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残骸诊断书【无限】( ˊ???ˋ? )

　　哈尔西从桌上端起一杯红酒，动作轻柔。半透明的紫红色液体随着他手腕的转动而慢慢流动，在杯中荡出一圈圈的光影。他将杯沿贴上唇，抿了一口，动作优雅。

　　接着他将高脚杯举到眼前，透过那无色的玻璃壁，欣赏某件标本般看向白枭。那眼神从容，带着一点挑衅般的温柔。“很高兴见到你，白枭先生。我是哈尔西·诺根。而我的身份，是污染了地球的那位的部下。”

　　“…污染了地球？”白枭按了按眉心。“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哈尔西随意换了个坐姿。“污染地球碎片的主使之一是我的上司。”他笑得轻巧，仿佛在聊一个天气话题，“他并不是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白枭沉默。

　　哈尔西继续道：“我这次只想与你达成一项合作。我想要你放弃傅里叶的提议，在拿到能源的那一瞬间把它交给我。”

　　“理由？”

　　白枭的刘海垂落，挡住了他半边眼睑。他右手指节轻轻收紧。

　　“因为我讨厌那位‘污染地球的主要原因’。”

　　哈尔西的音调悠闲，他的眼睛在面具下弯起，“能源对你们来说没用，但对我来说可是超越那位的唯一一次机会。”

　　白枭靠在墙边。“那么你又准备开始用什么条件来换取它呢？”他说话时嘴角只是略略扬起了几个像素点。
　　“比傅里叶给的要更多。”

　　哈尔西轻轻晃动酒杯，流光在他指尖跃动。“激光剑，复活药，隐身衣…所有你能想到的作弊手段，我都能给你。”

　　“听起来很让人心动…但是我拒绝。”

　　短短一句，冷静、干脆。

　　“为什么？”

　　哈尔西微微怔了一下，但下一秒，那张笑得像狐狸的脸又恢复原状。他是真心觉得有趣。毕竟所有传闻都告诉过他：白枭，这位帝国的前指挥官，心是冷的，血是冷的，决定永远基于利益。若他真是传闻所说的那样，答应他的提议绝对是有利无弊。

　　“是啊，为什么呢？”白枭眼前浮起傅里叶金色的眼瞳。某一瞬，暗红的血仿佛又在他手上流淌——触感真实得令人哀伤。“…大概是因为我辜负过他吧。”

　　白枭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空洞，所有情绪都消失得毫无痕迹，冷硬的外壳又包裹了他。他抬手、整理袖口，动作轻微。白枭瞥了一眼地上托尔的尸体，再看向沙发上懒散的哈尔西，那一眼冷如寒风。

　　然后，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敲在地面上，渐行渐远。

　　哈尔西垂下眼，看向地上的尸体，那表情像看一件被玩坏的玩具。他轻轻叹了口气，叹息中带着某种愉悦的惋惜。下一秒，他抬起手，动作优雅得仿佛在替尸体授予最后的祝福。

　　空气微颤。

　　尸体在空中化为灰烬。
　　…

　　滋滋……喂……喂？听得到吗！啊，好一点啦。呀，小堇，好久不见！”光屏上跳出的，是琼那张太阳一般直白又炽热的笑脸。一双金色眼睛亮得像火花。

　　“我才发现那个神给的功能里有视频通话的功能呢！真的超级超级神奇耶！咦，小堇，你在的地方好豪华呀！”
　　堇微微侧头，黑色长发如水般垂落肩侧，笑意温柔：“嗯，因为我们的领地在一座酒店里呢。”

　　“呜哇！好羡慕…那你们的身份是这座酒店的住客嘛？”琼眨巴眼睛，整张脸写着好奇的光。

　　“怎么可能给我们那么好的差事呢？”

　　堇轻轻捂嘴笑，动作标准得像从礼仪书中走出的大小姐，“我们是酒店的服务生。”

　　“哈…果然！领地怎么会让我们享受这么好的待遇呢？”

　　琼一瞬间萎掉似的垮下肩膀，蓝色长发也随之晃动，“但你们也比我们好多了呀。你知道我们的处境吗！他们竟然让我们在草原放羊，住的还是那种最破的小屋！”

　　“听起来还蛮有趣的呢。”

　　堇依旧笑着，声音轻柔。

　　“啊啊小堇！”

