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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帝国(二十四)诀别!将星陨落!》
黄昏时分,六骑西突厥探马,急匆匆地跑进叛军主帅营帐。阿史那将羊皮地图铺在胡杨木案上,指尖重重戳向伊犁河谷:“真是冤家路窄,唐军休整完毕,也正浩浩荡荡袭来。”阿史那饮尽杯中红酒,邪魅浅笑,接着说:“郭豪这条疯狗,估计其兄被刺身亡的事儿,自己始终过不去,现在见了胡兵必会红眼。”
疏勒王莫勒比桑端着银杯冷笑:“给他五千溃兵作饵,够不够打乱唐军的进军部署?”龟兹王尉迟曜抚着镶玉弯刀,刀鞘在沙盘上划出深痕:“河谷东侧隘口仅容小队并行,待其前锋入瓮,滚木封住退路,便是关门打狗。”
于阗王阿布伏师黑袍下的影武军正在擦拭淬毒袖箭,沙哑嗓音似毒蛇吐信:“凤天翔的唐军主力主力交给我,戈壁滩每粒沙子都能吃人。”四王击掌为誓,帐外二十万联军,根据军略如黑潮涌向伏击地。
次日,作为唐军先锋的朔方军,踏破晨雾时,郭豪瞥见疏勒轻骑仓皇西逃。那面绣着狼头的战旗让他瞳孔充血——兄长郭勋的血仇控制不住地涌上心头。“追!取胡酋首级者赏千金!”副将死死拽住缰绳:“有严令不得过拔换城!”话音未落,溃兵中突然射来鸣镝,箭杆缠着的布条赫然写着“诛杀郭氏余孽”。
铁甲轰鸣如雷,三万朔方军化作赤色洪流冲入河谷。当先头部队踏过第七道河湾时,崖顶传来龟兹号角,千斤滚木裹着烈焰倾泻而下。
阿史那的金狼大纛在崖顶竖起,突厥语狂笑震荡山谷:“郭家小儿,这火葬场可配得上你朔方精锐?”火箭如蝗群扑向浸透火油的枯草,整条河谷瞬间化作火龙。唐军战马惊蹶,重甲步兵的陌刀阵却逆着火浪推进,刀锋过处人马俱裂。
“结圆阵!护住弩手!”郭豪金甲已融成铁水,左臂焦黑见骨。残兵用尸体垒成矮墙,箭矢耗尽后竟抡起燃烧的车辕搏杀。最外围的陌刀兵被火舌舔舐成焦炭,至死仍保持着挥砍姿势。当最后三百伤兵背靠唐旗结成龟甲阵时,尉迟曜的光甲军发起冲锋,铁蹄下飞溅的血肉在沙地凝成猩红冰晶。
三十里外,凤天翔的陇右道主力军撞上了戈壁妖雾。于阗影武者从流沙中暴起,淬毒吹箭专取战马眼球。重骑兵陷入沙窝,疏勒弓骑如秃鹫盘旋骑射,箭镞绑着的油布点燃遍地骆驼刺。
“床弩齐射!给老子轰开血路!”凤天翔挥剑劈落三支冷箭,却见影武军借硝烟遁入蜃气。每当唐军重整队形,沙丘后便转出新的伏击队——阿布伏师将两万精锐分作十二队,轮番撕咬大军侧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疏勒人竟驱赶点燃的野驼群冲阵,畜牲哀嚎着在唐军阵中炸成火球。
此时,在包围圈内的郭豪,拄着半截槊杆踉跄起身,耳畔传来《秦王破阵乐》的鼓点。那是凤字旗和赢字旗,距此不过二十里,可影武军和疏勒弓骑兵正将援军死死按在沙海。“擂鼓!告诉兄弟们朔方军还在死战!”他嘶吼着扯下残破披风系上旗杆,三百伤兵爆发出最后怒吼。
当阿史那的狼牙棒砸碎最后一面唐盾时,突厥兵将郭豪团团包围,郭豪面不改色,面朝东方长安的方向重重叩首,道:“大唐、皇上、列祖列宗,我郭家兄弟尽忠了。”说罢,郭豪挥动横刀,刀刃划过脖颈,跪倒在地,渐渐闭上了双眼。
阿史那拧开酒壶,横洒一道酒痕以表敬意,道:“朔方军果真没有怂包,宁死不降,是汉子!”然后环视突厥军士,大声说:“但我们突厥人,更是汉字,我们走!”便带着突厥骑兵回营而去。
斜阳西下,当凤天翔、赢天明、凤小天、上官芷彭竹生赶到,战场早已没了阿史那突厥军的影子,唐军默默摘下头盔,列队深深地向这满地忠魂和郭豪行上一礼,“大唐男儿好样的!朔方军威武!”赢天明大喝一声,不多时,大唐军士含着热泪,齐声连连喊道:“朔方军威武!郭将军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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