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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争执
乔岐东皱了皱眉,不悦中带着些许意外,安可强撑着跟他对视,想到了乔默,这次终究不愿退让。
乔岐东没料到安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在他心里对方不过是什么都不懂的摆设,让他有妻子和孩子,作为正常人的摆设,现在这摆设被他纵容的胆子肥了,居然也敢反驳他,十分不悦。
安可见他不再理自己,提高了些音量再次重申:"我说了我不同意!"
乔岐东凉飕飕的视线扫过,眸光冷冽带着隐隐压制。
他心中的不悦溢于言表:"这个家我说了算。"
安可看着他不愿妥协,摇头:"既然是家里的事我们就都有发言权,"他试图说服对方:"岐东,那个储金石虽然是真的,但有多少人亏的血本无归,有多少人被骗…而且我们才刚还完钱,哪还有…"他想了下,突然灵光一闪,难以置信说出自己的猜测:"你之前偏要回"花半夏"该不是打的就是…"
"你懂什么!"乔岐东被说中心事,恼怒打断。
他的确是抱着跟家里借钱的打算,按照之前的计划不光是乔家,就连安家也要让安可过几日就去走动下的。
"你一个只会在家带孩子的,懂什么!在你心里我是傻子吗,那么容易被骗?!"
"难道你忘了…"
"闭嘴!"
乔岐东知道安可要提之前自己被骗的几次经历,恼羞成怒的一跃而起直接掀翻了桌子。
他想到以前不自在的看向别处,过了会稳了稳情绪,试图用自认为安可可以听懂的话:"默默现在已经大了,难道你要让她一直生活在这里,我们迟早都要买房,不赚钱哪来的钱买房。这些事你就一点都没想过,只会窝在家里摆弄你的破电脑,你的脑子里除了那些无人问津的破文字还有什么?!还有这个家,有我、有孩子吗?非要我掰开揉碎了一点点告诉你才懂吗?!"
乔岐东越说越激动,他脖子上的青筋凸显,指着屋外:"你去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妻子的,再看看你!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可你呢?连孩子都教育不好,默默被你教育成什么样了,你就是这么教育我女儿的!"
乔岐东皱眉抿嘴的时候很像他的爸爸,越发显得刻薄,不近人情。
安可被乔岐东训斥的毫无还手之力,常年不平等的地位打压下,他早就丧失了据理力争的能力,即便他心底里知道"不对,不是这样的"。但脑子依旧一片茫然空白,他感觉手脚甚至连带着整张脸发麻,心脏猛跳,发麻打颤的嘴唇就像被人用胶带封牢毒哑,发不出声音。
面对这一条条指责,他面色苍白,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尤其在对方提到他们共同的女儿时心仿佛在滴血,终于也破防了:"你乱说!"他终于崩溃爆发:"女儿怎么了,你说清楚我怎么没教育她,她有哪里不好?!!"
乔岐东一滞,转而板起脸义正言辞道:"我乱说?!安可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我你跟你们安家还指不定什么样。"
"我什么样?我们默默有哪里不好,乔岐东你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安可像是被人触碰到逆鳞的小兽,话说到气头上也索性豁出去。
乔岐东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妻子有胆忤逆自己,在他就潜意识里似乎唯有他的妻儿是绝对不允许也不能够轻看他的,他阴森森的看着对方,咬牙:"安可!我警告你适可而止,不要逼我把话说的太难听!"
话虽这样讲,他怒瞪着安可,丝毫没准备给对方留任何情面:"你自己清楚,当初要不是我谁会愿意要你?你那个卖子求荣的父亲,当初收了我们乔家多少钱你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我好心收留,现在你还指不定在哪,你不老老实实好好跟我在家过日子就算了,现在又要胡闹什么!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跟你结婚!"
安可被气到胸口剧烈起伏,他浑身发颤,气憋红的脸看着男人满口胡言:"是!我们家是要你钱了,可那些钱都去了哪里你不知道吗?!"
乔岐东听到这话,果然脸色一沉,安可却像没看到,依然不依不饶的没打算闭嘴:"当初买的家具现在还在你们乔家!我养了你弟弟一家多少年!你在外面欠的钱又是哪来的钱还?!"
"啪!"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声音戛然而止,空气凝滞,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安可大半边脸颊瞬间红肿,他倔强的看着乔岐东,要是魏广贤在这里会发现那目光跟他厌恶乔默的像极了。
乔岐东气急怒吼:"安可你发什么疯?!!一个没人要的劣质omega!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成天想些乱七八糟没用的,咱们就离婚!你他/妈/趁早滚蛋!"
