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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拉近
淅淅沥沥的雨声,白之楠从睡梦中醒来,看向窗外,灰蒙蒙的一片,他套上了外套。
秋季开始降温,好在教室里人多,暖气足。
他进教室后,脱下外套挂在椅子上,旁边位置林释来的比他还早,正趴着补觉。
自从有了自行车后,他来教室的时间都比之前早了很多。
白之楠轻轻拖动椅子,轻轻将书包塞进抽屉里,动作很轻。
旁边的人还是被这细微的动静吵醒,转过头来,惺忪的睡眼,疲惫地看向他。
“不好意思。”白之楠感到抱歉。
“没关系。”林释坐直身来挺了挺腰,活动一下,“昨天的题目有哪些不会?”
他的语调里带着厚厚鼻音,眼皮耷拉着,神态疲惫,看起来已经一个星期都没睡过觉。
白之楠掏出卷子,周余乐从旁边一个闪现跑到他桌前,一股脑抢走了那几张试卷,快速坐回去。
他人都懵了几秒。
“借我复制一下。”周余乐眼都不带抬一下就复制粘贴。
“你怎么又不写?”白之楠问。
“考试认真,平时敷衍,放松心情,快乐至上。”周余乐说。
老吴带着试卷进入教室,分发下去说:“这周又是月考,各位同学认真一点,拿出你们的真正实力,好不啦?”
“好——”班上的拖着长长的尾音。班上的同学有气无力的回应。
“怎么了今天?”老吴问。
“天太冷,冻坏了祖国的花朵。”宋信冒了个头。
“来,我给大家来点热水浇灌,谁再打瞌睡,奖励一个盲盒题啊。”老吴四处巡视。
此话一出,半睡半醒的同学都强迫自己睁大眼睛。
有的还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不舍得掐自己的,就让同桌掐。
林释强迫自己清醒,偶尔困得直点头。
刚一下课他就头枕着手臂,另一只捂着耳朵,趴在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怎么回事?
今天困成这样,有些反常,该不会是生病了吧。白之楠心想。
上课铃声响了,林释还没起。
白之楠想伸手去拍醒那熟睡的人,手刚伸出去,那人正好爬起来,他的手碰到了他那滚烫的手掌。
刹那间,他的手瞬间收回,林释被他的反应吓得身体一颤,愣愣看向他。
“我看你没醒,就……”白之楠慌忙解释。
林释只是低着头“嗯”的一声,却带着一丝失落。
课上到一半,林释依旧是那副疲倦地模样。
“你今天怎么了?”白之楠实在是担心。
“没怎么。”林释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着一个一个圆圈。
大圆小圆堆叠在一起,乱糟糟的。
看得出他情绪不佳。
白之楠总觉得不对劲,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他回想着林释的反常,推测他可能是生病了。
下课铃声一敲,他突然凑近林释。
林释一转脸,两个人离得很近,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出来的热气扑到脸庞,而后快速消散。
白之楠眼疾手快,把手掌贴到林释的额头上。
烫。
很烫。
应该是发烧了。
再这么烧下去,估计这聪明的脑瓜都会烧成呆瓜。
林释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静静注视着面前这个人,这个事无巨细地关心他的人。
那双眼睛水汪汪地望向白之楠时,多了一些亮光,贪婪地汲取他眼神里的关心。
看到白之楠猛地站起身,林释立刻抓着他的袖口问:“你去哪里?”
“去趟医务室,给你拿药。”白之楠说。
“我也去。”林释说。
“你都不舒服了,出去再吹一下冷风,感冒加重了怎么办?”白之楠语气有些着急,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不。”林释的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这人生病了还挺倔的,真是拿他没辙。
“行吧。”白之楠出教室。
林释缓缓站起来。
“外边雨大,拿着吧。”前桌的沈烁递了把伞过来。
“谢谢。”林释拿着伞出去。
白之楠找着门外的伞,伞不见了周余乐也不在,估计他拿走跑哪里潇洒去了。
“还好,你带伞了。”白之楠转过头看到林释拿着伞。
“沈烁给的。”林释说。
“她怎么知道我们要出去?”白之楠问。
“估计听到了吧。”林释回答。
白之楠一回想,刚刚站起来说的声音确实有点大。
听到就听到吧,也不是外人,反正瞒谁也瞒不住她。
雨依旧淅淅沥沥,林释撑开伞,白之楠走在他旁边。
伞不大,雨大,两个人挤着走。
胳膊贴的紧,却没有一个人挪动,感受着胳膊传递的温度。
医务室里,校医量了体温,说他发烧,给他拿药。
刮了一阵风,雨由刚刚淅淅沥沥,变成倾盆大雨。
外面的空地上积了水,豆大的雨滴砸到水洼里,溅起一朵朵水花。
“完了就过来叫我,有三瓶啊,你给他看着。”校医进来给林释的手上插了针。
“好,我知道的,谢谢。”白之楠说。
林释耷拉着脑袋,眼皮强撑着睁开,看起来累极了,仿佛躺下就能睡过去。
“有三瓶呢,你睡会吧。”白之楠说。
“嗯。”林释躺到了病床上,眼皮如愿地关上。
白之楠掖了掖被子,坐到床边的椅子,守在他的旁边。
这十几分钟里,林释时不时就会睁开眼睛,确认一下身边的人是不是还在。
长时间的劳碌,得到短暂的休息,也睡不踏实。
白之楠起身掏出手机,给老吴打了个电话。
“老师,林释不舒服,现在医务室,我想请假陪他。”白之楠说。
“林释生病了?”电话那头的老吴语速很快。
“对,发烧了,早上起就不舒服。”白之楠说。
“下节什么课?”老吴问。
白之楠想了想,“语文课。”
“行,我跟语文老师说一下,你陪会他,我就来。”老吴说。
电话挂了没多久,老吴撑着伞,踩着雨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轻手轻脚进来,仔细打量了床上的病号后,朝着白之楠招手,示意他到外面来说话。
