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见过

　　“嘶——”的哀嚎一声还没彻底拉长就被岁瞳关掉鹅掌中断在空中，她瞥见玻璃悬镜镜片下端末尾出出现了一个细微黑点，迅速藏好了鹅掌，做出一副才醒来没多久的样子，还作样倚靠门内打了个哈切。

　　关掉鹅掌的同时，岁瞳闻见过的身后处隐约冒着冬日暖阳味儿处立着半指甲盖大的小纸人迈着小小的木伐以一种十分迅速的速度悄无声息地专入正走向门侧人儿袖口。

　　“岁瞳，睡好了，我们就去找夫人吧”千知望了一眼连装打哈切都不会的岁瞳，她的眼睛没有一丝生理性泪水，却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纯净的像茶水般。

　　明明就在千知身前，岁瞳正鬼鬼祟祟的偷看他，听了师兄口中版本的千知，非但并没有伤害师兄，还帮助他们找到了躯体，又给师兄灵力带着躯体逃跑，想昨晚冤枉了他，有些心虚不好正视千知。

　　“走吧。”岁瞳跟在千知身后，低头不时踢了踢另一只鞋尖，状似不经意间说道，：“师兄，没事了。”

　　千知像是没理解到岁瞳别别扭扭的想道歉引出来的话题一样，慢下脚步，他没觉得岁瞳应该道歉，余禹命玉暗淡，被锁在陌生环境中，就算再好的脾气都难免生气，但千知心里莫名起了股逗人的坏心思儿。

　　看了她一眼，柔软乌黑的发顶，头发梳成云鬓自然垂下，格外乖巧。千知都能想到岁瞳此时别扭的表情——嘴抿着，一双稚气未脱的眼里写满了该如何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的犹豫，仿佛这几个字烫嘴似的。

　　岁瞳从小到小大，也没道过什么谦，也不知道如何正确的道歉，她在岁府父母护着的，管教着的，到了山上又是最小的，闹腾人的何其落有云钰镇压也闹不出什么水花来。

　　她搜刮了记忆里关于道歉的回忆，只能想起何其落惹云钰生气后，别别扭扭的握着一个精美物件，走到云钰面前，别开红成猪肝的脸，嘴里吐出细若蚊蝇的道歉。云钰会装作没听清，又问一遍又一遍直到何其落转过头来对着她大声道歉。云钰看到他这样别扭的样子，心里的气跟着也消了。

　　“那个…”岁瞳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开头，正犹豫怎么说出误会了千知，便觉本应该走在前方的千知不知何时与她并行，一双好看的眉眼，盛满笑意正看着她，似乎引导这岁瞳做想做的事儿。

　　“对不起，”这三个字终于从生涩的不知滚了几遍的唇舌间冒出，接下来的话便岁瞳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不太熟练地说着，：“千知，昨晚我凶了你，你好意帮助我们，我，我却误会了你。我会全力找到夫人的未做的事的。”

　　小脸仰起，望着千知说着。

　　原来承认错误后的道歉，并不拗口。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无数次，岁瞳道歉不仅会口头上让人舒服的说着，行动也无比诚心。不过，后来岁瞳在陈庭知那变得毫无信用，道歉对别人说出来的永远真诚，对他说出来的成了一句话，无论多少次都会重新犯错。还好，陈庭知心地善良大度愿意永远原谅这个他眼中不守信用和嘴里谎话连篇的岁瞳。

　　“嗯，原谅你了。”千知声音很轻，笑着说，眉眼弯弯地看着她。

　　本来就没生气地千知，只能勉为其难收起想抓弄岁瞳的心，大方的接受了岁瞳诚心诚意的道歉。

　　岁瞳心间被他笑得有些发痒，如同一片洁白羽毛轻轻滑过，清浅眸子里倒影着狐狸面具。

　　“给你的礼物，很适合你。”岁瞳从手腕上取下一块半月臂环，伸手圈住千知精瘦的手腕，又收回手对着臂环调节大小，抓着他的手，千知指间细细颤抖，她低头专心地为他带上，眉眼柔和，红润光泽的唇张张合合，“好看吧，这个在危机关头，保护你周全。”

　　像是被半月臂环的精巧细致雕纹吸引，千知也低下头来，渐渐地头轻挨着岁瞳的头，察觉岁瞳将要离开，他的另一只手抬起，冷白手腕带着墨绿色很适配地在二人视野交织处晃动，冬日暖阳味突然笼罩着岁瞳，她侧头一看便是千知漆黑眸子笑着的，隐约能望见她自己头侧的玉簪子。

　　岁瞳被眼前的动向影响忘了抬起和他靠拢头来，专注地解释这臂环的来历和作用。

　　“这是从小跟着我的，师父说这是爹娘留给我保命的其中一样，它本来是一对全月臂环，遗失了一半。你别小看它，半月臂环能躲过致命一击，遇到危险可以利用这空闲逃跑。”岁瞳起身随着千知向前并行走去。

　　“岁瞳，上山前没和父母亲自告别吗？”千知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手指无意摩挲臂环。

　　“我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便在鹅山峰了。”岁瞳觉得也没什么，反正过不了多久也该回去家了。早些年头师父说过，她命格孤煞，满十六岁后才能回家一次。

　　鹅山峰一年一次归家，但是师门中的人大多亲缘淡漠，下山多是为了任务，归家对于他们来说是回到鹅山峰，鹅山峰俨然是觉悔真人，余枫，余禹，云钰，何其落，岁瞳共同的一个家。

　　千知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指蜷了蜷，那儿正有一副半月臂环儿藏在袖下。

　　二人低着头，发丝缠绕，欣赏半月。

　　眼前的半月环随着二人一致步伐演变成夫人痛得直躬身半月的脊背，黑色毛发密密麻麻地破皮而出，她紧缩的面容中穿梭不可见的细线崩裂开来，乌黑秀发凌乱不堪，绿色竖瞳不转地盯着虚空，整个人同猫兽般蜷缩着，喉间艰难发出几声暗嘶声。

　　岁瞳听着心不自觉地疼了起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从介子中找出几张止痛符，治标不治本。

　　琉璃心用血所写的符见效很快，夫人融在猫色中的五官除了瞳孔仍幽绿立马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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