　　琼瞬间炸毛，鼓起腮帮子，像只漂亮的小兽，“哼！小堇你觉得有趣那你来我们领地吧！我去你们那里躺大床！”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啦。”

　　堇抬手作安抚状，“我们的任务也不轻松哦。”

　　“嗯？能让小堇说不轻松的任务？是什么？”

　　“说来话长。”堇轻轻叹息，红梅织纹的和服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简单来说，我们要刷客人的好感度。”

　　她的声音温润，字间却藏着淡淡冷意。

　　“那确实有点棘手。毕竟领地里的客人嘛…小堇也猜到了吧。”
　　“只能尽量避免做出让客人不爽的事了。”堇苦笑，那微垂的睫毛温柔又无奈，“好啦，我们那里也快到‘上班时间’了。我先挂了。”

　　“拜拜！”
　　叮咚——

　　门铃响起。堇抬起头，深红色的眼瞳在灯光下泛起柔软的光。“堇小姐，我回来了哦。”蜜柑踩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她在门口踢掉那双黑色皮鞋，动作漫不经心。她暖橙色的美眸眯起，带着一贯狡黠的笑意。

　　堇抬手关上光屏，声音轻柔：“外面现在什么情况，蜜柑小姐？”

　　“情况嘛——”蜜柑一屁股坐在床沿，双腿晃来晃去，“很多人已经开始赌上头了呢。赌得那叫一个癫狂。不过也是。你想啊，只要赢一把，就能摆脱服务生这身份，直接爬往上层，获得更多资源。”她轻笑，“那畜生不是说了吗？2、3 层在几天之后就会腐烂？”

　　堇微垂睫羽，神色平静：“而且，只有付出足够金额才能上到 4 层。”她轻轻勾唇，那笑温柔，却仿佛堆着霜雪：“我们的任务，只要不惹客人生气即可。但你不觉得，去赌一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比起揣摩客人的要求，扑克牌明显要浅显易懂的多。”

　　蜜柑“嘿”了一声，“不愧是神有月小姐。您是为了将计就计？”

　　“毕竟酒店不可能给服务生很多报酬。”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她细白的手指从领口滑过，让整个人像一朵深红曼陀罗，“在我看来，即使做服务生有可能活到最后，但这个概率…随着领地时间的流逝，客人的要求必然地会增加。这样看来，也许赌博是最佳选择。”

　　蜜柑慢慢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正合我意呢…我也觉得，服从别人之类的，对我来说还是过于憋屈了呢！”

　　“那么就这么定了。”堇转身，从桌上取下银色的服务徽章，语气轻柔却像神谕般不可违抗：“走吧。先上完今天的班。”

　　蜜柑伸展四肢，跳下床，“遵命，神有月小姐。”

　　酒店走廊十分静谧。暖黄色的灯光披在墙面上，柔和又沉稳，将门牌“306”镀上一圈金色光晕。深咖色的木质边上是金漆的纹饰，闪着不易察觉的微光。

　　堇走在前方。

　　她的步伐端庄而和缓；红色和服随她的动作微微摇曳，绣着的梅花仿佛在灯影下悄然盛开。她的步伐飘忽不定，凌乱无序。走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像小鹿似的蹦跳着。

　　走廊尽头，电梯门缓缓打开。柔和的钢琴声流泄出来。

　　堇抬手按下“一楼”键。电梯开始下降。不久之后，又是一阵温润悦耳的提示乐响起。门外是那个美丽的女人。她一动不动，像挂在画框里的油画。眼神静静锁定着她们。

　　“我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大概与整个领地有着很深的关联呢！”蜜柑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根棒棒糖。她舔着彩色的糖国，评述着。

　　堇侧眼看了她一眼，那一瞬，黑色的眼眸像湖水般平静，却带着赞同。

　　千道纸门之后，世界忽然变得喧嚣。

　　纸门退散，光线倾泻，照亮所有狂热。这里是赌场。喧闹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潮水一样撞击人的感官。

　　堇踏入其中。她熟练地穿梭在各种机器之间。红色的、蓝色的、镶金边的老虎机；吐出金色代币的赌桌；光柱旋转的轮盘机。霓虹闪烁在她乌黑的发间。几分钟后，堇便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通往深处的那条正确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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