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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任冬臻真没想到夏春生会问这个问题,这么一下子打得她有点措不及防。到也不是不想说,如果夏春生真的问的话,她是会回答的。但她免不了被夏春生这个直球劲儿吓到。
夏春生是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点越界,但是如果不把这个问题搞明白,未来的每一步都会受到影响。
她是要追人的,人都没清楚经历过什么事情,怎么追。
而且她能感受到任冬臻对她是有点特殊的,就像杨羽说的如果自己真的问任冬臻,她未必不会说。
任冬臻半拉脸被难看的电影反射出来的光印着,白皙的脸颊有一片红。她抬起眼看向夏春生,嘴唇微微动了动。
“我当时在密室听见了,不过那时候没好意思问你。后来去问杨羽,她说这个事还得我问你才行。”夏春生解释道。
她看着任冬臻这副样子突然有点忐忑,她是不是不应该问这个问题。明明知道这个事情的背后藏着的一定是任冬臻不愿意回忆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自己还是上赶着问了。
好像,情商真的有点太低了。
但对于任冬臻来说还好。这件事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大事了,虽然轻易不会告诉别人,可如果夏春生真的想知道她是会说的。
任冬臻的父母一个是外交官一个是翻译官,都是每天走在大场面的人。他们很忙很忙,没有时间管任冬臻。
那个时候,任冬臻的爷爷还在,但他身体已经不行了,奶奶一直陪在爷爷身边照顾,任父任母没打算把任冬臻交给奶奶带。姥爷姥姥这边虽然不忙身体也健康,但他们在国外养老,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国的打算,夫妻二人也没想为了帮忙看孩子就把两人叫回来。
可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孩子是事实,夫妻俩只能雇了个保姆二十四小时照顾任冬臻。好在任冬臻从小听话,特别好养活。
就这么磕磕绊绊度过了任冬臻人生的第一个五年。第二个五年开启的时候,夫妻俩终于不忙了。他们一想到已经缺席孩子这么久的时光,说什么也要好好陪陪孩子。于是让保姆先休假一段时间,夫妻二人来看孩子。
那天下大雨,任冬臻在家里等待父母回家跟她一起过儿童节。但她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父母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五岁的任冬臻只知道等待爸爸妈妈的回家。
雨越下越大,一粒又一粒庞大的雨珠击打卧室的窗户。她听见砰砰砰冰雹砸向窗户的声音,仿佛蜘蛛侠里绿魔出现的声音一样。骤雨带着的狂风将屋内的窗帘掀得老高,恍然她看见屋里出现了一只鬼。
五岁的任冬臻缩在墙边的那个小角落里,她软乎乎的双臂抱着双膝,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恐惧在黑暗的雨夜无限放大,她颤抖着身体,接连不断地掉下眼泪。
“他们最后也没有回来,是我奶奶第二天来家里找我爸才发现我自己在角落里睡着了。之后她就把我接到她那里,带我了。”
夏春生认真地看着她,她不想做出什么矫情的欲盖弥彰的有骑士病的行为,可假如她现在不做出任何行动,她会难受到内脏扭在一起。
夏春生上前抱住了任冬臻。
她的拥抱很温暖,温暖到本想推开的任冬臻依赖地留在了这个温柔的拥抱里。
任冬臻在这一刻清晰的感受到夏春生的柔软细腻,虽然看起来像只小刺猬一样看起来冷冷的淡淡的不好接触,实际温馨温煦。
任冬臻觉得自己大概是找到自己窦性心律不齐的原因了。
明知道不应该的,不该做的,可她还是伸出手抱住了夏春生,在夏春生的视线盲区红了整只耳朵。
*
晚上十点的时候,夏春生先去刷牙洗脸。
任冬臻在她后面,回来的时候看见夏春生就站在床前,犹犹豫豫的。
到这回儿,两人才不得不面对晚上要睡同一张床的事实。任冬臻作为东道主先开口:“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任冬臻的床靠着左墙,看着不大但睡两个瘦点的女生还是绰绰有余。
夏春生看了她一眼:“我睡外边吧。”
“行。”任冬臻把被子掉了个个,先爬上床,铺好被褥。
夏春生叹了口气,也爬了上来。任冬臻感受到自己右边陷进去一点,那种奇怪的感觉密密麻麻在心里升起来。
