果,他们短兵相接,却陷入了胶着战。
飞歌看的好笑,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自己。
果然,多出来的那几个黑衣人,便向自己这个无害的、明显快死了的人砍了过来。
一股风从他身上吹起,将那几人掀飞。
银发在空中飘舞,一双金眸睁开,睥睨着他们。
夏二就用这么残破的身躯硬生生站了起来。
看他的表情,好像自己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人一样,四肢活动灵活,断腿仍站立起来,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他的眼睛一扫,手一挥,所有黑衣人都捂头倒地,痛到失声。
接着,在一众傻眼的士兵见证下,血人瞬间消失。
“厉害了,我的哥!”
一个士兵不禁咽了口口水。
“哥什么哥,还不快关城门。”一个年纪大点的士兵喊道。
接着他们齐齐跑回城中,关上城门,加强了守卫。
只是那些黑衣人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便一动不动了,后来士兵们下去检查,发现这些人都还活着,却成了再也不会醒来的活死人。
而他们的身份,却查不出来,只能当做强盗,丢到监牢里自生自灭了,只是没过两天,他们便一个个或是饿死或是渴死,没一个活着的。
“瞎瞎瞎!”
“扑扑!”
“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吧!”
飞歌听着这些吵人的声音,渐渐睁开眼。
“闭嘴,很吵。”
他想这样说,可是发出的只是含糊不清的音调,而且,他的嗓子很干涩,这样一说话,便感觉到稍许疼痛,想咽口口水却什么都没咽下去,他现在极需要水的滋润。
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很快一个水杯送到他嘴边,虽然没看到人,他还是喝下了水。
大口喝光水杯中的清水,接着又一个水杯送到嘴边,他就这么来回喝了四、五杯水才感觉好些。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城门口的围攻中,没想到一睁眼,看到的却是室内的景色。
这是一间相素到甚至有些陈旧的屋子,床帘上都是灰尘,周围的家具上也是一层的灰,刚才他喝过的水杯,正悬空缓缓地落回桌子上。
“有人吗?”
除了他沙哑的声音没有其他人出现。
夏夏扑扇着翅膀飞到桌上,而四形也跟着弹跳到桌上,两个小东西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是哪儿?刚才是谁喂我水喝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夏二的声音从四形的圆球身上发出来。
“夏二!你怎么,变成四形了!”
“你太虚弱了,我就附了一丝精神力到四形身上,也只有这样,才能外放精神力,来照顾现实中的你,不然,你没失血过多而亡,也要失水过多而死了!”
飞歌苦笑:“我果然还没死啊。”
“小小年纪,说什么死不死的,想一个晶植人,想死容易的很,不喂你水喝,你就会死,不过,真有那时候,你的身体也会自发的去找水喝,你想死,是不可能了。”
四形还是那副毛绒绒的团子样,可是发出的却是夏二那欠扁的声音,有种违和感,看的飞歌眉头就没舒展过。
“我现在都残废了,你还管我干嘛。”
“哟,这就受不了了?”
飞歌没有说话,他现在非常不好受。
爱人被抓,自己被废不说,还差点被杀,现在,他还能做什么呢?
人在病中,就喜欢胡思乱想,尤其会在遭逢巨变时,陷入消极状态。
飞歌现在就是这样,他先是想到自己刚刚经历的悲痛,接着又想到许久未见的父亲和妹妹,然后想到自己那个不亲不爱的娘,然后又想到死里逃生的夏惊鸿。
联想着联想着,他又想到夏府的灭门那夜,自己被下了死契,答应过夏惊鸿会帮他找到真凶,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个结果。
那时自己还刚刚失恋,心爱的女孩背叛了自己。
还有那次的挖心之死。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让自己去死,可是自己竟然还苟活于世。
他是不是让那些想他死的人也失望了?
他就该老老实实接受命运的安排,被挖心而死,或者干脆死在夏惊鸿那死契之下也好,至少那时,父亲和妹妹还在身边。
看着想法越来越灰暗的飞歌,夏二主动挑起了话题:“我要跟你解释一件事,就是城门一战时,我没出手帮你,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不能帮。
“那个叶叔实力很强,我要想打败他,或是当着他的面逃跑,就不能太留手,那样的话,你的身体承受不住我的力量,会嘭的一下爆炸,所以,我只能等他带着人离开,才拖着你这副残破的身体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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