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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云明松关上房门,声音听不出起伏,说道:"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他站在玄关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最终落在蜷在沙发上的身影上。
他瞥见墙上的中央空调显示器,温度22度,他蹙眉,顺手关了,然后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茶几上。
他一样样拿出来,说道:"尝尝,一些是我让王妈做的,还有一些是我买的,喜欢哪个告诉我。"
一样样甜点被拿出来,摆满了小小的茶几。
奚晚其实对于这些小甜品并不是很热衷,但是云明松好像误会了。他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去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对于云明松的到来,他没有表现出惊喜,也没有惊讶。
他就像是很平常地看着云明松。窗外的灯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投下细碎的光点,却照不进眼底深处的疏离。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滴在睡袍上,前襟湿了。湿漉漉的发梢贴在他白皙的颈侧,水珠顺着锁骨滑入衣襟深处,留下水痕。
云明松摸不准他的态度,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敲了两下,这是他不悦时的动作。
他也很清楚这两天奚晚的变化,两个人在微信上聊得有来有回的,但是现在到了真正见面的时候,却没有网上显得熟络。
奚晚看着茶几上的甜点,说道:"谢谢,但是我不能吃那么多。"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激不起半点涟漪。
云明松叹了口气,像是拿他没办法,说道:"那就尝尝味道,睡觉前要把头发吹干才行。"
奚晚在生活方面,真的不太会照顾自己。云明松有时完全充当了一个大家长的角色。
吹风机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奚晚柔顺的发丝被一只大掌轻轻地拂过。温暖的风拂过发梢,云明松的手指轻柔地穿梭在他的发间,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遍。
他端坐着,捧着手里的蓝莓蛋糕。挺直的背脊显得有些僵硬,指尖微微用力,捏得盛放蛋糕的纸杯微微变形。
因为是晚上了,所以他很克制地吃了一点。他只小心地切下一个小小的角落,奶油在唇边留下一点白色的痕迹,很快就被舌尖卷去。
吹干头发之后,奚晚感受到脑袋上一沉,是云明松的大手,轻轻地揉了揉。
云明松并没有留下来,他跨越几百公里,仅仅是为了给奚晚送甜点。
他看着奚晚睡着之后,在夜色中离开。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射在酒店走廊的地毯上,脚步声渐行渐远。
*
奚晚杀青了。拍摄任务彻底结束了。现在他要和这个角色,这个剧组说再见了。
"晚上一起喝一杯啊?我们在附近的餐馆定了包间。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副导演热情地招呼道。
奚晚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笑容礼貌而疏离,像是戴着一张面具,笑意未达眼底。
等到傍晚的时候,他回到酒店。房间里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云明松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对面是影视基地璀璨的灯火。他逆光而坐,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手中把玩着手机。
短暂的沉默被一阵敲门声打破,门外传来导演的声音:"奚晚!收拾好了吗?我们一起去搓一顿?!"
奚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云明松,这人又是悄悄地来,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这里。对方深邃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看不出情绪。
奚晚沉思片刻,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口的方向,声音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虚弱和歉意:"导演,不好意思,我有点头疼......这次就不去了,下次我单独请大家。"
门外又关切了几句,终于脚步声走远了。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云明松身体向前倾,手肘撑着膝盖,目光落在了奚晚的脸上:"真头疼?"
他语气平淡,却能像看穿一切。
奚晚避开他的视线,含糊地"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边缘。
"那也好,安静。"云明松似乎并不深究,转而说道:"我已经让马骁定了一家法餐厅,清淡些,你换身衣服,我们走吧。"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动作优雅从容。
他的话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奚晚却抬起头,琥珀般的双眼看着云明松,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很喜欢用肢体动作来代替言语,这一点,云明松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出来。
云明松没有不耐烦,而是微微弯下腰,和坐在沙发上的奚晚平视。这个动作让他显得不再那么高高在上,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温和。
奚晚望着这双平静的双眸,他好像要被吸进去了。
他移开视线,说道:"我想吃酸辣粉。"
云明松微微挑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些疑惑:"你确定吗?"他的眉宇间带着不解,像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放弃法餐选择路边小吃。
没想到打败法餐的竟然是酸辣粉。他看着面前这个清瘦,身上没有多少肉的人,只觉得奚晚喜欢吃的东西,真的是垃圾食品,不然怎么会不长肉呢?