夏春生也把被子铺好,她躺在枕头上,扑棱了一下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放松下来。
任冬臻在上方俯视她的脸。不都是人躺下来的时候脸上的肌肉会松弛一些吗,为什么夏春生的脸还是这么紧绷。
她默默摸了把自己的脸,向后一仰躺了下去。
灯刚刚就被夏春生关了,两个人现在是真的在黑暗里躺在一张床上。
安静的空间里,跳得显然不是该睡觉时候有的频率的心脏不知道是夏春生的还是任冬臻的。
任冬臻往左边侧了个身,想起来心脏在左边不能压着,又恢复平躺的姿势。夏春生倒是没顾虑,从容地侧向右边。
“今天晚上那句话我现在知道这么说了。”
黑暗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句话,任冬臻蹭了蹭脸瞧向夏春生。
“你说你不喜欢中式教育的死板。其实我也不喜欢,但是我这人不较劲,听天由命。如果标准答案能让成绩好起来,那我就自愿抛弃我的感受,去向出题人的感受靠近。”夏春生突然翻了个身,两个人近在咫尺。但是夏春生没往后退,任冬臻也没有。
“不过我觉得你挺厉害的,在海淀被鸡这么久,居然还能有这种不服的姿态,牛。”夏春生说话的气息都喷在任冬臻脸上了,她还是没有躲。
任冬臻笑了笑,有点吊儿郎当:“我怎么感觉你这话是在骂我。”
夏春生也笑起来:“真没有,我是真觉得你挺厉害的。没认识你之前要是其他人跟我说这句话,我只会觉得这个人有病,放着漂亮的成绩不要跑去追求自我了。但是认识你之后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觉得挺酷的。我应该是被中式教育腌入味,已经被剥夺了灵魂了。”
任冬臻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里跟小猫一样注视着夏春生,“你这话真是不怕被全区人骂。大名鼎鼎的语文榜首被剥夺灵魂,那全区人岂不是都是没有脑子的僵尸。”
“别给我戴高帽,我也就是咱学校的第一。”夏春生跟任冬臻混久了,也是有点风骚。
任冬臻笑起来:“成,一中第一夏春生,晚安!”
“晚安。”夏春生悄悄靠近了她一点。
“谁闹钟响了?”睡眼惺忪的任冬臻从被窝里钻出来,手脚往外一展碰到了什么,突然僵住了。
好半晌,任冬臻回过神。她侧过脑袋看见了还在睡梦中的夏春生。少女睡颜很可爱,小巧的鼻子挺起来,两双眼睛闭上显得睫毛又黑又长。
闹钟铃声还在响,任冬臻默默爬起来想着用什么样的姿势从夏春生边上爬过去才能显得不那么狼狈。
她撑起身子,昨晚的布洛芬药效早就过去,现在肚子有点隐隐又要开始痛起来的架势。她身体退到后面,右手先撑到夏春生的右侧,然后右腿跟着移了过去。眼瞧着马上蔫不出溜能爬过去了,正低下的夏春生眼皮突然动了动。
任冬臻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在心里祈求夏春生现在千万别醒来。
不知道是自己的祈求太真诚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老天爷就是要跟她作对。
夏春生就这么平静地睁开眼睛,跟自己身体正上方的任冬臻对上眼睛。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
太他爸尬尴了。
任冬臻在心里怒吼。下一秒,自己的脸上贴过来温暖的热源。
任冬臻低下头看见夏春生懵懂的显然没睡醒的眼睛在此时突然清醒。她先是怔了一下,接着手赶紧放了下来。任冬臻也乘机翻了过来。
“我……”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解释。
夏春生没敢看她,硬是把话说了下去:“抱歉啊,早上起来脑子有点蒙。”
“嗯嗯,没事。”任冬臻也没好意思看她,她补充,“你手机闹钟响了,刚才看你睡的正香就想起来帮你关上。”
“哦。好的,谢谢了。”夏春生人机般回答。
任冬臻看起来跟人机也差不了多少,她完全就是没话找话:“不早了,你是不是今天还有事。你先起来洗漱吧。”
夏春生又“嗯”了一声,起身去次卫刷牙洗脸。
任冬臻留在原地揉了揉自己开始痛起来的肚子,打开门看看奶奶在哪。
两个人这一觉睡得挺香,一觉睡到了八点多钟。奶奶已经给她们做完早餐,出门赶早市了。
任冬臻走到厨房,摸了摸高压锅里熬的粥,还是温的。她拿出两个碗把粥盛出来,又拿了一包全麦面包,拆开包装放在桌子上。
夏春生洗漱完了,叫任冬臻过去洗。任冬臻这才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去到卫生间。
