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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3 章
夜深人静，街道空旷。
贺逸帆背着格斗包，走在路上。
他刚结束每晚的加练，带着训练后的疲惫与新添的伤痕。
“……”
贺逸帆的脚步放缓，眉头微微蹙起。
格斗训练不仅锤炼了他的身体，更磨砺了他对危险的感知。
贺逸帆停下脚步，骤然转身。
空荡荡的街道，只有被拉长的影子，并无他人。
是错觉吗？
不。
他确信，有人跟着他。
贺逸帆继续往前走，大脑飞速运转。
对方目的不明，但来者不善。
他不能将危险引到母亲所在的出租屋。
走到前方一个岔路口的拐角，贺逸帆停了下来。
他卸下格斗包，轻轻放在脚边，身体微微下沉，摆出格斗手式。
暗处，艾零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个人类……感知竟如此敏锐？
居然能隐约察觉到他的能量波动。
-
无形的能量扩散开来，构筑了结界。
街道上光线黯淡了几分，这片空间暂时成为了狩猎场。
艾零不再隐匿身形。
他从容地踱步而出，银发在昏暗光线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不似真人的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
贺逸帆一个箭步冲上上，他扼住了艾零的脖颈，将对方重重抵在墙壁上。
“为什么跟着我？”
贺逸帆的声音低沉，带着训练形成的威慑力，“说！你有什么目的？”
他的手指扣在对方的喉管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能形成威胁，又不会立刻造成严重伤害。
格斗教练教导他。
在不确定对方实力和意图前，制服优于致命攻击。
艾零脸上没有惊慌的神色。
他甚至没有挣扎，垂下琉璃色的眼眸，看着贺逸帆绷紧的手臂，声音冷漠：“你喜欢海棠。”
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贺逸帆扼住对方脖子的手抖了一下。
海棠……
“你怎么知道她？”他声音紧绷，带着一丝窥破心事的慌乱。
“呵。”一声冰冷的嗤笑溢出。
贺逸帆手腕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一股巨力将他甩开。
艾零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双脚离地。
贺逸帆的脸因缺氧而迅速涨红。
艾零凑近他，神色鄙夷，一字一句地砸在贺逸帆耳边：“喜欢？”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喜欢她？”
他的目光扫过对方的穿着，“看看你平凡的脸，看看你廉价的衣服，想想你卑微的出身。”
“一个保姆的儿子，靠着施舍才能在她家里住过几天？就敢生出痴心妄想？”
“你闭嘴！”
贺逸帆低吼。
他拳头狠砸向对方太阳穴。
艾零手随意一挥。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贺逸帆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骇。
这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
他忍着断腕的剧痛和眩晕，嘶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艾零欣赏着他眼中的恐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是她的伴侣。”
“至于为什么找你……”他刻意顿了顿，享受着猎物彻底的绝望，“你曾经对她有过不该有的心思，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你死一万次。”
占有欲……竟能强到这种地步？
因为一次无果的暗恋，引来杀身之祸？贺逸帆心中充满了荒谬和冰寒。
逃！
必须逃！
他不是这个怪物的对手，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贺逸帆格开对方的手臂，身体向下滑，朝着光线稍亮的方向冲去。
艾零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没有立刻追击。
他慢条斯理地活动了一下手腕，琉璃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兴奋的光芒。
直接杀死？
太便宜他了。
让他跑吧。
让他耗尽所有力气，让他在希望和绝望中反复挣扎，让他跪地求饶，让他彻底失去所有反抗的意志和力气……
然后，再给予他最终的毁灭。
那样，才更有趣。
-
贺逸帆拼尽全力奔跑。
不敢朝着出租屋的方向。
他怕把这个怪物引回家，连累母亲。
贺逸帆朝着派出所的方向狂奔。
无论他跑得多快，拐过多少个弯，最终都会回到空旷的街道。
路灯投下惨淡的光，两侧的建筑矗立，无声地嘲弄他的徒劳。
鬼打墙……
贺逸帆停下脚步，胸膛剧烈起伏，冷汗浸湿了训练服。
他招惹的，不是人类能够理解的存在。
不能倒下。
他必须争取一线生机，哪怕希望渺茫。
“怎么不继续跑了？”
戏谑的声音，在他身后悠然响起。
贺逸帆转身，看着远处的银发身影。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恐惧的颤抖，声音嘶哑地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鬼吗？”
宁愿相信遇到了超自然的存在，无法接受一个人类拥有匪夷所思的力量。
“鬼？”艾零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唇角勾起一抹讥诮：“那种低级的能量聚合体，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他缓步向前，声音漠然，“我掌控着这个世界的规则。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为了让消亡的蝼蚁死得明白。
艾零难得地慷慨了一次。
“你所在的世界，不过是一个断更的小说世界。”
他俯视着贺逸帆，用平静的语气，投下了残酷的炸弹：“而你，贺逸帆，包括你那个辛苦陪读的母亲，都只是小说里无足轻重的虚拟人物罢了。”
“荒谬！”贺逸帆脱口而出。
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每天努力训练，认真学习，我的痛苦，我的汗水……都是真实的！”他指着脸上的伤，声音拔高。
“呵，”艾零轻蔑地笑了，“一个虚拟人物，就这点眼力劲，死得也不算冤了。”
他不再给贺逸帆消化时间，声音转冷，“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她，住进她的家，还敢向她告白！”
他每说一条，眼中的杀意就浓重一分，“每一条，都触犯了我的禁忌！每一条，都足够让你死一万次！”
贺逸帆的大脑一片混乱。
世界的虚假？
自己是虚拟人物？
这太疯狂了！
可如果不是这样，对方神明般的力量，无法逃离的鬼打墙，又该如何解释？
他的信念在崩塌的边缘摇摇欲坠。
“就算这个世界是假的，就算我只是个虚拟人物。”
贺逸帆脸色苍白，抬起头，眼神坚定：“但我认识她、喜欢她、这些感情和经历，对我而言，就是真实的！我认真活过了，我不后悔！”
“不后悔？”艾零脸色阴沉。
“你找死！”他掐住贺逸帆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贺逸帆知道，今天在劫难逃。
他没有求饶。
他不认为自己喜欢一个人是错误。
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得毫无尊严，更不能连累母亲。
贺逸帆用尽力气，挤出破碎的声音：“……一人……做事……一人当……别……动……我妈妈……！”
死到临头还敢惦记别人。
直接杀死太便宜他了。
“啧，真是母子情深，感人肺腑啊。”
艾零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容，语气赞叹，随即话锋一转，“我给你一个机会。”
“你跪下向我道歉。承认你喜欢海棠是个错误，是个不自量力的笑话……”
“并且大声说出来，求我饶了你……”
艾零说话的同时，开启了记录模式。
他要将贺逸帆狼狈求饶，背叛心意的丑态记录下来。
“……我就考虑，放过你，还有你那个……妈妈。”
艾零欣赏贺逸帆脸上挣扎的表情。
期待硬骨头折断，摇尾乞怜的模样。
那一定，非常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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