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吹过的窗台

　　部门提拔名单公布那天，沈知言正在整理项目资料，张姐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沈，恭喜啊！升职了！”

　　沈知言愣了愣，打开公司内网的通知，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热流。他拿出手机想给林砚发消息，指尖刚碰到屏幕，林砚的消息就弹了进来：“恭喜林主管，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后面还跟着个笑脸表情，是他最喜欢的那个。

　　下班时，林砚在公司楼下等他，手里捧着束向日葵，和阳台种的一样金灿灿的。“林主管，赏脸一起吃饭吗？”林砚把花递给沈知言，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沈知言接过花，花瓣蹭在脸颊上，有点痒：“林经理请客，当然要去。”他现在也是“沈主管”了，和林砚平级，虽然还在同一个部门，却多了种并肩作战的感觉。

　　他们没去 fancy 的餐厅，去了大学附近的小馆子，点了当年常吃的糖醋排骨和番茄炒蛋。老板还记得他们，笑着说：“你们俩可有阵子没来了，还是老样子，点这两道菜？”

　　“嗯，吃习惯了。”林砚给沈知言夹了块排骨，“这家的味道，比外面的都好。”

　　其实味道未必有多特别，只是带着太多回忆——大学时林砚总带他来这儿，说“这家便宜又管饱”；被苏沐阳拒绝后，林砚带他来吃排骨，说“多吃点，力气才够往前走”；现在他们来这儿，庆祝沈知言升职，像在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

　　吃完饭走在大学的路上，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知言突然说：“我想回趟老家，看看奶奶的老房子。”他奶奶走后，房子一直空着，去年托邻居帮忙打扫，现在想去看看能不能重新收拾出来，“以后放假可以回去住，院子里能种向日葵。”

　　“好。”林砚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手背上按了按，“下周我请个假，陪你一起去。我们买点新家具，把院子收拾出来，再种上你喜欢的花。”

　　沈知言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未来有了具体的形状——是老家院子里的向日葵，是出租屋里的红本本，是身边这个人，把所有的“以后”都变成了“我们一起”。

　　升职后的沈知言忙了很多，经常加班到很晚。林砚总是等他回家，不管多晚，客厅的灯都亮着，厨房的锅里温着热汤。有天沈知言凌晨才回来，推开门时，看到林砚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他的旧外套，手边还放着没剥完的橘子——是他喜欢的蜜橘。

　　沈知言走过去，蹲在沙发前，替他把外套盖好。林砚的睫毛很长，睡着时像只安静的蝶，嘴角还带着点浅淡的笑意，像是在做什么好梦。

　　“林砚。”沈知言的声音很轻，怕吵醒他，“我回来了。”

　　林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他，立刻坐起来，眼里的睡意瞬间散了：“怎么才回来？累坏了吧？”他拉着沈知言的手，往厨房走，“汤在锅里温着，是你喜欢的玉米排骨汤，快喝点暖暖。”

　　汤的温度刚好，玉米的甜混着排骨的香，在舌尖散开。沈知言看着林砚忙碌的背影，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林砚，谢谢你。”

　　林砚转过身，把他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啊。”

　　那天晚上，沈知言躺在床上，听着林砚均匀的呼吸声，手里攥着他白天偷偷放进自己口袋的橘子糖——和大学时的味道一样，甜到心里。他知道，不管以后多忙，只要身边有林砚，有这盏亮着的灯和锅里的热汤，就永远有个可以停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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