夏春生回屋套上自己昨天的小长裙,回忆到刚才任冬臻捂着自己肚子的样子,算了算时间,估计止痛药药效早就过了,她又开始痛经。夏春生在她刷牙洗脸的时候从昨天的柜子里又拿出一袋红糖姜水帮她冲好。
等红糖水不再那么烫的时候,任冬臻从卫生间走出来了。她看见夏春生已经换上自己的衣服,舔了下嘴唇没说话。
“我给你冲了红糖水,先把这个喝了吧。你今天应该不能再吃布洛芬了吧,那你这个痛经怎么办啊。”夏春生把杯子推到她面前。
任冬臻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没事,第一天最痛,今天好点熬熬就过去了。”
“行吧。我今天有课,吃完早饭就走了”夏春生拿起勺子擓了一口粥,“这粥熬的真香。”
任冬臻喝完红糖水,先拿起一块面包啃了口,“我奶奶其他饭做的不好说,就是粥熬的香。她当年在延安插队,那边就是做粥多。”
“怪不得。我爷爷奶奶也插队,在黑龙江那一片。”夏春生喝了口,顺其自然聊了下去。
齐奶奶熬粥的技术要夏春生说,出去开个店也不为过了。
“唉,你爷爷奶奶在哪啊,好像没听你说过。”聊到爷爷奶奶,任冬臻就了口粥,看着夏春生问。
夏春生:“他们在东城,平时不过去就节假日才回去看看。”
“这样啊。刘老师家也在东城,我听她说每天通勤从东城跑海淀可苦了。”任冬臻又聊起来了。
夏春生刚要开口,因为闹钟自动开机的手机出现一条消息。夏春生没看消息,看见了手机屏幕上大写的时间。她的数学课是十点开始,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没时间再跟任冬臻闲扯淡,她说了声自己马上就要迟到。任冬臻知道了赶紧让她快吃,一向闲不住的嘴也闭起来了。
“我走了啊,有事微信。”夏春生在出她家门的最后一秒,说了一句话。
清明节歇三天,夏春生除了第一天在玩剩下两天时间全是在上课。任冬臻也差不多,她第一天的休息也是翘了美术课才出来玩的。之后几天两人都不敢再翘了,老老实实被按头该补文化补文化,该上绘画上绘画。
清明节一眨过去,迎接他们的是过两周期中考试之后的研学活动。
但毕竟是市重点学校,虽然诸位学生的玩心已经燃起来了,可期中考前这段时间的学习氛围还是不错的。
四楼的教师办公室来问题的人显而易见比平时多了一倍,平常中午人满为患的羽毛球场篮球场如今中午几乎看不见人。
好多学生自己都有意识的早来学校上自习,晚上也会自发的多上一会儿晚自习再回家。就连平时晚上一回去就吵吵闹闹的宿舍,在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人喊了,要喊也都是在自己宿舍拿着自己的语文英语背着喊。
考前,每周雷打不动的三次统练终于停止,变为老师讲一个半小时的课。夏春生坐在自己的班级里,拿着笔听老师期中考前的最后一节课。
夏春生看着黑板上老师梳理的历史逻辑线索,这次期中考后,地理、历史就正式进入一轮复习阶段,之前遥不可及的高三好像也要悄然来临。
她碰了下耳边别着的头发,任冬臻应该很快就要去集训了吧。
任冬臻此时正坐在画室里考艺考的最后一门色彩。
艺考班的期中不仅考文化还会早一天时间考艺考项目。她们今天一整天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的,上午起来七点开始素描考试,考完休息半个小时开始速写,下午二点又要被拉去考色彩。
就算是梁静茹也没有勇气度过这一天。
眼瞧距离收画没几分钟了,任冬臻放下手中的笔拿出调色盘扇风,周边的人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扇风。
铃声打响,任冬臻歇了口气把画交完收拾好自己的用具走出考场。
她今天画的时间有点太久了,大拇指下侧隐隐发胀发酸。她摔了两下手腕,把书包背在背上,走出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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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尝试用平板写了一章,感觉比用电脑写更方便唉

给乡亲们说一下两个宝宝的简介。
任冬臻,生日2002.11.29,身高174,小名榛子
夏春生,生日2003.3.21,身高165,小名桃花
ps:刚才刷朋友圈看见自己初中同学晒照片,里面四个人出现了我的小学同班,初中同校,高中同校三个认识的人,关键是我完全想不出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唉,不得不感叹,北京你还是太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