说完他一脚踢折了之前争执中被掀翻的小桌桌腿,愤然摔门离去。
他出了门走出去好远脚步突然顿住,想了下,带着气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安可呆愣在原地,一人缓缓蹲坐在空无一人的家里湿红了眼眶。
两个人每次只要发生争执,乔岐东便会用离婚威胁他,安可自然怕的不是离婚而是乔默的抚养权。
他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跟耳朵的嗡嗡轰鸣声,麻木的轻笑了声:幸好,幸好他提前把默默留在了小商店。
以乔岐东的心性,平日虽不见他有多关心他们的女儿,可每次争执时却第一个拽着乔默离开,像是惩罚,丢下他一人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
卑劣的胆小懦夫总会寻求所谓的盟友,意图警告对方的不自量力,让他体会没有了自己他也必将一无所有。
揉了揉眼睛,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安可仿若未觉,伸出手背顺带擦去脸上的水痕,吸了吸鼻子,早已习惯。
安可垂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的盯着地上铺设的垫子上面花纹出神。
瑞兰星球对离婚并没有过于严苛的束缚。
尤其以乔岐东的情况,如果安可认准了偏要跟对方离婚是不难的,可他现在没有积蓄,没有稳定的工作跟生活来源,更没有作为后盾的母家支持。
一旦离婚,以乔岐东跟乔家的手段势必是要与他争夺乔默的抚养权。
不是那些人对乔默能有多爱,不过是为了让他输让他痛,让他痛不欲生一无所有罢了。
默默是他的软肋,只要握紧了她,他便无所挣扎。
安可无法想象,他知道自己一旦跟乔岐东分开,乔家不会再让他接近乔默。
那比再让他陪伴乔岐东度过发热期,接受对方无数个拳头巴掌,踢踹虐待都还要痛苦难熬。
不知过去了多久,安可蓦然起身,他面无表情,悄无声息的收拾起被打翻砸烂的一片狼藉。
他恨乔岐东,更恨无能的自己。
斐钺:……
斐安:……
对面带着口罩墨镜全副武装,索性这次短袖短裤还算正常的"可疑人员"。
斐钺无声收回视线。
安可的不安跟乔默的局促,显然这是常有而不愿透漏的。
斐安皱着眉峰,他鼻尖轻耸,立刻捕捉到那丝不同寻常的暴虐,那个味道是沾染在安可身上的。
他脸色陡的一沉,刚要说话。
"斐安,"斐钺叫他:"去给外面的冰柜再拿几瓶水。"
"不是哥…"
"去。"斐钺看了他一眼,语气比刚刚严肃,不容置喙。
斐安自然也意识到,什么给门外的冰箱添水,不过是堵住他嘴不让多说的借口。
讪讪的看了眼他,再看了一眼安可,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
途中还不忘识相的一并顺走了乔默。
安可像学校做错事等待处罚的学生,斐钺暗叹再过一会怕是那腿两侧的裤缝都要被他抠烂了:"过去那边等我。"
安可大脑宕机,木然的朝着桌椅那边走,动作僵硬的像是刚学会行走的机器人。
他心中不安,不知斐钺要跟他说什么,也担心对方嫌麻烦辞退他,脑子里想东想西的发愣,直到他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出,"坐"斐钺说。
自己也就他面前的位置坐下。
"摘了吧,不热吗。"
"啊?"
隐在后面的脸抽动一瞬,那呆愣的模样斐钺就是不看也能猜到:"不用藏了。"
安可感觉奇怪,他倒不觉得意外,可…这也未免太尴尬了。
斐钺没有催他,坐在对面静静看着,透过脸上的太阳镜仿佛靠近了安可千疮百孔脆弱的真心。
安可眸光晃动,睫毛缓缓落下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抬手缓缓摘下太阳镜,然后是口罩。
昨晚虽然晚了些,他还是简单冰敷过的。
脸现在已经消肿,只是隐约依旧不难看出青紫,跟嘴角破开的口子。
斐钺看他总是时不时朝着屋外张望:"不用担心,斐安他们应该就在附近玩,过一会就回来了。"
斐钺不知打哪变出来一管药膏,从桌子推给他。
"不用。"安可低声道,低垂着脑袋恨不得扎进胸口,不敢跟人对视。
"上药,"斐钺提醒他:"明天就能好。"
安可伸出缓缓把药攥进手里,声音里带着低落的嘶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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