他的目光在奚晚纤细的手腕上停留片刻,那里突出的骨节清晰可见。
"行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了。"奚晚坚持,甚至还带上了一点自己都未察觉的执拗,"距离上次吃的火锅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这几天我都有乖乖在吃你让人送来的饭。"
这些天,云明松让人送来的都是些大补的餐食。
用顶级黄唇鱼胶或白花胶搭配散养的老鸡,慢炖数小时,汤色浓郁的花胶炖老鸡。还有清蒸长江刀鱼,雪蛤炖木瓜等这些滋补的药膳。
这些菜单都是云明松请教了大拿,为奚晚准备的餐食。
每天现做送到剧组,香气扑鼻,剧组的工作人员每天的乐趣就是猜今天奚晚又吃什么好吃的。
别人看着是口水直流,可是在奚晚这里却是毫无胃口,那些精致的滋补品在他口中味同嚼蜡,每次进食都像是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可每天木木都会把他的进食情况汇报给云明松,所以他想逃都逃不掉。
这不连续吃了好几周,他实在是很想念那口酸酸辣辣的味道。
云明松显然没有料到会被拒绝,他眉头微蹙:"一定要吃吗?辛辣刺激,不太健康。"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了他的不赞同。
"我想吃。"奚晚不肯退让。
很奇怪,他之前明明不是一个不懂分寸的人,云明松提出要去吃法餐,这个时候最佳的选择就是顺从。
但是他偏不要,就是要云明松为他打破原则,打破规矩,因为这样才会显得自己重要。这个念头在他心底疯狂滋长,像藤蔓般缠绕着他的理智。
云明松凝视着他,没有立即说话。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像是妥协,又像是无奈于这份不按常理出牌的请求。
"......随你。"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云明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尺寸小巧,包装精致的黑色丝绒盒子。
盒子上没有任何logo,低调中却透露出难以忽视的贵重感。
"杀青礼物。本来想去餐厅给你的。"他将盒子递过来,动作自然,仿佛只是在递一杯水。但他的目光始终紧锁着奚晚的脸,不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奚晚的心跳漏了半拍。他没有伸手,他觉得他现在不应该收下这份礼物。
但是云明松却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将那个小巧的盒子,稳妥地放在了他手掌心。
"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你带着玩。"他说话云淡风轻。
奚晚垂下眼,慢慢打开盒子。黑色丝绒的映衬下,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那里。
不是传统的钻石戒指,而是一枚造型简洁大气的男式戒指。
材质是铂金和深灰色陶瓷融合而成的,表面被打磨得很光滑,边缘处镶嵌着一圈细密的蓝色暗纹,在灯光下折射出幽微的光泽。
不是奚晚想象中的结婚钻戒。
奚晚松了口气,指尖颤抖。但是这个礼物实在是太私人了,也太逾矩了。它超出了普通庆祝的范畴,带着一种隐蔽的,宣示性的意味。
仿佛只要接受了这枚戒指,他就会被云明松套牢。
那些被束缚、被控制的恐惧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让他窒息。
奚晚下意识地反应是抗拒。
不可以,这样的关系太可怕了。他畏惧这种亲密的行为。
云明松观察着他的反应,声音低沉地开口:"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所以不能买对戒,只能送你这个,不喜欢可以拒绝。"
他给了退路。
奚晚的指尖轻轻拂过微凉的戒面。他应该拒绝的,这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他们之间还有那份协议,还有那么多不确定因素。
可是看着这枚戒指,奚晚的思绪在拉扯,这是云明松送给他的。
他是在意自己才送的戒指,还是仅仅是为了完成送婚戒这一种形式?
是因为什么而送给自己?
奚晚的眼里闪过别样的情绪,他的理智和情感又一次地在做拉扯。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他勉强保持清醒。
云明松好像对奚晚有无限的耐心,只是站在那里等着他拿主意。
要是奚晚说不喜欢,他下一秒就会毫不在意地将这个戒指收回去,然后扔掉。
奚晚沉默了一会,最后轻轻地将那枚戒指取出,没有试戴,也没有放回去,而是握在了手心里。
冰冷的金属很快就被他的体温捂热。
"谢谢,"他低声说道,声音发紧,目光却不再闪躲,直直地看向云明松。
"礼物......很贵重。"
云明松的眸光微闪,心里叹了口气。
他没有说"我喜欢",也没有戴上,只是收下了。
他不喜欢,但是碍于是他送的,最后还是收下了。
云明松声音轻柔,像是怕打扰林间喝水的鹿:"不要对我说谢谢,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这么疏离。"
奚晚抬头,盯着他,几秒后又扭头。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他主动岔开话题:"出去吃?"
奚晚想了想还是算了,云明松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吃得惯路边的小吃呢?
他摇头,说道:"还是点外卖吧。"
他将戒指收好,打算掏出自己的手机,突然面前也递过来一部手机。
头顶传来波澜不惊的声音:"点吧,帮我也点一份。"
奚晚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云明松,他刚刚说也要吃一份吗?
他不是说这些都是垃圾食品吗?
云明松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偶尔也想试试新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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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两人在一起之后
奚晚熬夜背台词,困得迷迷糊糊。
云明松视频通话时,他抱着枕头软软咕哝:“云明松…这个词好难记……”
云明松愣住,看着屏幕里瞬间缩进被子的一团,低笑:“嗯,我比台词难记?”
(完)
晚的语言系统已混乱,我的脑袋也很混乱。我也想吃酸辣粉呜呜呜
我是小垃圾,快来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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