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签个字再恋爱

　　十二月的第一场雪落下时，贺司隅正在厨房烤姜饼人。

　　"你确定要自己做？"康译尘裹着毛毯窝在沙发上，看着男人手忙脚乱地和面团搏斗，"米其林三星主厨的电话我随时能要到。"

　　"不一样。"贺司隅鼻尖上还沾着面粉，"圣诞节的姜饼人要亲手做才有意义。"

　　康译尘嗤之以鼻："什么歪理。"

　　但他没告诉贺司隅，自己偷偷拍了好几张对方系着围裙的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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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一个圣诞节。

　　贺司隅坚持要亲自布置房子，结果就是客厅里那棵三米高的圣诞树歪得令人发指，挂饰全挤在同一个枝桠上，活像个被抢劫过的装饰品仓库。

　　"......你管这叫装饰？"康译尘双手抱胸。

　　贺司隅理直气壮："艺术感。"

　　牛奶跳上树梢，整棵树顿时剧烈摇晃，噼里啪啦掉下一堆彩球。

　　"看。"康译尘捡起一个摔裂的水晶球，"艺术感。"

　　贺司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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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当晚，薛聆和许杳带着礼物上门。

　　"哇哦。"许杳一进门就对着那棵歪脖子树吹口哨，"抽象派？"

　　薛聆则直奔厨房："贺总亲自下厨？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康译尘幸灾乐祸："已经烧糊两锅汤了。"

　　贺司隅端着烤焦的姜饼人出来，耳根发红："火候没掌握好。"

　　牛奶凑过去闻了闻，嫌弃地走开了。

　　"连猫都不吃。"康译尘无情补刀。

　　贺司隅突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晚上再收拾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康译尘的耳尖瞬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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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意外地丰盛。

　　虽然姜饼人成了"焦炭人"，但贺司隅准备的烤火鸡和红酒烩牛肉却出乎意料地美味。

　　"跟米其林大厨偷师的？"康译尘切下一小块火鸡肉。

　　"嗯。"贺司隅给他倒了一杯热红酒，"练习了两个月。"

　　康译尘的手顿住了："......就为了今天？"

　　"值得。"

　　灯光下，贺司隅的眉眼温柔得不可思议。康译尘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低头猛灌了一口酒。

　　"慢点喝。"贺司隅轻拍他的背，"后劲大。"

　　已经晚了。康译尘的酒量向来差劲，两杯下肚就开始晕乎乎地傻笑，甚至主动靠进贺司隅怀里。

　　"......他喝多了？"薛聆目瞪口呆。

　　许杳识相地站起身："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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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客人后，贺司隅回到客厅，发现康译尘正抱着牛奶坐在圣诞树下，脸颊绯红。

　　"礼物......"他指着树下一个蓝色礼盒，"给你的。"

　　贺司隅惊讶地拆开——是一块古董怀表，表盖内侧刻着「Every second with you」。

　　"拍卖会上抢的。"康译尘得意地扬起下巴，"比你送我的那块还早三十年。"

　　贺司隅心头一热："什么时候准备的？"

　　"秘密。"康译尘学着他平时的语气，突然打了个酒嗝，"......我也有礼物吗？"

　　"有。"贺司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本来打算明天早上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对钻石耳钉，和康译尘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又没耳洞。"

　　"现在有了。"贺司隅变魔术般拿出穿耳器，"忍一下？"

　　康译尘还没反应过来，耳垂上就传来轻微的刺痛。再回过神时，两枚钻石已经在他耳朵上闪闪发光。

　　"疼吗？"

　　"......还行。"康译尘摸了摸耳钉，"什么时候准备的？"

　　"婚礼那天。"贺司隅轻吻他发红的耳尖，"很适合你。"

　　窗外，雪花无声飘落。牛奶不知何时溜走了，只留下两个人在圣诞树下相拥。

　　"圣诞快乐。"贺司隅低声说。

　　康译尘仰头吻住他："每一天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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