病床上的林释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看到了门外站着两个人的身影。
他强撑着身体,紧盯着那两个人身影。
白之楠目送老吴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教学楼里。
平日里幽默中带着几分严肃的老师,此刻,雨中的身影伟岸了许多。
白之楠一转头,就看到林释扶着床,费力地撑起身体。
“你起来干嘛?”白之楠问。
“我没看见你。”林释低着头,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等家长责罚的小孩,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委屈。
“躺下。”白之楠扶着他,“我又不走,已经请了假,你可以再多睡会。”
“嗯。”林释听话地躺了下去。
随着呼吸声恢复了节奏,林释睡了过去。
白之楠又给他掖了被子,靠回椅子上,默默注视着面前这个睡着的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现在像是卸下一身的重担,陷进枕头里,贪婪地沉睡。
林释每天都需要在饭店里做事,但具体要做多少,做多久,休息时间够不够,这些他统统不知道。
他想等眼前这人开口,可这人从不主动提起,他也不好开口问,于是耐着性子等。
他漫无目地刷了半天的手机,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林释身上。
“求你……”林释闭着双眼,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白之楠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无声地拖动椅子,耳朵凑近了一些,林释嘴里还在喃喃着。
泪珠一颗一颗滑落。
白之楠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动作轻缓地拍着他胸口。
林释瞬间抓着那只手,白之楠怕弄醒他,就没抽开,任由他抓着。
最后一瓶水结束,医生进来拔走了针头。
白之楠看了一眼手机,正好是午饭时间,他晃醒了林释。
林释睁开眼睛,看到白之楠的还在身边,猛地爬了起来。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他能听到林释混乱的呼吸声。
那急切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白之楠脸上,眼神里藏不住汹涌的情绪。
看面前的人那架势,他有种林释仿佛随时回失控,下秒就会把他紧紧搂进怀里的错觉。
白之楠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把手藏到身后,说:“走吧,去我家吃饭。”
“现在吗?”林释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家里煲了汤,但爸妈有事出门了,我一个人又吃不完,你陪我一起嘛,好不好?”白之楠说。
林释对上白之楠那真诚的眼神,顺从地点头。
两个人走出了校门,坐上车回了家。
周余乐发来了消息。
【盖饭:你小子,跑哪里去了,还不回来?】
【白羊:林释不舒服,我在医务室守着。】
【盖饭:现在好点了吗?】
【盖饭: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带饭?】
【白羊:不用,我们自己解决。】
【盖饭:行】
林释目光扫到白之楠正在敲字的手,问:“那是我抓的么?”
“什么?”白之楠提起手一看,白皙手掌多出了醒目的红色抓痕,“没,我自己捏的。”
林释转头,沉默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是自己抓的呢?
半睡半醒间,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抓着某人的手。
掌心传来的温度,那么真切,他贪恋手中余温,不想放手。
他也知道身旁这个人一直在照顾自己,在不伤害他自尊的情况下,某人在找各种借口送自己各种物品。
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他现在没有能力,甚至没有一分钱送回礼。
只能先记着,记在心里。
窗外的景物在不断向后退去,路过了居民区,在一栋房子前停了下来。
独栋的房子,院里的种着花花草草,颇有闲情逸致。
房子里的装修,简洁大气,看着却很温馨。
“新的,穿上吧。”白之楠给他递了双新拖鞋后,转身朝着里屋进。
“嗯。”林释脱了鞋,袜子上破洞让他感觉难为情,快速把脚塞进拖鞋里。
饭桌上放着煲好的鸡汤,几个小炒,两副碗筷。
“我跟你说,梅姨煲的汤可美味了,你感冒要多喝点,补一补。”白之楠打了碗汤,递给林释,“尝一尝看。”
林释拿起小勺子,舀了一瓢,送进嘴里。
热汤驱散身体上的不适,浓郁的汤汁在口腔中扩散,很鲜美。
“好喝吗?”白之楠睁着大大的眼睛询问。
“好喝。”林释瞧见他那认真询问的模样,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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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之楠:“你好像有点发烧了。”
林释:“不,我不发骚。”
白之楠:“感冒发烧,把你的聪明脑瓜烧成呆瓜。”
林释:“你不就跟你一样了么?”
白之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