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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赵以言的升学宴办的很简陋，但是这家餐厅最近流水线似地接待了很多囊中羞涩，又要撑场面的家长们，一切都还算得体热闹。
那些奔着来见见他的赵知序和李如雅的同事们都没有在意场地的简陋。
见到和赵知序那温雅外表如出一辙甚至更胜一筹的赵以言，便是一顿喜极而泣地夸奖。
“你都十八岁了，还考上了清大，要是你妈妈还在，不晓得有多高兴。”一位穿着墨绿色旗袍的温婉阿姨，泛着泪光对他说。
遥想当年，她和李如雅一起进入医院，分到了在肿瘤科工作三年便成为副主任医师的赵知序手下实习。
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是惊为天人。
身为一位年轻、帅气、才华横溢、品德端正……的医生，赵知序当年不知道是医院多少小姑娘的梦中情人。
他一开始对李如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不过她是一位气质出众的高冷美人，在学校里深受追捧，一度被封为校花。
但她没有为感情留太多的精力，在校一心学习，希望毕业后能做个称职的的医生。
赵知序呢，手术技术高超，医学专业知识扎实，两个人都是从同一所顶级医科大学毕业的。
这实习的一年中，两个人每天接触，一来二去难免相互有了情谊，等李如雅毕业后，也顺利进入了这所医院工作，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并且很快结婚。
那时，赵知序和李如雅就好像上天注定的姻缘一般，让无数同僚艳羡不已，但是又心服口服。
因为两人真的从医术到外形都是无比的般配，而且甚至连家庭背景出身也是如出一辙。
李如雅自幼父母双亡，靠政府的资助长大，赵知序刚上大学的时候父母因病去世，和赵知韵两个人相依为命。
可以说，他们两人的所有成就皆来自于自身，一步一步坚实的努力和刻苦，后来又死在同一场车祸里。
真是天妒英才啊。
刘青枝想着想着便落泪了，赵以言抽了两张面巾纸递给她，安慰说：“刘阿姨别难过，我现在过得很好，父母他们会放心的。”
其他的那些和赵知序、李如雅共事十多年的同事们也多是同样的想法。
皆是面露哀伤的祝愿赵以言，真心希望他能忘却过去的苦难，迎接美好的新生活。
赵以言沉默地接受了大家的期待，对于和父母相处的回忆，他总是下意识回避。
因为只要想起来便会心脏钝痛，呼吸困难。
有时候，记忆力太好只会痛苦得更深刻。
……
来的宾客大概有二十几位，不多，但是上礼时都是大手笔，两千、三千、五千的都有。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以后除非赵以言结婚，应该不会有什么往来了。
林学民在仔细算了这笔账，除去摆宴席花的钱，大约有六万块结余。
这次灵机一动，果然让他赚了个盆满钵满！
于是在一整个宴席上都高高兴兴喜气洋洋，和赵以言表现得很亲近的样子，像是发自内心地为侄子高兴。
赵以言不想太过计较，忍一忍吧，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晚上散场回家后，一家人打包了不少的餐食放进冰箱，趁着表妹和表弟都去洗漱的时候。
他清清嗓子对林学民和赵知韵说：“姑姑姑父，我以后上了大学便不需要你们的资助了，很感谢你们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的奖学金也到账了，想先给你们三十万当做是这些年的感谢。”
林学民听到三十万的时候，脸上瞬间涌现欣喜的表情，但是很快冷静下来，问：
“你小子不会给我们三十万就想断绝关系吧？我们给你付出的钱虽然说不一定三十万，但是也都是一分一毛紧紧巴巴省下来的，意义可不一样！要是没有你，你堂弟、堂妹他们两个本来可以过更好的生活。”
赵知韵听着这些千篇一律的话，默然垂首，抠着手没有说话。
她知道丈夫只是擅长道德绑架侄子而已，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回报，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抱着这个打算。
赵以言深深地看了眼因为生活不顺、日夜操劳而比同龄人更显衰老，耳鬓发白的姑姑，深吸一口气道：“姑姑永远是我的姑姑，这一点不会变，我会尽我所能地对她好。”
至于对林学民，他说不出来违心的话。
一次性还的这三十万已经让他在心理上认为双方恩怨两清，之后只看林学民对姑姑如何，再酌情回报了。
林学民也听出来他的含义，斜斜地看了柔弱无主的妻子一眼，不认为她会有勇气脱离自己的掌控，假装无所谓地笑道：“那我们就期待你的孝顺啦！”
“嗯。”赵以言点头，点击手机屏幕操控，转账三十万元到林学民的银行卡账户。
对方顿时神清气爽，笑着起身离开了。
他没有转账给赵知韵，因为那样肯定会引起林学民不满，到时候又不得安宁，只等以后有机会再回报姑姑了。
赵知韵低垂视线，不忍看他，压低音量小声说：“我还是有些私房钱的，等上了大学，要是急用钱的话，就跟我说。”
赵以言笑了笑，眉宇中的凝重散去，轻柔按捏了下她的肩膀，说：“姑姑，你照顾好自己和弟弟妹妹就好，我不缺钱。”
这个侄子有多委屈，她是一直都知道的，却依旧那么善解人意。
赵知韵眼眶湿润，吸吸鼻子，抬头看他：“好，你早点睡吧。”
……
与此同时，慕青瑶这边什么事都没发生，悠悠闲闲地和苏小小躺在庄园吃吃喝喝，享受人生。
慕江松给她安排了细致的全身检查，结果也是非常好，没什么问题。
不过医生还是叮嘱她要注意按时饮食，一旦因为低血糖晕倒过，后面就经常可能再次发生。
她隔天早上醒来时看到了裴凛川的两条消息，但是都不太想回复。
也看到了苏小小深夜发的朋友圈，一阵无语，但是默默点了个赞——专门为赵以言出众的颜值。
“哎，第一这两天没有来找你吗？”苏小小盘坐在沙发上，吃着厨房送来的米其林大厨现烤的曲奇饼干问。
慕青瑶皱皱眉，不动声色地点开和赵以言的聊天框，确实是一句新消息都没有，撇嘴问：“他干嘛要给我发消息啊？”
下意识语气有点小烦躁，想想她不该对他要求那么高。
又补充说：“再说他还要打暑假工，很忙的，没有时间很正常。”
苏小小停顿一瞬，瞪着她：“你怎么开始为他找起借口解释来了？知不知道有句很出名的话叫做，不主动就是不喜欢？”
慕青瑶不服且郁闷，说：“我知道啊，他就是不喜欢我啊！我跟他同学三年，我能不清楚吗？”
“……”
说得也有点道理。
苏小小准备闭麦，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提起瑶瑶父母离婚时，赵以言那忧心的神情，拧眉反驳自己刚说出的话：
“啧，那倒也不一定啊，也许你可以先发个消息问问他呢？”
慕青瑶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对话框问：“发什么消息？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啊。”
她想了几个话题但都放弃了，主要是好像就这样当朋友也挺好，不是什么异性关系都得奔着喜欢去吧？
赵以言很好，不喜欢她也很好，他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啊！
这样想着，她便打消了发消息的念头，准备刷视频放松放松。
苏小小却不想错过磕八卦的好机会，飞速吃完饼干擦净手，扑到了床上给她出谋划策：“你就发消息问问他，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啊？为什么要这样问？”
苏小小一通自信分析道：“一个男的如果喜欢你，是不会承认你们是朋友的。”
“真的吗？”慕青瑶不信。
“对啊，你想想，裴凛川不就一直只肯承认你们是好朋友吗？”
慕青瑶一想到他，心里的火都冒上来了。
还真是，无论两个人关系多近多暧昧，裴凛川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否认他们相互喜欢，只是单纯的好朋友关系。
太可恶了，这些年她真的瞎了眼了。
苏小小见话题跑偏了，赶紧说：“其实你不用想太多，只需要问问自己和赵以言相处开心吗？开心就继续，不开心就停下。还有注意对比下，之前和裴凛川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她只想知道赵以言和裴凛川到底是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渣男！
回忆那段盲目追求裴凛川的漫长时光，慕青瑶心里难免酸涩：“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开心和不开心夹杂着。裴凛川他回应得好我就很开心，回应的不好就很不开心，没回复的时候也很不开心。”
“那和赵以言呢？”苏小小连忙问。
慕青瑶噘嘴，开始仔细回忆，发现最近跟赵以言的相处还真是挺开心挺放松的。
他性格好，事事有回应，也从不会让她的话掉在地上，虽然说还是自己主动找他的次数多，但是每次过程和结尾依然是开心的。
见她的表情从紧张到平和放松下来，苏小小已然明白，大手一挥：
“那你就随便发挥吧，我看你怎么对他都行，基本上，人会对于喜欢的人予以予求的。但是如果不开心多过开心了，也要赶紧止损，为了一个普通的男人真没必要。”
苏小小说的头头是道，而且从始至终都觉得瑶瑶天下第一好，所有不喜欢她的男生都是眼瞎的装货！
“好吧。”
慕青瑶心中安定，点开对话框给赵以言发去了消息：【这两天在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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